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我看着布莱恩,等着他给出答案
看,之前一个个都答应我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们不能骗我呀。
所以,现在可以兑现喽。
布莱恩看殷亦桀,殷亦桀看玉壶冰,玉壶冰看我,这个,为了以防他们任何人拒绝,我补充一句:
“我有同意花一小半或者一大半的时间照顾公司。虽然我打理公司也是才开始学的,但是我会用功努力认真负责,我说到做到。”
好像,有些冷场,气压有些低。难道我上学的梦要又一次打碎?
兵荒马乱的年代那是没办法,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看似大家都怎么对我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提到我的要求,就不行?
我在怀疑,我到底算什么:是殷亦桀的玩偶,还是他的慈善项目之一,或者别的。
布莱恩看着我,问:
“殷氏,你不同意?”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布莱恩的意思。
他的小眼睛看不太清楚,深邃的犹如一方古井。
殷亦桀没有回答,旁人自然没有插话的余地。不过我想谁都能猜到是不是,我本来就不是个很会伪装的女孩,更何况我现在想表达还来不及,又哪里隐藏了。
猜到了,又会怎样?
玉壶冰举手,说:
“殷少,不论你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我觉得都有些欠妥。不论如何,现在条件具备,应该送小可人去上学。我记得小可人说过一次,就算去大学听听课,无关学位学历之类的,她都很喜欢。事实上,她也从学校学到很多东西。所以,我支持,从基本上支持;当然,具体去哪所学校或者时间怎么分配,可以再商量。”
布莱恩如释重负,立刻接话,幸灾乐祸地对着殷亦桀道:
“我原本给可人联系的就是MIT,还有UC(TheUniversityofChicago,private,not-public私人大学,非公立大学),过去一年内应该能拿到学位。”
显然,又是N比1,殷亦桀输。
大家都盯着他,不管有关无关,看热闹似的也蛮有意思。
不是我,我没什么热闹可看的,焦心还来不及;而是铭风他们,事实上我上不上学也确实与老六他们不相干。
我低下头,殷亦桀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甚至,现在我有点儿后悔,是否有必要对簿公堂式的当众提出来,将矛盾激化。
过了好一会儿,殷亦桀申诉了:
“我没说不让可儿上学。相反,我也很支持……”
哦,大家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以及果真如此的疑惑,可见,殷亦桀的RP有问题,信誉不高。
殷亦桀挑挑眉,搂着我作无比亲密状,说:
“我说过,现在立刻结婚,结完婚就送她……”
“哗……”
人群沸腾了,连进来收拾屋子的陶叔陶婶他们都,站一旁听墙角。
这个,关系好,是一回事;结婚,是另一回事。
富家子弟太子爷么,有几个相好的甚至红粉知己,这不稀奇;但到了结婚,意义就不同了。
不过从玉壶冰暧昧的神色看来,他们大概都是绝对是在感觉到殷亦桀……
堕落了!!
哈哈。
不打自招,被娘家人逼问出来了,哈。
说到结婚,布莱恩不观望了,直接表态:
“显然可人没答应。我觉得也不急,现在结婚条件确实不成熟。父母无法到场,没有父母的祝福,是一生一次婚礼的永远遗憾。我不想让我妹妹搞得像私奔,相反,我会准备一个最甚大完美烂漫的婚礼送给妹妹,将她送给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别插话,过日子是你们两个,但要面对的问题不只是二人世界,别告诉我生米煮成熟饭了再慢慢处理,可人已经受够了家庭的委屈,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就靠边站!可人,别的我也不多说,你已经长大,懂事。但有一点记住……”
“和谐的家庭是幸福的婚姻和完美的爱情的重要保障。如果不想扼杀你的爱情,就在实现多准备充分一些。”
忽然,大家都不说话了,这个话题,说实在的,有些沉重。
我想在场的都知道。殷亦桀家里的问题,也正是我拒绝他的原因之一;
他从来不说,是吗,我不用再重复了。玉壶冰和爱人劳燕分飞,多少时候强颜欢笑,不全是装的。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在于……
我妈妈和爸爸,好像连私奔都比不上吧,说的……
难听而直接一点,不过比韦小宝稍稍好一点,就是我知道准确的爸爸是谁……等等,等等……爸爸……
哦不!不要想这个问题,我从小从我出生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都姓妆,不,略过这个问题。
下一个,布莱恩,或者米粉,他们都是私生子,也因此注定他们要比别人承受的多得多;哪怕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
这是个没答案的问题,我,点头,我同意布莱恩的观点,其实我们的意见本来就相仿。殷亦桀咬着牙,暴躁的站起来,差点踢到桀桀,转出去……
我没有看他的背影,但是,我知道,又回到老问题上了,这个问题,几乎成了他的禁区。
其实我听说过,范氏是个秘密,自从范氏灭门夜之后,近乎消失,或许他不想提。
但是,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就算都……不幸了,他也可以给我说个什么,可事实上他什么都没说过。
还没人打破沉寂,打破尴尬,殷亦桀又转回来了,手里夹着一支烟,坐下来依旧搂着我,感觉粗暴烦闷。
很随意的将烟盒和打火机丢桌子上,烟灰四处乱飞。
r殷亦桀不高兴地说道:
“好,你们都是这个意思,那就先办。市里和MIT、UC都安排好,到时候有空就去。不过我倾向于先在国内上……”
殷亦桀振振有词:
“国外的管理理念搬过来往往消化不良。我自己的经验,这个年龄最多出去一两年就要立刻回来,从国内的基础做起;除非将来面向国际,甚至是做国际并购、资本运作。”
他现在烟味儿很浓,我不喜欢。
呵,也许是自己不够干净吧,所以我特喜欢干净的感觉;也可能是被他宠的太过了,现在见到烟我会有略微的反感,尤其是他目前的状况。
皱眉,又不敢去点他的炮,这回应处于暴走状态了,我怕将他气疯。
布莱恩到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跟着点了支烟,见我皱眉,又掐了,说:
“殷氏,可人不喜欢烟,你还是少抽点儿吧。上学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先联系,到开学还得些时候呢,没什么意外的话跟前再说。可人,有意见没?”
摇头,没有。
给去就行,别的意见我不敢再提了,要不然殷亦桀非吃了我不可。
殷亦桀看看我,掐了烟,好像特别沧桑是一些,揉揉我的头,将我揽在怀里。
沉寂,他也不想说话。
其实,他如今在我跟前极少抽烟;但是也不辩驳,白让比他小的布莱恩说几句。
“殷少在担心有人挖墙脚。”
不知谁这么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我们都看过去,他又低头了。
一句正中目标,殷亦桀冷着脸,紧紧搂着我,偏不肯承认,哼道:
“我老婆比城墙还要宏伟,光挖个墙角啥都挖不走。可儿,你会让人家挖走吗?”
勉强勉强的调侃口气说出来比吃人前的宣言还恐怖,盯着我的脸哼哧哼哧,好像我稍稍露出点儿“是”的意思,他就一口吃了我。
不过,不看他,不理。
我说:“度假呀,谁答应过年年都出去度假的,说话总是不算话……”
当然了,有些问题需要私下切磋么,我也不能忒不知好歹了,是吧?
此时我要说啥,到最后死的还是我。
毕竟,可以7X24跟着我的,只有他;等布莱恩不见了他捅我一刀……棍,我不亏大了,汗!
“度假度假!”
我转换概念,把殷少在担心有人挖墙脚这个问题模糊过去。
说到度假,一个个都来劲儿了,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好像刚才根本没那场冷战似的,一个个健忘,哼。
连,外头几个都蹦进来了,蠢蠢欲动;就好像听见发肉证了。
好像为了补偿我似的,最后一致由我指个地方,其实我哪知道什么地方啊,不过胡指一气而已。
既然布莱恩死皮赖脸的要去,那我就只好指个方便一些的地方,以便他随时都能回来。
不过也好啊,有他跟着,我感觉轻松了好多,至少不会那么多冷战。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俗是俗了点儿,但正如俗话说的:
话糙理不糙。哪怕外头阳光明媚好几个人围着我转悉心照料,头两天简直跟脱了层皮似的,急得殷亦桀真的准备临时抱佛脚去浮云寺请尊菩萨回来保佑我了。
只可惜我们这没人信佛,最后只能未遂。
回过头来,既然决定出门度假,众人短期目标明确,就各自忙开了。
男人们么,总有数不清的家国大事需要做,但他们好像商量好的,有志一同的不告诉我。
哦,这个问题,也就是食品公司该照他的思路继续还是按我的想法进行;
似乎是雷区,大家都不想踩,包括殷亦桀。
虽然可能是我正在病中谁都不想打搅我休息;但显然殷亦桀也还不想妥协,又不便在我面前坚持。
目前的情况,大致上是绥靖,说直白一点,就是谁来了都顺着原先的思路拐个弯,慢慢的拐到自己的习惯上;而不是果断的一刀砍下,血流成河。或者再换个说法,大概是将急性改成慢性。
这就是我们双方协商的结果。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都不想去提,显然不管大的方向还是小的细节,我们的看法都相去甚远。
因此,最好的办法,至少目前是如此,那就是尽量避免。
至少我们都需要一个时间去消化。
其实这也未尝不好。
如果有充分的时间沟通,相信我们会处理的更好。
撇开这些不提,眼下的情况则是,我们都顾左右而言他,说直白点,就是没话找话或者避重就轻。
其实按说我们该沟通一下,从理论角度做深入的探讨,取得一致意见后再付诸实施。
可惜现在我们都……
更明显的是殷亦桀……
啊,我其实也一样。
我死认为自己是对的;殷亦桀也认为他是对的,但我们又互相深爱,不想为这些事引起冲突,于是乎……就成这样了。
度假当然不用我准备什么,我现在简直金贵的像公主,玉氏公主,只管袖手,等着康复。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去去去,随便刮个风,怎么刮到这悲悲切切凄凄惨惨上头来了?
啊,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怎么又给跑调跑这上头来了?
不过一点儿风,一点儿,徐徐微风而已。
斜月清风竹林夜香,简直是诗一样的意境。
那白天呢?
白天,呃,没办法,夏日炎炎,哪怕坐在树荫下,那感觉还是不同。
不论如何,大概不会让人想到诗,那种优美娴雅的诗。
秋千的椅背打了个窟窿,不过,我还是喜欢这里,或者说愈发喜欢这秋千了,不论白天黑夜。
风起时,秋千微微摇摆,不论是打盹还是散淡,都是上上之选。曾几何时,我疲于奔命,哪里有空如此惬意的整日晃荡?
唉,此一时彼一时啊。看来,不论那八字没一撇的哥哥怎么着,有他在真的让我省了不少心。
就连公司里的事儿都由他和殷亦桀去吵,我,就只好打盹喽。
“困了?回屋去睡吧。”
嗡嗡嗡,大苍蝇在我耳边叫,冷不防叮一口,麻麻痒痒。
“嗯……这就好……”
我觉得若是给我塞个酒壶,这随风摇摆的样子,一定是醉中极品。
人不醉我自醉,醉啥?风!风是最能让人醉的,尤其是早上起来发现不用去公司卖命了,站门口伸个懒腰,一阵凉凉的晨风吹过,哇,转身爬上床管保一觉睡到天黑。
不过挺烦人啊,我还没说我,殷亦桀就准备动手抱我回屋去;
因为他觉得在外头睡早了容易着凉。他觉得,因此我就不可以这样。
唉,实在不想睁开眼睛义正词严驳斥一番,严重破坏气氛啊。
所以,我只好婉拒:
“不要,我就在这儿。舒服……”
殷亦桀胳膊收紧抱着我咬着我耳朵道:
“可儿,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样子绝对是勾引……”
话未说完,某色狠已经咽了三次口水,顺带舔我耳根脖子。
不要,推他,我郑重提醒:
“公判结果你玩了?天知地知,不要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那个啊。坏人,嗯……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不早不晚的。”
N郁闷啊,俺家的色狼,能不能拜托你将某物收好别抖搂出来丢人?
就这么抱一下就能发情,唉,没救了,我算是彻底死心了。
千万别告诉我忙到一半忽然想回家XOX,然后就回来了?
那什么,汗!
陶叔他们讲村野小笔事好像就是这么说的,有个人喜欢漂亮媳妇儿,干活干半截跑回家做。
啊……我还没开口,殷亦桀他弟愈发发酵了,一点儿不知道收敛。
殷亦桀放任不管,继续蹭我脖子,低声绵绵的道:
“想老婆了……”
汗,别这么灵验啊,也不带我想啥就是啥的。
头略略偏过去,不要他乱动。
我说:“给你个画像带身边吧,想了掏出来看看?要不然没人养家糊口,老婆就跟人跑了。”
啊,我是照故事搬下来的啊。
殷亦桀!
殷亦桀哼哼:
“不可以和别人跑,要不然我将他全家都砍光。画像要是被风吹走,我老婆会被很多人暗恋,也不好。老婆,你说怎么办?”
恨死,当我香饽饽,谁饿了都想吃啊。
我都生过孩子的人了,几个人看得上?
他纯粹是敝帚自珍拣着个破瓦片非说是西周的瓦当,还扫除间屋子陈列,取名陈列室。
听一会故事还是半截子,人家那是蛇精,被县太爷娶走了还能爬回来,哪跟哪呀,真是。
我不说话,殷亦桀……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反正,没一会儿,大概受不了了,或者感觉火候到了,抱着我进屋,不容我分辨,大白天的,上床……
有些事情,唉,我也不能事事跟他计较对不对?
再说了,他原本就是个情兽,你不让他吃,难不成让他出去偷嘴?
隔了这么久好容易在一块几天,我就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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