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噗通!”
顾南和张氏也跪在了地上,吓的心肝肺都在乱颤,顾南的鬓角冒出了汗珠,张氏脸色白成一片。
“世、世子……”
顾南嘴唇哆嗦,勉强喊出这几个字,然后哆嗦成一团,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氏则是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她不是无知的妇人,世子给她们夫妇俩下跪,这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
这情形在厉飞的意料之外,厉飞愣了一愣后,急忙伸出双手去搀扶两人,“顾伯父、顾伯母,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
两人哪里敢动,顾南出声:“世、世子,您、您先起。”
“小婿……”
他这两字出口,顾南脑中像是有一道惊雷炸开,轰的一声响,炸的他眼前发黑,身体晃了几下,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张氏死死抓住顾南,怕自己承受不住,和县太爷一样昏过去。
厉飞态度很是诚恳,“顾伯父、顾伯母,我是真心求娶箬儿的,还望你们能答应。”
顾南嘴唇张张合合,发出的声音有些飘忽:“世、世子,我、我们……”
厉飞看着他。
顾南心里一紧,后面的话顿时咽回了肚子里。
张氏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世、世子,箬、箬儿同意了吗?”
厉飞又是一愣,他以为自己和顾雅箬毫不避讳人的在她院中住了这许多日,顾南夫妻两人心在早就知道了。
“她、她的亲事她、她说了算。”
看他发愣,张氏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厉飞恍然:“顾伯父、顾伯母,箬儿自然是答应的。”
“那、那把她喊来吧!”
他们两人实在做不了主,也不敢作主。
厉飞没料到好好的一个求亲,会变成这样。他可是听说了,那天,阿良一身状元袍跪在地上,两人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到了他这里完全变了样了呢?
无法,只得先站起来,然后伸手将两人扶起来。
两人浑身发软的站起来,战战兢兢、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看县太爷还在脚下,厉飞皱眉,心里冒火,恨不得让人用凉水泼醒了他。不中用的东西,关键时刻昏倒,害他不知道该怎样应付眼前的局面。
“去喊箬儿过来!”
忍着气,扬声对外面喊。
福来去了顾雅箬院内,喊了她过来。
一进门,看县太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心里还纳闷呢。再一抬眼,看到顾南和张氏两人脸色发白,额角冒汗,明白了什么,笑出声:“爹、娘,他只不过是求个亲,您二老怎么吓成这副模样?”
顾南不说话,张氏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的话声清晰一些:“箬、箬儿,你答应吗?”
顾雅箬也被问的一愣,随即眉眼弯了起来,大方的承认:“爹、娘,我答应。”
“你答应就好,你答应就好,我们不反对。”
张氏这下说得利索了。
“既、既然你答、答应了,这、这门亲事算定下了,他、他娘,你去把箬儿的庚帖拿来。”
顾南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张氏慌不迭的答应了一声,忙手忙脚的去了自己的屋中,拿了顾雅箬的庚帖过来,给了顾南。
顾南万分恭敬的递到了厉飞面前:“世、世子,这是箬儿的庚帖,您、您收好。”
厉飞伸手接过,从怀中把自己的庚帖也拿出来,两手拿着恭恭敬敬的递到顾南面前:“这是小婿的庚帖,还望岳父大人收好。”
顾南的身体又晃了几晃,才哆嗦着伸出手,把庚帖接了过去。
“求亲礼就在院中,您二老过一下目。”
顾南摆手,摆的非常快:“不、不用了,直接抬去箬儿的院中吧。”
顾雅箬差点喷笑出来,忍住笑,看了厉飞一眼。
厉飞瞪她,然后看向顾南和张氏:“那小婿就告退了。”
顾南闻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世子慢走!”
厉飞,……
顾雅箬忍住笑走了出去,厉飞也跟着出去。
福来进来,把人事不知的县太爷也拖拽了出去,屋内寂静了下来。
“他、他娘,”
顾南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你、你扶我一把,我身体发软,动弹不了了。”
张氏扶着他,退后了一步,顾南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一屁股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张氏也跟着坐在了他一侧。
顾南脸上的汗珠大颗的落下来,心有余悸,吓死他了。
“噗,哈哈哈!”
顾雅箬刚回了自己的屋内,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脸色涨红。
厉飞黑了脸:“很好笑?”
顾雅箬笑着点头:“好笑死我了,你看你把我爹娘吓的,你这哪里是去求亲,你这是去要他们的命啊!”
“是吗?”
厉飞咬牙切齿。
顾雅箬没听出来,还兀自笑得欢快,眼前人影一闪,猛然被厉飞抱了起来。
“啊!”
发出一声惊呼,赶忙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你要做什么?”
厉飞眉眼一挑:“惩罚你。”
“关我什么事?唔……”
话没说完,人被厉飞放在了床上,随即压了下去。
县太爷幽幽醒来的时候,一下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眨巴眨巴眼,感觉身下有些凉,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躺在地上,心里一惊,随后昏迷过去前的情形在脑中闪现,浑身一个激灵,无比迅速的爬起来,跪好,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世子恕罪!”
屋内又传出顾雅箬的笑声。
厉飞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滚!”
县太爷吓得身体一颤,连滚带爬的往外走。
“回来!”
县太爷又急忙连滚带爬的回来,跪好:“世子!”
好一会儿后,厉飞才从屋内出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他:“这上面是箬儿的生辰八字,你记好了。”
县太爷颤颤巍巍的接过,仔细的看了又看,记住了,确认无误,把纸条揉巴成一团,塞进自己嘴里,一抻脖子,咽了下去,“下、下官记、记住了。”
“事情办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县太爷大喜,一个头磕在地上:“多谢世子!”
厉飞转身回了屋内,县太爷爬着倒退,一直到了院门边,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十日后,厉飞悄悄离去。
顾家众人松了一口气,就算厉飞只在顾雅箬院中,他们也总是提着心吊着胆,唯恐哪里惹到了他不高兴,全家人的人头落地。
“箬儿,你想好了吗?我们两家身份悬殊,你……”李若琳担心她。
厉飞刚一走,李若琳便过来询问她的意思,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她不说顾雅箬也明白,笑着道:“大嫂,你放心吧。他说,自有办法让我进厉王府。”
京中。
厉王世子忽然重病不起,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诊过以后,都束手无策,不但厉王和厉王妃心急如焚,就是皇上也大发雷霆,把他太医院院首宣过去,臭骂了一顿,
“一群废物,小小的一个风寒,竟然也治不住,我看你们太医院这帮人全该滚回老家去了。”
院首战战兢兢的站着,大气不敢出。
厉王世子的病情很是奇怪,从表面上看就是染了风寒,没有及时得到医治,才发起了高热。可无论他们怎么用方子,世子的病就是好不了,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再给你们几日,如果再治不好,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皇上下了最后通牒,太医院的人都感觉脑袋悬在了刀刃边,随时都有可能被砍掉。
厉王府。
厉飞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虚弱的很。
王妃坐在床边掉眼泪,哭的眼睛都肿了。
厉王急得在屋中来回走动。
“王爷……”
厉王妃无助的看向他:“您快想办法啊,飞儿再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
厉王停下脚步,看看厉飞,眼里涌上心疼,这个嫡子,从小身体弱,没少吃药,也没少受罪。三年前,听了德远的话,带着一个贴身随从,离家了一年多,回来以后,身体果然见好了,虽然还是咳嗽,但基本上没有吃过药,没想到这一次忽然生起了这样的大病,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德远”,厉王爷眼睛忽然一亮:“王妃,我们是不是该请德远大师再来一趟?”
王妃愣了一下,随即眼里也有了光亮:“快,王爷,快派人去请德远大师。”
“来人!”
院外有人应。
“备好马车,准备一万两香油钱,去清水县请德远大师过来!”
“是!”
脚步声响起,有人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厉王爷和厉王妃有了希望。
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厉飞嘴角忽然有了一丝笑容,眼中也有亮光闪过。
三日后,德远大师被厉王府的的马车接进了厉王府。
见到厉王爷和厉王妃,德远双手合十,行礼:“老衲见过王爷、王妃。”
厉王爷虚扶了一把:“大师不必多礼,有劳大师了。”
厉王妃神色焦急:“大师,您快给看看飞儿!”
德远大师随着两人走进屋内,看清厉飞的模样,吸了一口气:“世子,这是……”
厉王妃声音带了哭意,“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小小的风寒便成了这副模样。”
“阿弥陀佛!”
德远大师念了一句。
随行递到沙弥拿来蒲团,挡在床前,德远大师坐下,闭上了眼,掐指合算。
一炷香后,额头上竟冒出了汗珠,才睁开眼。
“大师,怎么样?”
厉王妃急切的问。
“世子如此,是还没有找到真正阳年阳月阳日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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