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是没有秘密的吧,你越是不让她说,让她做好保密工作,她就会越好奇越兴奋,恨不得昭告天下。
所以……也包括还没有真正长大的真心小盆友。
“护士阿姨,你知道吗?我爹地很爱我妈咪的。”
“医生叔叔,我爹地最爱的人除了我就是我妈咪了,你知道吗?”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只有平常在医院里真心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家伙今天异常兴奋的原因是,她终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她的爹地最爱她的妈咪。
然……
晚上睡觉的时候,真心偷偷钻到妈咪的被窝里,小声的在妈咪耳边说着,“妈咪,今天真心问爹地了,爹地说,最爱的是妈咪,妈咪你开心吗?开心就醒来陪真心玩,好不好。”
她只顾着像只小老鼠一样在妈咪的怀里蹭,完全没有注意到沉睡了三年之久的妈咪竟然在那一刻有了反应。
这三年已经被针头插得青紫的手,食指轻轻的动了动,就连眼角都有带着温度的泪珠滴落。
彭瑞信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真心趴在溪珍的身上,搂搂妈咪的腰,摸摸妈咪的耳朵,笑的很是幸福。
“给你说多少遍了,你这个样子会影响到妈咪休息的。”彭瑞信将真心从病床上抱了下来,宠溺的责备。
真心嘟着小嘴委屈着,“可是……真心想让妈咪搂着觉觉。”
彭瑞信宠溺的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准你住这里了。”
真心听了,什么话都没说,刷的一下就跑到旁边的床上,乖乖的攥紧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彭瑞信看了心里有难言的苦涩,但嘴角却是翘着,听话懂事爱撒娇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他的目光落在沉睡中的溪珍脸上,这三年,她要安静了。
如果她能醒来,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么的听话懂事,如此的需要她的母爱,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真心,溪珍成真,彭瑞信为心。
……
江孜姗盯着电脑屏幕哭一阵笑一阵,兄妹两个字,那么的讽刺且无语。
这就是江石川和高蓉死活不肯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江孜姗苦苦的笑着,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状况,似乎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或许一切都可以解释的很清楚,从小到大,为什么她一直想要他的保护,他的爱,只不过是因为身体里相同血液的一种吸引罢了。
挺好的,真的,这个样子,她死了都没什么遗憾的了,目光落在电脑旁边的医疗报告上,脑瘤。
还真是的,什么事都被她摊上了,是活的太久了的原因吗。
美国。
苏羿南刚从外面回来,发现云曼不在,没想到推开书房房门的时候,云曼一脸惊惶无措的躲避他。
苏羿南皱眉,似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尽量的压抑心里的怒火,再过一周就是云曼的手术日,他不能刺激到她,可她却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总是能反过来刺激到他。
可能是云曼心里也明白,他不能拿她怎么样,也不敢对她生气发火,她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毕竟是事实,她总要知道的。”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云曼的理所当然还是戳中了苏羿南的底线,想象一下江孜姗在看到检测报告时的模样,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揪疼。
云曼冷哼一声,从一开始,这个男人会留在她的身边,那都是她用病情将她强留着的,他的心一分一秒都没给过她。
“那有怎样?我已经发给她了,她也看到了,要是你真的担心她,回国啊,回国守护她,安慰她,在她哭的伤心欲绝时,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云曼越说越气,情绪也失去了自己控制范围,她突然变得很大声,“可是你苏羿南就是个孬种,你根本就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事实,你以为一直瞒着她,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吗?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休想。”
“你……云曼,我劝你,在我面前别太嚣张了,也别刺激我,我会陪你来美国,别人不知道,你和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别时时刻刻拿你的生命来逼我,现在你做了伤害小姗的事,对不起,我马上要回国。”苏羿南冷眼的说完这些话,看都不看云曼一眼就往外走。
云曼感觉一阵心绞痛,她一只手用力的抵在左胸口,另一只手无力却很用力的抓着苏羿南的衣袖,额头布满细汗,“苏羿南,我不准你走,现在这样你回去了又能怎样,你们是兄妹的事实根本改变不了。”
苏羿南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想,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一秒钟就能出现在江孜姗的身边,想到她独自一人承受这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无论怎样,他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老,直到死。
“云曼,放手,你拦不住我的。”苏羿南轻轻一扯胳膊就将云曼的挽留撤离,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如果有些事情可以重新来选择一次……
还是那么无能为力的话,没有如果。
云曼被送进了医院,医生的答案是摇头,苏羿南心如刀绞般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地面上,脑袋一下一下感知不到疼痛般的碰撞在冰冷坚硬的白色墙面上。
云景没能赶上见到自己的妹妹云曼一面,何止是他呢,就连苏羿南都没能最后和她说说话,当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一心想着回国找江孜姗,如果不是云曼晕倒的时候刚好撞到了书桌上的花瓶,他根本就不会重新回头。
云景在看到苏羿南时,二话没说就是对苏羿南一顿毒打,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即使把苏羿南打死了,云曼也活不过来。
苏羿南被云景打的很重,受伤的地方也很多,可他没有回手和躲避的资格,他现在真的很想死,如果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承受如此的痛苦。
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这辈子上帝才将如此残忍的命运降临于他。
深爱的爱却不能爱,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等云景缓过气来,他才凶神恶煞的拽着苏羿南的领口,“苏羿南,你听好了,云曼是因为你而死的,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幸福,你要为云曼的离开痛苦一生。”
很恶毒的诅咒吧,只是这个诅咒对苏羿南而言一点儿都不陌生,有那么一个女人也曾如此的诅咒过他,一辈子都不配得到幸福。
当时的江孜姗,该有多恨他,才能说出如此绝望的诅咒,苏羿南哀莫大于心死的冷清一笑,他的确不配拥有幸福,在命运给了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的时候,他还有什么资格幸福。
兄妹?!除了江孜姗,他真的还有能力爱上其他人吗?
云景离开时,谁都没有看到他嘴角略过的那抹阴冷的嗤笑,他怎么能就如此的原谅伤害到云曼的人,另一个女人在看到那张医疗报告时惨白的脸不由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就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吧。
……
正在开会的彭瑞信接到了医院打进的电话,他很少在会议中接电话,可看到是医院的号码,他还是拧了拧眉心,抱歉的对会议室里的人笑了笑,“不好意思。”
拿着手机转身离开会议室,会议室里的高层面面相视,能让彭总放下一会议室里的员工,出去接电话的,恐怕除了他的女儿也就只有医院的来电了。
“喂。”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医院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他整颗心沉甸甸的,说话的声音都很沉重。
“彭先生,您的太太醒了。”溪珍的主治医生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彭瑞信也不知道怎么的,好久没有过此时这样的心跳,跳跳停停,一瞬间跳的很快,一瞬间有仿佛吓到什么而不敢跳动。
“彭先生?”医生没有听到任何回音,听筒里更是安静的有些异常。
彭瑞信缓过神来,精力十足的回应,“在,蒋医生,听到了,听到了,是真的吗?真的吗?溪珍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医生大概能想象到病人家属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兴奋,笑了笑很认真的回答他,“是真的,刚做了一个全身检查,一切都挺好,只是躺的时间有点久,说话和走路都需要一段恢复期,其他一切都和正常人没区别。”
之后就是一个大男人,站在会议室门口喜极而泣的画面,挂断电话之时他内心的澎湃还没有完全消退,对一直站在他身后一米处的助理傻笑了好一会儿。
男助理大概听明白了刚才电话的内容,“恭喜你。”
彭瑞信大步一跨,将身高一米八的男助理紧搂在怀里,“我有点兴奋,有点不知所措,有点难以置信,还有点……”
男助理笑了笑,还安慰性质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还有点语无伦次。”
彭瑞信松开他,点点头,“对对对,我去医院了,公司的事帮我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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