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计划尤江的事情,铁骑军的训练也要稳步进行,苏瑾桐整日忙前忙后没有任何一点时间可以休息。这样的拼命运转也赢得了一些的成效,铁骑军如今已经初具一定的规模,并且日渐成为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日便是军队验收的日子,夏日已至,军营的四周长起了层层叠叠的植被,看上去更隐蔽了。陆泽宇和程颂一起来到了练兵场,观看士兵操演的样子。
“虽然训练的时间不长,但是有你想到的信号法,整支队伍立刻有了纪律性,也方便作战时统一指挥,不错。”程颂的满意都写在了脸上。
陆泽宇这一次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点了点头,就叫苏瑾桐跟他一起回了宫,然后找来安平,当着两人的面将事先拟好赐婚圣旨拿出来,颁布了出去。
“谢皇兄。”安平乖巧地说道。
“谢陛下。”苏瑾桐也规规矩矩地道谢,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前些天他还整日里担心这、担心那的,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已经解决了两桩心事。
看着这两个人,陆泽宇心中颇有些感慨,对两人说道:“圣旨都给你们了,这下可不能反悔了,要是被我知道你们老是吵嘴、胡闹,别怪我把你们两个一块儿收拾。”
“皇兄,你真是才刚做爹,就变成唠唠叨叨的老头子了,”安平有些嫌弃地说道,然后又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对,皇兄以前也是这么啰嗦的,跟做没做爹没关系,成天就知道吓唬我,幸好我胆大。”
伸手想要捏住眼前人的脸蛋,却被人家机灵地躲开,陆泽宇说道:“你先回去,皇兄有话跟苏瑾桐说,放心不是要为难他,去吧。”
点点头,安平心情不错地离开,其实她才不在乎陆泽宇是不是要为难苏瑾桐,反正他狡猾得很,能在宫里隐藏这么久,根本不需要担心。
小陶公公走进来对着陆泽宇点了一下头,表示安平是真的走了,然后利落地走出去将门关上,遣散了周围的宫人。
“陛下。”苏瑾桐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紧张地叫道。
“今天把你留下是想说一件事,你可听说了宫外有关尤江的传言?”
犹豫了一下,苏瑾桐如实回答:“有。”
点点头,陆泽宇不疑有他,毕竟他一直在外练兵,有没有听过都很正常,“这件事不管是什么人做的,不管目的是为何,都有可能会牵扯到安平,你可知道?”
“臣知道。”苏瑾桐回答,他看着陆泽宇的眼神,里面并无怀疑和试探,想来他都愿意把安平嫁给自己了,那便是信任的。但这样的问题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是得小心应对,以防露出马脚。
“如果日后出了什么事,朕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安全,铁骑军就全权交给你来调动,但目的只能是保护安平。”这句话,陆泽宇说得十分坚定,既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说的,又是以一个君主的身份说的。跟了陆泽宇一段时间,这还是苏瑾桐第一次觉得压力无比。
“臣明白。”停顿了一会儿,苏瑾桐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问题,他也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陆泽宇对事情的真相知道几分“臣有一事不明,陛下为何觉得,郡主将来一定会出事,需要有军队我在手里保护?”
陆泽宇长出一口气,眼神望着关闭的大门,有些无力地说:“朕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安平的背景你是了解的,她的处境你也是清楚的,如果换成你是尤江的人,千里迢迢来到恭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难道就不想杀了仇人的女儿,给自己的族人报仇吗?”
两人结束了谈话,苏瑾桐一步一个脚印沉重地往外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欣喜。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师父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情,目的怎么可能只是要伸冤?也许他早就计划好了,私下囤积兵马、报仇,杀了安平。
其实仔细地回忆一下,小的时候我也有过给族人报仇的想法,所以才会没命的练功,按照阿爹嘱咐的话,把家传的功夫隐藏起来,准备找到仇人的时候再一击毙命。但是后来我还没有长大,那个昏君就去世了,而让族人蒙冤而死的主谋也早就被处决,才慢慢地放下了要杀人的想法。
但即使是这样,在第一次见到安平,第一次入宫的时候,看着这群人勾心斗角,心里还是极其厌恶的,恨不能让这些人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自己是因为慢慢对她有了了解,也转变了对这些人的印象才放下这些想法的,但师父他们就不一定了。
心中的恐惧开始扩散,顾不上继续往下想,苏瑾桐加快了脚步,手中紧紧握着圣旨,准备去棠桦居探望安平,却突然看到了宫外升起的风筝讯号,他布下的种子终于有结果了。
找了之前当差时亲近的侍卫郎,拜托他将圣旨拿去安平那里保存,苏瑾桐便迅速地赶往接头地点,在那里,刘秉言正在等他。
自从他回了尤江,这里的消息他就很少得知,接到了苏瑾桐的消息,才知道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火急火燎地赶回恭城帮助苏瑾桐做了这一场戏,只因凡是他最敬爱的大师兄的吩咐,他都一定要完成得漂漂亮亮。
“秉言。”苏瑾桐叫道,他们约定的地方,在一个废弃的寺庙后院。
“大师兄,跟你预想的一样,慢慢减少说书的次数后,果然有人忍不住跟踪了我们的人。”
“可有摸清他们的身份?”苏瑾桐追问。
“不能确定是哪边的人,只不过领头的那个,我看着是大将军程颂。”刘秉言说。
“你确定?”苏瑾桐问,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人会是程颂,他是为安平而来,还是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而来?
“我可以肯定,之前我不是去大将军府找过大师兄嘛,其实那时候我蹲在他们家附近盯了好几天,才找到师兄你的厢房所在。那时候经常看到他进进出出,我记得很真切。不只是他,那皇帝和郡主的样子,我也都能认得。”
拍拍刘秉言的肩膀,苏瑾桐夸奖道:“做得好。”
点点头,刘秉言心里乐开了花,然后想起了要跟苏瑾桐说的话,“大师兄,只要是你想做的事,秉言一定都会全力支持。但是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到贴出了皇榜,上面写着你要迎娶郡主为妻,这……”
没想到事情传开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得多,自己也是才刚拿到圣旨,外面就贴了皇榜,看来师父也一定知道了。
看着眼前信任自己的小师弟,苏瑾桐忍不住就想说出心里话,“师兄是真的要娶郡主了,师兄喜欢上她了。”
“那我们……?”刘秉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之前也在大将军府外见过安平,虽然人长得娇俏可爱,也是窈窕之姿,但一副不好对付的样子,师兄娶了她以后会不会吃亏?两人的身份有这么大的矛盾,这个消息让他一时间无法消化。
“师兄只能对不起大家了。”苏瑾桐愧疚地说着,心里揪起一块,难受得紧。
刘秉言看出他的难过,反过来开始安慰:“大师兄,我不是想指责你,你在大将军府养伤的时候我都偷偷看到了,那郡主为了大师兄准备了不少东西,大师兄也是一副等着她来的样子。郡主之前在山上对大师兄算是有救命之恩,你又在宫里与她朝夕相处,人非草木,怎能无情?这不怪你。”
这个答案令苏瑾桐有些意外,竟然忘了要追问刘秉言什么时候修炼了这么好的轻功,那时候他都没发现他在外面盯了好几天。但是等着她来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那么早就已经沦陷了?
看到苏瑾桐现在呆愣的样子,刘秉言更加坚定了要支持他的决心,“大师兄,从小我就看你老是一个人练功、练功,不停地练功,虽然你外表看上去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你心里的苦哪里有人明白。如果这个郡主能够替大师兄一起分担,让大师兄结束这样的孤独日子,我觉得是件好事。”
心中开始感动,苏瑾桐拍拍刘秉言的肩膀,又跟他讲了安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帮他隐瞒的事,引来师弟的一阵感叹,虽然还要提防大师兄以后被她欺负,但是这个大嫂他现在已经在心中认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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