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既然已经做了面具,是不是已经有周详的计划了?”沈凌绝仍是不放心地问。
凤凝烟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沈凌绝眉头倏然皱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擅长见招拆招,放心吧。”凤凝烟笑了。
接着,她揭下面具,小心放好:“不过我知道,有些事的答案一定在宫里。京城的人把煜王殿下生还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今天刚有人在朝堂上提出,秦淮南就上报吴念恩自尽的消息,陷害于你。我觉得这两件事都是沈幽篁的阴谋。”
沈凌绝点了点头:“经过之前诊治瘟疫和暗器手铳被劫的事,他应该也能猜出咱们已经回到京城,和羽苏联络上了。所以他为了防止我们高调回朝,拆穿他编造的谎言,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所有的事都陷害到我的头上。只是吴念恩……死的太蹊跷。”
“我会查清楚的。”凤凝烟咬了咬牙,“吴念恩忠于皇上,也常常暗地里帮我们,就算我们在宁南郡的时候,他也时时将宫里的消息传给景棋,这样的好人,本该佛祖保佑、长命百岁的……”
沈凌绝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你既然要查案,就不能感情用事,这是你的缺点,切记。”
凤凝烟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了。”
二人商议已定,凤凝烟就立刻命阿遥传信给贵妃,让贵妃找个由头派那莲衣出宫采办。
到了傍晚,阿遥便来禀报:“王妃,莲衣姑娘已经安置妥当,也到了她采办回宫的时间。”
凤凝烟忙接过阿遥端来的宫女服饰,将人皮面具戴上,坐在妆台前装扮一番,再站起来已经是那个贵妃身边的亲信,莲衣了。
沈凌绝将她送至府门口,便不能再往门外走,依依不舍地为她系紧披风,叮嘱她要注意不要动武,怕伤口恢复得不好;
又提起后宫妃嫔的事,让她不要乱给贵妃出主意,毕竟勾心斗角不是她所擅长。
凤凝烟知道他是舍不得分开,紧紧地抱着他,汲取着他怀中的温暖。
“相公,我会千万个小心的,我也会想你的……”
“那好,我便在双数日的子时,去关雎宫等你。”沈凌绝立刻说道。
凤凝烟“噗嗤”一笑:“你早就想好了吧?就等我这句呢?”
沈凌绝低头吻住了她的樱唇,匆匆品味一番,笑道:“毕竟‘想你’这种话让本王说出来,会显得很肉麻。”
凤凝烟白了他一眼:“可是我也想听啊!”
沈凌绝一愣,没想到一向英姿飒爽,对感情也不拖泥带水的丫头,如今竟也因为短暂的离别而变得柔情似水。
他轻轻将她的发丝掠到耳后,轻声道:“两天太久,娘子不在,孤枕难眠,本王怕会相思成疾,还是一天一见的好……”
凤凝烟笑了笑:“不行,一天见一次,你不就不想我了?我偏要两天见你一次,让你想我想得睡不着才好!”
说着,她忽然从他怀里溜开,留下一抹甜美的笑意,转身便登车而去。
她的背影依然是那么英姿飒爽,唯有在他身边,他怀里,才有万般解不开的柔情蜜意。
她多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不分开,然而凛冬将至,不除积雪寒冰,今后的路又岂能平坦顺畅?
坐在马车上,看着在夕阳里匆忙往家赶的人们,收起的小摊,打烊的店铺,和华灯初上的酒肆歌楼,她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从此刻开始,她就是莲衣,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进入宫门,她便带着两个小太监,提着采办的物品,直接回到了宸鸣宫。
贵妃早已焦急地在寝殿里踱步,眼看已经到了‘莲衣’回宫的时间,怎么还没到呢?
听见珠帘轻响,凤凝烟已走了进来,微笑着躬身行礼:“启禀娘娘,莲衣回来了。”
贵妃转身一瞧,只见自己那个宫女莲衣,好端端去,好端端回来,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摒退了所有人之后,她才拉住凤凝烟的手,左看右看。
“莲衣,是你吗?”
凤凝烟忍不住笑起来:“贵妃娘娘,可不就是奴婢吗?是不是这寝殿里灯火太暗,奴婢这就帮娘娘再多点几盏灯。”
贵妃吓了一跳:“你是怎么办事的?本宫不是告诉你,悄悄去煜王府,把煜王妃替换进宫吗?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煜王妃临时变卦还是遇到什么阻碍?”
凤凝烟见贵妃真把她当成了莲衣,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哟我的贵妃娘娘,你可笑死我了……臣妾扮莲衣,真有那么像?”
贵妃一听,愣了愣,一张脸也憋得通红,实在忍不住,在凤凝烟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原来是你!怪不得太后总说你古灵精怪,这闹起来竟是连本宫这个姐姐也要骗的!”
凤凝烟无辜极了:“这都怪人皮面具做得太好了,可不怪我啊。”
贵妃想了想,便露出笑容:“真没想到,你易容成莲衣,能够以假乱真。这人皮面具固然好,可是你模仿莲衣的语调也是惟妙惟肖啊,不然岂能瞒得过本宫?”
本来贵妃还担心凤凝烟扮成宫女会不像那么回事儿,谁知道她还真有点演戏的天赋,那还怕什么呢?今后凤凝烟完全可以打着莲衣这个贵妃跟前亲信宫女的名义,在宫里横行无阻,也不怕会被沈幽篁看穿了。
贵妃松了口气,握着凤凝烟的手,感觉她手指很冷,急忙命人端来热茶,让她暖身子。
二人坐在榻上,一边喝茶,一边支起窗子看着夕阳下的雪景。
喝了几口茶,没有那么冷,凤凝烟便问道:“娘娘应该已经听说今天早朝发生的事了吧?”
“当然听说了,包括最近外面风传说煜王生还的消息……”贵妃说着,不禁叹息,“没想到你们回京这么秘密,还是被发现了,是煜王府里有沈幽篁的眼线吗?”
凤凝烟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最近羽苏和沈幽篁针锋相对,见招拆招,让沈幽篁怀疑,再加上裴石找不到尸首,两相印证,他自然会知道,我们没有死。所以提前放出煜王生还的风声,然后沈幽篁再在早朝上澄清自己当初说煜王已死并非故意撒谎,用来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的怀疑。”
“原来如此……”贵妃仍然不明,“可是,这吴念恩明明回乡为老母看病,为何突然死了,还留下这么一封陷害煜王的遗书呢?”
这个问题,当然也是凤凝烟所不解的。
“娘娘是说,吴总管之前不在宫里,是因为他的母亲病重?”凤凝烟不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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