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要你,我哪里不要你了?”此时此刻,皇甫御真的特别想大吼大叫,想要抽她几耳光,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你就是不要我!”苏静雅红肿着眼眸,无比坚定咆哮着,“当初,你离开孤儿院,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我追着车子跑了那么远,我一直在追你,你连头都不回。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当时很害怕?我害怕你像我爸爸和妈妈一样,把我丢在大街上,就再也……不肯回头找我了!”
“欢欢……我找到我爸爸妈妈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了!”
“我该怎么办?我明明很讨厌他们,很恨他们,可是……我还是想和他们在一起,我还是贪心、不死心、一直痴心妄想的奢望着他们能把我从孤儿院领回去。可是……他们只要妹妹,不要我!而你……”
“要的是孙晴空,不是我!不是乐乐!你说,你爱的人是孙晴空,与乐乐无关!”
……
苏静雅歇斯底里的吼着,声音愈发的小,愈发的嘶哑,愈发的……痛不想要生。她缩着自己的肩膀,无力的往下滑,倘若不是皇甫御搂着她,估计她已经跌坐在地上,或者瘫软倒在地上,就像一只离开水的雨,马上就要窒息而忘了。
“……乐乐!”皇甫御抱着她,看着她无助而虚弱的样子,心脏揪着疼。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就像一把把尖刀,插在他的胸口。
灯光很暗,暗得让他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她的泪。
“乐乐……我没有不要你,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找你!”皇甫御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去擦她脸上的泪与雨,“乐乐,我一直都偷偷跑回孤儿院找你,可是……我翻遍整个孤儿院,却找不到你,我想要去问院长,想要去找马姨,但是……我一次又一次被抓回去。我被.迫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也试图逃回国找你,可是……那时的我,根本没有能力摆脱别人的钳制,更没有能力找到你,然后保护你。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想见你,想得都快疯掉了……”
“英国的冬天,比……这里的冬天冷太多太多了,甚至比……美国的冬天,还要冷!”
“我从来不做梦,但是一旦做梦,我的梦里……全是你!”
……
苏静雅几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咬着嘴唇,缩在皇甫御怀里,静静听着他诉说着……那段她不曾参与,不为她知的过去。
“乐乐,我一直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过!”皇甫御用尽全力抱着她,很用力,深怕松懈一点点,她就会像梦里的她,一下就消失不见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苏静雅咬着嘴唇,不甘心地追问:“你明明亲口告诉我,你爱孙晴空,与乐乐无关!”
对于这个话题,皇甫御不知怎样回答。他不想告诉她,曾经在以为孙晴空是乐乐的时候,他精神上出过轨。那时,他以为他只会爱一个人,却在与她不断接触中,一点点爱上她。他不想让她知道:他会爱上除乐乐之外的任何人。
他更不想让她知道,就算有一天,他真的不爱乐乐,真的爱上其他女人,他也会守着她,割断他自己的爱情。
苏静雅见皇甫御不说话,气得一脚狠狠跺在他脚背上:“放开我!!”不回答,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曾经爱过孙晴空?
皇甫御紧紧抱着她,一脸的执拗:“不放!”
“……”苏静雅恶狠狠瞪着他,对着他又推又跺,剧烈的挣扎,却换来他的一句话,“就算你把我脚踩稀巴烂,我也不会再放开你!”
苏静雅气得快要憋不住又哭出来,而皇甫御却趁机,摸出他放在裤兜的项链,动作麻利套在她脖子上,顺便将小时候那枚抢来的草莓发卡别在她头发上。
苏静雅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头发,想要把发卡取下来,却被皇甫御制止了。
“现在我们回家了,好不好?再淋雨,要生病的!”皇甫御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皱着眉头,低声细语地说。
苏静雅却赌气:“你不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我就不回去!”
“哪个问题啊?”皇甫御装傻,想要糊弄过去。
而苏静雅却怒瞪着他:“就是:你明明亲口告诉我,你爱孙晴空,与乐乐无关!”
“……”皇甫御一窒。他从来不觉得她如此执拗,抓着一个问题不放。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经过他刻意的转移话题,忘记了才对。
“好吧,你不回去,我在这里陪你!”皇甫御说。
苏静雅气得真的快要哭出来了。她最介意的,就是这件事,还有……
她咬了嘴唇要推开他,可是皇甫御接下来的动作,彻底让她泪崩了。
皇甫御拉开他的外套,将她藏进衣服里,用力抱紧着,将她埋在他怀里最深处。
之前,他早已把衬衣脱了,出门追她时,只穿了一件外套,所以现在……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赤.果的胸膛上。
苏静雅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嗅着熟悉而又令她着迷的独特体.香。雨水被他宽大的外套隔绝在外,暖意,顷刻间将她严严实实,苏静雅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立即又涌动起来。
她伸手,用力环抱住他的腰肢,小脸在他火热温暖的胸膛上磨蹭,她喑哑着嗓子,哽咽地问道:“欢欢,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在美国,曾经无数次用粉笔在墙壁上,勾画你和我的爸爸妈妈,我贴着你们,我拥抱你们,可是你们的怀抱都是冷的……”
皇甫御只觉心脏又是一阵难耐的抽搐,他拥着她瘦小身躯的双臂,收紧,愈发用力抱着她。
隔着被雨水打湿的外套,他在她耳边说:“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吧,可是这个梦很长,需要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把它做完……”
房间里开了暖气,苏静雅用毛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大床中央,望着隐隐约约能倒影出人影的浴室门发呆。
长长的头发,圆润细小的水滴,淘气的跌落在毛巾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姨领着女佣,快速把凌乱的房间整理了下,她差遣女佣送上来两碗姜汤,放在床头,端起一碗让苏静雅喝:“少夫人,喝点姜汤,祛祛寒气!”
苏静雅眼睛又红又肿,她接过姜汤,说了声谢谢,然后小口小口喝着。
姜汤刚吞下,胃部就暖暖的。
洗了个热水澡,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苏静雅已经觉得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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