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顶棚上,垂钓下来很多风干的肉干,肚子很大,身子很细,被裹在泛黄的布中。
“这里怎么这么多牛肉干?”
不只是谁说了一句。
大家沉默了,都看着一个个被风干的肉干,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过里良久,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是人。”
我再仔细一看,差点吐出来。
这个形态,就是人啊!
哪里是什么牛肉干,而是一个个被倒着吊着的人,而且每一个都有极大的肚子。
“檬檬!”耕耀眼神凌乱,“我要找檬檬。檬檬在哪儿?”
皞辛一把拉住耕耀,说:“你先别慌啊!哥们,咱们别自乱阵脚。”
“我能不慌么?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儿,你知不知道?!”耕耀急说。
我是真的看出来他有些慌了神。
皞辛耸耸肩,说:“我读书少,我上哪知道这些是什么?”
他转过脸,问:“师父,你知道吗?”
洪渊摇了摇头,继续用他的失忆理由搪塞了过去。
耕耀慌乱的看着眼前的腊肉,说:“这是一种驻颜术!每一个倒吊着的人都是一个容器,还是怀了宝宝的女人,被封印住,用阴气慢慢孕育肚子中的胎儿,养成极阴的灵胎,然后在胎儿出世前,把胎儿取出吃掉。可以保留青春。”
“这什么变态的方法!”
我看着一个个倒吊着人鼓起的腹部,就觉得发寒,作呕。
耕耀似乎真的着急了,一直在嘟囔:“檬檬,檬檬有可能在里面。我得找到檬檬!”
耕耀飞出了一柄短剑,嗖的一下解下了其中一个倒吊人。
洪渊配合他,紫阳剑剑气一出,倒吊人身上的绷带刚好被斩开。
一个血色红润的孕妇从绷带里滚了出来。
她头发被剃得精光,意思不挂,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
“死的还是活的?”
“不知道。我真的很怕,檬檬会在这里。”耕耀急得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洪渊拍了拍耕耀的肩膀,安慰说:“檬檬不在这里,耕耀你冷静点。你看看这里倒吊人身上缠着的裹尸布,都已经黄成什么样子了!肯定有些年头了。檬檬不可能被吊在这里。”
洪渊这么说完,耕耀似乎恢复了些理智,点了点头。
地上被放出来的孕妇,手指动了动,随即,嘴巴也开始一张一合,像是在喘息。
几秒钟里,我们都静静的观察着她,连呼吸都变得轻微。
那女人陡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竟然空洞一片,没有眼球,只是两个血窟窿。
她双手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身子一探又一探,又绝望的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窟窿。声音很尖,像是夜猫子的叫声,“求求你,孩子给你吃。你放了我。”
可以确定,这个人是个瞎子。
“在那个里面裹着还能活?”我拉着洪渊低声问了一句。
那女人耳朵很尖,似乎听见了我的声音,身体警惕的缩成了一团。
有点像草原的土拨鼠受了惊吓一般。
洪渊给我摆了一个嘘的动作。
我赶紧闭上了嘴巴,就差呼吸都憋着了。
那女人在地上摸索着,不停的磕头,嘴里嘟囔说:“方丈,求求你。放过我吧!肚子里的也是你的骨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们母子啊!就算没有情分,看在我服侍你的份上,你就放我一条活路吧。你想吃孩子,就吃,你放过我吧。”
我们听的有点懵。
但是联想到之前遇见的那个连体姐妹鬼,似乎这个寺庙的秘密就要展露在眼前了。
可是真相又若即若离,隔着一层薄纱。
“咚咚咚!”
女人跪在地上开始不断的磕头。
“我知道你在,我刚才听见声音了。你就在附近是不是?求求你了,方丈,你放过我吧。发发您的慈悲,放过我吧!”
皞辛叹了口气。
女人立刻直起了身子,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她笑得很勉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强颜欢笑。
她笑着说:“方丈。你看我的肚子,里面是你的孩子。你快把孩子取走吧。来啊,你把孩子取走吧。”
“你忘记了吗?你的方丈已经死了。被我吃了。”
远处飘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一串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哒哒。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从幽暗中走了出来。
我认得她。
她就是假扮檬檬,和耕耀拜堂成亲的那个鬼罗刹。
“你真的忘了我吗?”她的声音很柔很轻,像是羽毛一般。但是,跪在地上的孕妇好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一般。
她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的在发抖。
“你竟然把我忘记了。”她嘻嘻的一阵笑,透着古怪。
“那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把你们方丈到底是被谁给吃了。”她轻轻一笑,继续说,“我叫柿婳。”
柿婳的眼眸只是盯着地上的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像是没有瞧见我们一般。
“柿婳?!”
洪渊低声说了句。
这个名字,很熟悉。
皞辛的眼珠子一转,身子挪到了我的旁边,小声说:“冯雪湛,你还记不记得柿婳?”
我脑子有点乱。
“最近经历了太多。我上哪儿记得谁是柿婳。”我说。
皞辛咯咯一笑,说:“猪脑就是猪脑。柿婳不就是檬檬讲的故事里的鬼罗刹么!”
皞辛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檬檬讲过的那个故事。
柿婳好像是佛祖身边的侍女,因为下凡历练爱上了人间的男子,后来被男人背叛,结果因爱生恨,变成了怖人的鬼罗刹。
“檬檬!”耕耀急声说了句。
我才留意到,柿婳的怀里抱着一个娃娃,正是檬檬。
柿婳迈着小碎步,走到了蜷缩在地的孕妇身旁,笑着看着她。
“不可能的!方丈无所不能,不可能被你吃了。你骗我,你骗我!”女人脸上的血窟窿里涌出了黑红色的血液。
柿婳哈哈大笑,说:“他拿你们当畜生,拿你们当工具,你们却这么崇拜他,真是有趣,有趣!”
柿婳说完竟然吐了一口吐沫在那女人的头发上,不屑说:“让我恶心。”
女人不停的磕头,说:“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柿婳冷声说:“放过你?凭什么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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