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她小腹上的隆起让他刹那间清醒了。
天,他都做了什么。
他倏然的起身,可那突然间降临的空虚感让她一时无法适应了,挥舞着小手,她还在迷乱的呓语着。
门外,卫英已经到了,“皇上,拿来了。”
龙子非顿了一顿,幸好他穿着的是锦黄的龙袍,否则,他真怕泄露了他那已经有了反应的昂扬。
拉开门接过药瓶的时候,他一挥手,“下去吧。”
“皇上……”卫英微微的有些诧异,他明白龙子非的意思,‘下去’两个字就是告诉他,今晚上不必侍候了,那就说明龙子非是要留在这纳兰飞香的房间了。
“退下。”手一送,门顷刻间就阖上了。
拿起桌子上的水试了试,还是温的,龙子非居然亲自就倒了一杯水,然后也不理会飞香那还在四处乱挥的小手,只托起了她的身子,让她仰躺在他的臂弯之上。
随后,他将手中的一粒药丸就送入了她的口中,再是水,他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仔细,多久了,这是他再一次的为一个女人做着这些,连他自己也奇怪自己的举措。
可他,就是做了。
服了药,女人的身子还是不舒服的蠕动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闪烁如小扇子一样的牵动着他的心。
这个女人,总是莫名的让他想起阿香。
或者,真的是他错了。
宫中的那只黑手,已经忍不住了。
可是那深处的某个人,他却一直也查不出来是谁。
是谁?
到底是谁杀了太后?
这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道谜题,可他十分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阿香。
原本,宫中有两枚碧云钗,一枚先皇给了他,可另一枚他却不知道先皇给了他自己的哪一个妃子,那枚碧云钗的下落甚至连敬事房里也没有任何的记录。
可那碧云钗才是抓住真正凶手的关键所在。
怀中的小女人渐渐的安稳了,她的眼睛也不再眨动个不停,呼吸轻轻的,她已安然睡着了。
看着她的小腹,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原本,她的孩子是宫中任何嫔妃都不会放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可现在,当她住进了华阳宫,那一切都不好说了。
验处是他验的,他几次三番的要了她虽然敬事房里没有记录,可是这宫里关于侍寝的女人是从来也没有什么秘密的。
所以,宛妃才掺和了进来,宛飞也是担心纳兰飞香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吧。
好,那就让这宫中所有的人都暗猜这孩子是他的。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眼前的她还枕着他的臂弯,她睡得是那般的香甜,她就象是一道谜,让他无法揣测。
放她在枕上,他和衣悄悄的就睡在了她的身侧。
过了这一夜,只怕宫里的谣传就会更多了。
可多又何妨,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除了上朝和处理政事,龙子非居然每天都回到华阳宫,而且,每天晚上他都会先到她的房间,待熄了蜡烛,待宫女们退下去之后,他又悄悄的遣出她的房间。
仿佛,他每夜里都是睡在她的房间的。
可飞香知道,那是假的。
她的住处很清静,大概是不被龙子非所允许吧,所以,除了静书和龙子非以外,她很少见到其它的人。
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名份,宫里的人都是直呼其名,可龙子非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华阳宫一直很安静,安静的却让人恐慌,仿佛,随时都有一场暴风雨的降临。
扎尔伊始终也没有与飞香联系过,因为,这华阳宫他根本就进不来。
这天,龙子非在御书房里批着奏折,飞香则是在属于她的那个小偏院里做着小衣服,这是她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
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进来。”飞香头也不抬的说道。
门开了,静玉走了进来,然后向她福了一福,“公主吉祥。”
听着熟悉的声音,飞香一笑,“静玉,你怎么来了?”很久不见静玉了,她这里一直都是静书在打理她的一切。
“皇后娘娘说,以前在凤怡宫的时候都是我与静书服侍你的,所以,就又是把我派到了这里。”
“娘娘倒是有心,有你和静书在,我舒坦多了。”最近,她心里想着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安安全全的生下她腹中的孩子,至于其它的,她真的什么也不想了。
甚至连扎尔伊说过的要带她出宫的事情也给她抛到了九宵云外,如果能一直在华阳宫的这个小院子里安静的过着她的生活,那也不错。
她很知足,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福份还能延续多久。
小院子里多了一个静玉,也多一些欢笑的声音。
这一天,距离那一日的晚宴已经过去了足有一个月了,就在飞香以为扎尔伊带她出宫的事再也没有希望的时候,就在她拿起才做了一半的小衣服继续针线的时候,那布片中居然就掉出了一张小字条。
飞香,我还在,在做带你离开的准备,估计,再过三个月左右,就是,我带你离开的时候了。
手一抖,那字条就轻飘飘的飘落到地上,让她看着,竟是怎么样的也不相信。
再拾起,那上面还是那一行清晰的字。
那字条上面没有落款,可她猜想那一定就是扎尔伊,看到这字条,她的心里不自觉的就涌起一种兴奋的感觉。
这个宫,这个如活死人墓一样的宫她终于就要出去了。
可掐指一算,她有点迷糊了,再过三个月左右,正是她要生孩子的时候。
皱皱眉头,她要是真出宫了,要是把孩子生在路上该怎么办?
想了一想,也许就是因为她要生了,所以,扎尔伊才会认为那时的龙子非会对她放下警惕吧,故而,才选了那个时间。
她知道这院子外一直有人在守着她,说白了,这不是保护是监视。
龙子非是想等扎尔伊自己跳进他挖好的这个陷井吧,可扎尔伊虽然易冲动,但这一次他却是算计的极精准的,而且不急不躁。
时间,就在期待中悄悄走过。
三个月,很快就要过去了,她知道自己就要临产了,所以每天都随性的在院子里走一走,太医说,这样好生。
便是因为太医来的勤,她这小院又是密不透风的被人守着,所以这满宫上下的人更加的确定她腹中的孩子是龙子非的了,毕竟当初龙子非也有可能在她初入宫时就要了她呀。
可是这话,大家都是在心里暗猜着,谁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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