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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 > 玄空秘旨 > 第五章 浪子回头(上)
 
“不知道冷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冷若霜,心中一动:“我何不悄悄地去百花宫中一看。只是,当年将我打落山崖的老贼婆,定然也是百花宫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冷姑娘口中的姥姥。这老贼婆武功奇高,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随即又想:“老贼婆武功虽高,大爷我现在易龙图经神功却也略有小成。何必如此畏畏缩缩,惧怕于她?”想到此处不禁豪气顿生,悄然向百花宫奔去。待奔到百花宫前,只见两扇大门紧闭。

他更不敲门,轻轻跃上墙壁,翻身入内随即隐身在一片花丛之中。入眼之处竟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侧耳倾听也是悄无声息,不禁大为起疑。本以为百花宫内当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谁曾想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双足用力,身随劲起,又跃上右侧长廊,悄无声息的向后院奔去。第二进院落依然静悄悄的毫无人迹。心中竟开始惴惴不安。突地想到:“冷姑娘曾杀了不少一统教和神风帮的人,与这两派结的梁子极深。又曾亲口向一统教的方笑生说过,让他们尽管来百花宫中取神风帮的物事,莫非一统教已经大举来犯?”

想到这里不禁冒出一丝冷汗,随即又摇摇头道:“不会,断然不会。这百花宫如此隐秘,若非宫中有人带路,外人又怎能知道百花宫之所在。况且,冷姑娘,老贼婆武功如此之高,倒也不至于输了给一统教。”

第三进第四进院落依然毫无人迹,待将要奔到第五进院落时,忽见西北角一丝烛火映入眼帘。莫流云跃下地来,向烛火之处奔去。他靠近窗户,屏气凝神倾听房内动静,原来是几个下人正在烧火做饭。他两年之中除了湖中之鱼,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和两条大蛇之外,更不曾吃过其他食物,此刻屋中饭菜的香气对他来说真是莫大的诱惑。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走到门口推门而入,屋中六七个下人突见有人进来都是一惊,齐刷刷的盯着莫流云,谁也没有说话。莫流云一拱手道:“在下莫流云,因种种缘故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他一句话说完,见这许多下人无人答话,仍是死死盯着自己。莫流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用花草做的衣衫,也不禁脸色尴尬。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在下如此打扮实在是拜你们百花宫所赐。”话音刚落,突地灶内熊熊燃烧的柴火发出“啵”的一声爆响,顿时火星四溅。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柴火燃爆声吓了一跳。其中一人这才如梦初醒,伸手指着莫流云,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百花宫?”莫流云道:“在下刚才已经说过,在下华山派莫流云。曾与冷若霜冷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是以前来拜访。不知冷姑娘现在何处?”

那人又道:“你既然认得咱们冷二小姐,想来是咱们二小姐的朋友了?”莫流云道:“朋友倒也谈不上,在下与冷姑娘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也…”莫流云一句话没说完,那人就大声呵斥道:“呸,乡村野夫,胡说八道,好不大胆。咱们冷二小姐何等高贵?怎会认识你这…你这衣不遮体的山间野人。”

这些人见莫流云身披花草,长发披肩,胡须如乱草般生长,便将其当成了山中的猎户。想来定是误打误撞闯进百花宫来。另一人大声道:“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你为何知道咱们百花宫所在?你来百花宫到底所为何事?”说着撸起袖子,便要上前动手。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呵斥:“大胆野人竟敢夜闯百花宫,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胆贼人,还不快快逃去,不要命了么?”“赶快自刎谢罪,姥姥和小姐们此时外出未回,如果你走得迟了些,让姥姥知道了还不挖了你的眼珠,剁了你的手脚?”

莫流云心道:“冷姑娘和老贼婆果然都不在峰上。”见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响,心中恼怒,心道:“如若不显点功夫,你们还真当我是山间野人。”念及此处,身形一晃,出手如电瞬间点了各人的穴道。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即身子半点动弹不得,也不能再开口说话。各人脸上表情惊恐,愤怒,诧异,惊异…万料不到,一个山间野人武功竟如此之高。别说这些下人,就是莫流云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万料不到此时真气充沛,手法之快远非以往所能比拟。不禁对易龙图经又增三分钦佩之情。

顿了一顿清了清喉咙,这才说道:“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此番前来,在下不过是探访故友,若冷姑娘不在,在下也不便叨扰。只是…我两年来不曾吃得半点人间烟火…”众人听他如此说,一个个睁大了了眼睛,俱是一般的心思:“不曾吃得半点人间烟火?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摘星峰百花宫中何曾有陌生人来过,你这人如此奇异打扮,武功又如此之高,不是藤怪成精,便是山神所化。”

想到这里,众禁又是恭敬又是害怕。只听莫流云又道:“这次你们将上好的美酒美食拿出来,让在下饱餐一顿。另外…”莫流云指着一名下人道:“你现在回房,去找一件合身的衣服给我。”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伸手拍开了众人的穴道。

待众人穴道一解,便即纷纷作揖倒头便拜,只把他当成了幻化为人形的山神,其态度之恭敬不可谓不虔诚。其中一人道:“山神大人啊,咱们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这就好好地服侍您老。”

众人这一举动倒也让莫流云大感意外,他唯一寻思便即明白,不动声色索性将计就计,道:“还不快照山神大人的吩咐去做,要是得罪了我山神大人,你们还有命在么?”众人听他如此说,即刻忙活起来。

不一会功夫,那下人捧着件衣服便即奔来。莫流云也不回避众人,当即除下花草换上衣衫。虽不华美,却也合身。又命那人取来剃须用的刀具将胡须剃掉。一桌精致的美食也早已做好。他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众人又是倒酒又是夹菜,只把他奉若神灵般伺候着。

莫流云两年来尽是以湖中之鱼充饥,早已吃腻。此时他品尝到如此美酒佳肴,大呼过瘾。待酒足饭饱之后,又向众人道:“尔等凡夫俗子,不识我守山大仙,我本要降罪责罚。”众人听他如此说,又是战战兢兢地拜倒磕头,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莫流云扑哧一笑,赶忙打个哈哈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错,姑且饶你们一命。现在我就要打道回府,尔等赶快准备一百两白银孝敬我老人家,否则…哼哼…”众人又是皱起了眉头,赶紧将身上的银子掏出来,凑在一块也不过五六十两。

其中一人将银子收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莫流云面前,道:“大仙,大仙。小人没有那么多银子啊!”莫流云不过是想戏谑他们一番,说道:“好,既然没有那么多,我大仙也就宽限你们几天。剩下的限你们三日内补齐,到时候我定当亲自来取。”

众人又都跟着拜倒,异口同声地道:“谢谢大仙饶命!谢谢大仙饶命!”莫流云取了银子,转身出门飞身上屋隐没在了夜色中,却听见身后仍是众人称谢的声音。他认准方向,更不停歇一口气便奔到下峰之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回身一望,又飞身向峰下奔去。

待得天空微微发白,已经下了摘星峰,来到当年和冷若霜弹琴赏月的八角亭子旁。望着空空如也的亭子出了一会神,认准当年来时之路又飞身而去。到得天色大亮,便奔到了镇上,远远便看到谪仙楼的大旗在迎风招展,内心之激动可想而知。

他在谪仙楼要了间上房,饱餐一顿后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便上床睡了。第二天又到集市上买了件合身的衣服和一匹高头大马。回到谪仙楼换了衣服,依然风度翩翩,潇洒依旧。归心似箭,并不稍作停留,即刻翻身上马,启程回华山。

这一日午后,莫流云到了荆湖北路江陵府地段。江陵府地段位于长江,江汉平原西段的北岸,是长江最为险要的荆江段流经之地。此时骄阳似火,烈日炎炎,没有一点风,当真酷暑难耐。莫流云早已又饥又渴,见笔直宽敞的官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乘马匹也已疲惫不堪,只得跃下地来牵马缓步而行。

行得一会,隐隐听见有流水之声。牵马循声找去,果见一片茂盛的草丛之后,一条小溪正缓缓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兀自游来游去,见有人到来,忽的游藏在水草中不见了。

他走到溪边掬水便饮,只觉溪水冰凉,入口甘甜。见溪水对岸的果树上,结得有一些野果,飞身过去摘了些充饥。喝了几口水,吃了点野果,顿觉精神好了许多。走到一片树荫之下乘凉休息,也不拴马,任凭其饮水吃草。

心道:“天气炎热,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好。”于是便在一片松软的草丛上躺了下来。清风拂面,甚是惬意。连日奔波,他已劳累不堪。这一躺,不一会功夫便睡着了。突然,莫流云在睡梦中只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蠕蠕而动。

他蓦地跳起身来,大叫一声“蛇。”自在摘星峰下的幽谷中,遭遇那两条怪蛇以来,便已对蛇心生恐惧,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尚没瞧的清楚,便先听到一阵嘶鸣,原来是那马匹在舔舐他的脸颊。

见天色已晚,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整理了下衣衫又去溪边洗了把脸。就在抬头的刹那,突然看到远处密林中,两条人影一闪而没。好奇心起,先将马匹拴在树上,足下发劲向密林中奔去。不一会功夫便到了人影消失的地方。

仔细查看,见几根树枝已被折断,显是有人急奔造成,认准方向随即又复奔去。不过一盏茶时分,便隐约听到前面不远处,树叶不断发出“哗哗”的响声。他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后。转了几个弯,又奔了约莫一炷香时分,依稀瞧见前面密林深处竟是一座庙宇。

庙宇中发出昏黄的烛光。那两个黑衣人奔到庙宇之前便即停住。莫流云见其中一名黑衣人,肩头负了个大口袋。两名黑衣人回头向四周警觉地打探了一下,随即推门而入,又将大门关上。莫流云飞身下地来到门前,抬头看到大门上方的匾额书写“回心庵”三个大字。

他悄悄地绕到庵后,飞身跳上屋顶,见这回心庵只前后两座庙宇,两侧几间厢房。敛气凝神,如树叶般飘下地来,当真是落地无声,隐身在一株大树后。屏气凝神,只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木鱼之声。猜想定是有师太在此诵经念佛。

悄然靠近向内窥视,果然见一年纪稍长的师太,正在虔诚诵经。除此之外,更无他人。随即又蹑手蹑脚地向前院行去,见几名小师傅正在打扫厅堂。莫流云前前后后将这回心庵查探了几遍,除了一位诵经的师太和几位小师傅之外,竟是丝毫不见黑衣人的踪迹。

他心下起疑,暗道:“难道这黑衣人当真会飞天遁地不成?怎地遍寻不着?”忽然,他伸手一拍额头,心道:“啊呀,是了。定是这回心庵另有密道。只是,这密道…看来这回心庵大有古怪。”

想到此处,好奇心越发强烈。“看来,回华山的事情要暂时缓一缓了。彼在明而我在暗,以静制动方是上策。”他悄悄出了回心庵,栖身在一株大树之上,索性给他来个守株待兔。莫流云本以为黑衣人一两天之内必然现身,哪知一连七天,除了小师傅进进出出,买些柴米油盐等生活用品外,竟丝毫不见黑衣人的踪影。连那年纪稍长的师太,也不曾出得大门半步。

心道:“难道行踪败露,黑衣人已经逃走不在庵中?”就在这时,回心庵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定睛细看,不禁激动不已,开门的正是那两个黑衣人。黑衣人出庵之后将大门关上,随即奔走消失在了夜色中。

莫流云也不追赶,只待二人回来,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计较已定又闭目养神。良久,忽然听到一阵树叶“哗哗”的响声。果然黑衣人又奔了回来,其中一人肩上仍是扛了个大口袋,警觉地向四周打探一下,才推门而入。

莫流云悄然跃到墙上,见黑衣人走近佛堂,其中一人将佛像前中间的烛台向右转了两下,佛像竟“喀喀喀”的向左平移开来,佛像下露出一个入口。黑衣人翻身而入,不一会佛像便又“喀喀喀”的恢复原位。

莫流云冷哼一声,心道:“这回心庵果然大有蹊跷。”他走到佛像前,伸手旋转烛台,佛像随即开启。小心潜入密道,拾级而下,台阶尽头是两扇紧闭的房门。忽而,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自房内传来,莫流云靠近大门竖耳倾听房内动静。

只听一人说道:“冯大哥果然是此道高手,这小娘子如此俊美标致,可不知是谁家的娘子?”一人粗声粗气的答道:“花公子谬赞了。我老冯算得什么高手。在您花公子面前,还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又一人道:“这小娘子不是旁人,正是江陵府上庄老员外刚纳的小妾。这庄老头人老心不老,偏偏喜欢吃嫩草。哈哈…这么俊秀的小娘子,若是给那糟老头糟蹋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让咱哥几个享受享受。”说着,三人又大笑起来。

莫流云只听得气血上涌,心道:“原来是几个采花淫贼聚集于此。刚才那人提到花公子,难道这花公子莫非就是花狐狸花千夜?”只听一人又道:“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就请花公子先来品尝这小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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