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香味儿都飘进来了,不给我吃的脑满肠肥别给我下桌,三天都别吃了。将来儿子要敢像你,我打断他的腿!一点正经事都不做,子不教老娘之过,哼!不将他打趴下我就不姓妆。”
“哟,妹妹,不姓妆了,那我赶紧找人办手续去,姓玉其实挺好的。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
玉壶冰回来了,断章取义的祖宗,接的可美了。
摸摸额头,我说:
“到底是你们做梦,还是我没睡醒?大白天的……”
玉壶冰拉了个凳子靠书桌坐了,拉着长音颇有深意的笑道:
“哟,还都知道是大白天的……”
啥?!这啥人?!怒!
我看殷亦桀,他挑挑眉头,好像还挺得意,甚至是向玉壶冰挑衅。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殷亦桀看我一眼,赶紧很狗腿的笑道:
“我觉得咱女儿将来一定像你,羞涩懵懂的,让所有男人都为她发疯……”
“你才发疯呢,疯起来没完了是不?”
听他说得什么话这是,我准备和他断交。
“那怎么着?女儿十八岁就交男朋友你肯定不高兴,这世上哪里有像她老爸这么英明神武的男人值得她早早托付终身啊,对不对?再说了,咱女儿又漂亮又聪明家世又好,谁知道那些小子是不是烂苍蝇癞蛤蟆呀,万一有人甜言蜜语将咱女儿骗走……”
“除非那人是你儿子。”
布莱恩站门口,冷冷的插了一句。
什么逻辑?
这个……我们看来看去,布莱恩数星星不理,大舅子架势摆的可足。
呵,“甜言蜜语”殷亦桀以前还真的很少说,不过现在么,看来他生出来的儿子,啊!
千万别像他才好,这个,要不然,我家多个小妖孽,我怎么办?
话被人打断,殷亦桀竟然头一次不恼,说:
“怎么,吃你外甥的醋怕比你先钓到马子……”
“告诉你,我儿子像我,绝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女踏破门槛我得好好挑挑……”
“嗯?”我扭头,很认真的看着他,“你准备挑啥?”
呵呵,二个大舅子一点都不担心,悠闲的盯着殷亦桀,那眼里都泛着绿光,比桀桀危险多了。
殷亦桀吓得头大,还硬撑,说:
“我挑个好儿媳妇儿啊,现在的女孩,都挺恶,又现实,没几个能对婆婆好的。我要为我老婆将来打算,连儿媳妇儿都要挑好,温柔贤惠孝顺……”
“噗!”
笑翻了!
额滴个大神啊,我才二十一,儿子还不知道前世在何方神游,他就开始挑儿媳妇儿了。
果然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处的不着急偏往远处说,典型的虚幻理想主义。
我说:
“你是不是要先从家世开始挑,然后替亲家挑对象,挑生成八字剖腹产,然后儿媳妇上哪个幼儿园,让你儿子和她青梅竹马……”
唉哟,说不下去了,笑死我了。
殷亦桀倒是听得特认真,连连点头,看一眼玉壶冰,说:
“我觉得应该这样。儿媳妇儿放咱们家养也可以,跟儿子一块养,跟你就亲近多了,将来一定孝顺你。万一老头我有个啥事,或者儿子毛糙,也绝对不用担心,儿媳妇儿……”
“童养媳?”
布莱恩又打断他话头,认真的问一句。
粉饰太平,偶尔也会成为习惯的。
但是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是事情就总要解决。
吃过饭,几个人不知道为啥都留在家里,真是少见的情形。
但他们不说,我也不问,只管说我的事儿:
“玉少,他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说?虽然有冰包,但总不太好吧?”
唉,我就是这么讨人厌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非要逼殷亦桀说出来。
而且……隐隐的,我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但又抓不住,所以,我需要通过各种方式捕捉信息,方便我推测。
唉,猜吧,开动大脑、锻炼智商,没所谓。反正,我现在挺闲。
玉壶冰看看殷亦桀,看看我,说:
“我不太清楚,得问白芍。估计……还是尽快比较好。”
好,多年的老哥们开口了,看来事情不寻常。
玉壶冰不止一次当着我面说过,让殷亦桀将事情对我和盘托出;显然他也不同意殷亦桀这种态度。
所以,我要将玉壶冰攻下来,一块对付殷亦桀。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殷亦桀从年少开始应付极多的事情,大概是养成了一肩担当的习惯。
而殷氏搞得跟鬼一样躲起来,大概也滋长了殷亦桀隐晦的毛病。
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为什么还不从乌龟壳里爬出来呢?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就没理由抱怨。
因为,造成殷氏甚至殷亦桀现状的,家父难辞其咎。
如果不是殷氏遭受过重创,大概也不会这样谨慎小心。
唉,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此说来,究竟谁对谁错,已经说不清楚。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协调关系,让大家都舒服一点。
殷亦桀闷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
“好吧,等案子正式宣判了,我也放心一点。手术起码得一两个月,总得没有后顾之忧吧。其实我还是想先结婚,虽然有些自私;不过手术总有成功率的问题,我怕万一失败了,连老婆都没讨到……”
呃,啥意思?
反过来要挟我?
我怎么看着不太像,也说不出啥感觉,就是有些不对味。
玉壶冰先说了:
“你不是‘有些自私’,而是太自私了。知道可能会死,想让小可人当寡妇啊。还不快点儿将手术做了排除后顾之忧,小可人才敢嫁给你。呃,等案子宣判,大概没这么快吧?”
玉壶冰转了头问布莱恩、
“恩少,是不是已经安排了上诉?”
布莱恩瞅瞅屋外,点头,说:
“文少递话,说是他老爸的意思。这案子真审起来特别复杂,时间也拖的特别长,不管结局如何,总有许多能左右的东西;正常情况下上诉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要做,就要做全挂子。昨天洗浴中心也丢出去了。”
洗浴中心?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
我看着布莱恩,殷亦桀看我,好像明白了,发威了:
“你也去过那种地方?谁带你去的?难怪越来越色了。”
啊?这又哪里跟哪里?
我怎么就色了?
我啥都没说啥都没做,吐血!
啊,不理不理,别接话就好,否则越描越黑,永远都洗不清。
要说到色,我可连他一个零都比不上啊,呜。
布莱恩翻他一个白眼,也不理他,反而耐心给我解释:
“范氏不能只有一两处地方。再说了,洗浴中心本来就要整顿,整个休闲中心都要整顿,借这个机会整,对咱只有好处。”
殷亦桀接一句,问:
“你担心范氏家族还是旁的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布莱恩耸耸肩,说:
“老子虽然正式交给我了,但要改掉他们就习惯哪里这么容易,慢慢来咯。反正既得利益受损,不论是谁都会跳出来的。彡彡甚至从庄子里挪了不少钱送人,现在底子比想象的还烂。你们两个真狠,说……挖走了多少?难怪不要老子赔偿。”
布莱恩小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好像自己盘子里的肉骨肉被人挪走了,只剩下表面一层,底下都是腌菜、大萝卜之类。
殷亦桀和玉壶冰相视一笑,装傻,笑的可白痴了,一脸的讨好欠抽样儿;
但眼里的得意爽快可赤裸,好像总算有人明白他们的杰作了。
我左右看,没太明白,或者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当然殷亦桀和宝宝说过将范氏挖空了。
呃,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天坑?
深不可测,不知道的还说神秘莫测,往往和地下河联系起来。
事实上,很多人都说,非也,非也,天意,天意如此!呵。
布莱恩却不肯白吃亏,手里玩着牙签,叉着西瓜玩,慢慢的像是自言自语:
“从账面上看,绝对额至少五十亿……”偶尔抬头看一眼殷亦桀和玉壶冰,小眼睛里说不出啥意思。
殷亦桀摸着我的头,淡淡的道:
“不带算旧账啊,也没你想得那么多。再说了,我也只是要回属于自己的部分。十年,远不止这么多。我要娶老婆养孩子,没点儿家底怎么能行?”
玉壶冰举手投降,说:
“我没拿什么,真的。玉氏不插手,我没那个胆子。最多,就是给……”
说到半截,玉壶冰气恼的挠挠头,狠狠心,干脆的道,
“我贴上老婆本,也就赚了个茶水钱。现在还得给小可人准备嫁妆,别看我,真的没多少。”
呃,这个,这个……
三个男人坐这儿说着话,是不是,已经当自己人了?
布莱恩将薄薄的西瓜咬的嘎嘣脆泄愤,殷亦桀心虚的给他倒茶,这个样子,是不是说已经社会和谐了?
我还没提出我的疑问,殷亦桀赶紧交代:
“那些钱一般在药厂;一半在国外,打基础去了。国外也用的你的名字。你知道嘛,总不能用我的。我要回自己的本金就好了。你也吃了不少亏,总得讨点儿利息,补偿一下嘛。你也说了,咱们食品公司准备一半出国,没基础怎么能行?食品公司是你的,那下游的也是你的,不是挺好么?”
哦,还有这么一说呢?
好家伙,我心脏不太好。
现在不是三千万美金了,而是几十亿,还,我啥都不知道。
我说:“你到底让雍和让我签了些什么东西?有没有卖身契?”
殷亦桀赶紧摇头,很认真的说:
“当着二位大舅子的面我发誓,男主外女主内,赚了钱都交给老婆管,绝对不敢让老婆卖身。那个,我只是妆总的总代理,代理,代老婆理财,不收一分钱工资的那种。怎么样,放心吧?再说了,老婆的身是我的,怎么可以卖……”
踹他一脚!
真个是皮厚的不行。
我说:“我不能卖,你倒是卖了个好价钱啊……”
哼,还不知道我有那份协议呢?
还以为我只是碰巧拿到那个冰包,哼,“你死定了!破坏等价交换原则,等着发改委裁决;私自乱卖东西,一辈子都别让我相信你!”
殷亦桀傻傻的看着我,半晌,似乎才想起问题的严重性,拉着我连连求饶:
“老婆,我不也是为了将来好嘛。再说,现在事情也解决了,东西呢?”
哼,还敢问我要东西,挑眉,挑衅:不告诉我,我一样一样给你挖出来!
还有玉壶冰!我狠狠的瞪着他,就给殷亦桀帮凶吧,早晚我会跟你算账的!
“不管我的事,我啥都不知道。啊,下午还开董事会呢,开会开会啦!”
玉壶冰忙打哈哈。
董事会?
皱眉,我宣布:“你们开吧,我病没好,睡觉去。”
殷亦桀笑眯眯的叫,“老婆……”
“谁是你老婆?再胡叫我告你非法骚扰……”
“老婆,一个人睡觉太寂寞啊,开完会我陪你……”殷亦桀可真是愈来愈不要脸了!
我生气了,指着那狗骂道:
“桀桀!你再狗腿不咬他以后别管我叫妈!”
“汪汪汪!”桀桀暴走了,咬着殷亦桀的衣服给我看。
真会做样子,还想二边不得罪人呢!
“丫头你疯了!桀桀!你敢咬我,啊啊啊!救命啊……”
飞机在西宁机场徐徐降落,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六月底的天气,我们一行人上飞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闷热;到了这里,还是有些热,呵。
三大火炉这类的说法已经过时了,如今大概除了老县城那样的地方,别的城市里都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绿化相对较差、玻璃白瓷砖相对较多的城市,将光热反射的到处都是。
不过,终于出门了嘛,心情还是会好很多,至少这里的热空气热风会让你感到热情,而不是燥热。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承认;但就算心理作用,你也总得让我爽一下吧。
从生病的时候开始,公司里的事儿我就没带管,开董事会我也没理,真的。
说实话是特不爽,你想啊,我是董事长,人家开董事会事先都不告诉我一下,啥意思?那就没准备让我做个啥,要不然我哪有时间准备?所以,忽然我想到了“名誉”二字,这更多的是一个荣誉,而不是实权,自己也别当回事儿。
比如,谈宝铭是谈氏的名誉主席,大概也是谈氏优宠她。
但是,我素来不爱多事,这个大家都知道。
因此,公司不要我管,那个空的名头我也不稀罕。
病好了以后我就忙自己的,有空了写写程序、看看书。
三个学位,好多课程呢。
搁下半年,好多真的都忘了,甚至后来寄过来几份样稿二个月后我才翻出来,不知道编辑怎么处理。
啊,这个样稿,那什么,我之前写了不少论文啊。
有的杂志录用通知三个月内发出,有的是半年,有的甚至能在十个月后采用,这得看杂志档次之类的,具体我也不是特别懂。
反正,看书的时候翻出二本样稿,差不多都是半年左右。
据说,我还小有名气呢。
廖亮说的,说我们班好几个读经济金融统计的同学都羡慕得要死,只怕上研究生了更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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