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陶染被巨大的冲击震惊得失了神智。
等回过神来时,她人已经到了岸上。
睁开混沌的眼,面前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张脸渐渐绽出笑意,温柔地唤了她一声,“小染。”
“妈?”
陶染失神地呢喃一声,猛地伸出双手抱住她,“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惊喜过后,她又有些慌张。
“妈,我是死了对吗?所以才能见到你,墨焰枭……墨焰枭呢?他也死了吗?我们都死了的话,小玉和小茉莉该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该怎么办?”
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后背被轻轻拍了下,柔婉的嗓音响起。
“小染,别担心,你没死,你现在活得好好的!”
陶染浑身一僵,赫然瞪大了眼,“妈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难道你是鬼魂?我是在做梦吗?”
白风雅笑笑,紧握住她手,“小染,你好好看清楚,妈妈也没死,妈妈是活生生的人!”
陶染这才发现,自己抱住母亲的感觉那么真实……
她错愕地抬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不小心掐到了被那些小鱼咬出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这说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不是做梦!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难以相信,又看向旁边还昏迷着的墨焰枭,“焰枭,焰枭!”
墨焰枭浑身都是被咬破的血口,没有一点反应。
她惊了下,手指迅速探到他鼻端。
万幸……
“放心,我已经喂他服过解药了,他现在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会醒过来的。”白风雅在一旁解释道。
陶染回身看她,满肚子的疑惑,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
白风雅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她头,将一个白色小瓷瓶递到她面前。
“你闻一下这个。”
陶染打开闻了一下,一脸诧异,“这香味好像就是刚刚水底的香味!”
“不错。”白风雅回道:“这也是剑齿鱼最怕的味道,它们一闻到这个味就会逃离。”
剑齿鱼?
陶染眉心跳了跳,“所以刚刚在水底咬我们的那些鱼,叫剑齿鱼?”
白风雅微微颔首,“不错,这种鱼体型虽小,但攻击性极强,牙齿锋利如刀,常常群体发动袭击。而且齿间分泌毒汁,能将一头鳄鱼都咬死!”
听到她说这些,陶染后背一阵发寒。
刚刚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她和墨焰枭只怕真要死在海底了。
“所以墨焰枭是中毒昏迷过去了?而我血液里本来就有毒性,所以没有中毒,对吗?”陶染问道。
白风雅愣了一瞬,又说道:“也是,你连白云岛都上来了,应该知道自己体质特殊这件事了。”
“妈,那你呢?你不是已经……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了?”
白风雅默了会,简略地说道:“我当年的确命悬一线,后来是你二舅救了我,这些年一直将我养在国外。我是在上个月才完全康复。”
“二舅?”
陶染回忆了一下,之前她还问过小舅关于二舅的事,小舅只说二舅是个奇葩,满世界地流浪,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想到,竟然是他救了母亲。
“可当年我明明看到尸体……”
会想到当时的情形,陶染仍然觉得心口绞痛。
白风雅握住她的手,说道:“那也是你二舅派人伪造的,小染,妈妈回来了。这几年辛苦你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陶染趴在她肩头抽泣,“妈,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白风雅轻拍她后背,说道:“我的身份你应该也都知道了,对白家而言,我是罪人,所以你二舅才没有跟任何人泄露。至于你,他提过帮我联系你,但我拒绝了。”
“我没把握能完全康复,所以不敢联系你,害怕再让你失望一次,妈不想让你再经受一次打击。”
白风雅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带上哭腔。
母女二人靠在一起,说了好一会话。
陶染将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大致跟她聊了一些,眼看天快要黑了,白风雅忽然问她,“你上岛以后,是不是得罪过沈家人?”
沈家?
陶染将自己跟沈家的纠葛大概说了一下,白风雅点点头,“那就对了。”
陶染有些疑惑,“妈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因为据我所知,沈老爷子一向最喜欢饲养这些稀奇的小玩意儿,这种五颜六色的剑齿鱼,我也只在沈家见过一次。”
陶染眉心狠狠跳了跳。
她想起,上门赶外人出岛的也是这位沈老爷,当时以为他只是泄愤。现在这么一想,他还有后招!
他计划的就是用剑齿鱼,拿走墨焰枭的一条命!
白风雅忽然指了指岸边的船夫。
那是墨焰枭那艘船的船夫,墨焰枭翻到了水里,他倒是好端端站在船上。
陶染冲墨焰枭的手下使了使眼色,那人旋即将那船夫扣到她们面前。
陶染目光凌厉地自他脸上扫过,那船夫眼神躲闪,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是沈老爷子派你来的?”陶染直接问道。
“不!不是!”那船夫直摆手。
陶染唇角勾出抹冷笑,“那为什么墨焰枭掉到了水里,倒是你,好端端站在船上?其他船都好好的,就你的船出了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那船夫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嘴上却十分坚持,“只是意外!”
陶染看了眼还昏迷不醒的墨焰枭,心头火起,一把掐住他脖颈。
“再不说实话,我就捏断你全身的骨头!”
那船夫吓得快晕过去,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风雅蹙了蹙眉,脸色陡然沉冷。
“小染,先别管,我们带上他去沈家走一趟就是了。”
一行人迅速赶到了沈家。
“叩叩!”
敲开沈家家门后,白风雅对沈家家丁说道:“你去通报沈老爷一声,就说白风雅上门求见。”
很快,沈老爷就迎了出来,他在看到白风雅的一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你是人是鬼!”
白风雅眉宇间骤然戾气横溢,冷笑,“恐怕要让沈老爷失望了,我白风雅好端端地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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