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爷孙
阿全道，“我就说几句话而已，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想杀人？”
我老实回答，“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想杀人。”
话音落地，连阿全也绷不住笑了起来。但他大约不太习惯做出这个表情，所以笑得十分扭曲。
我万分不解，“难道你觉得不像么？”
阿全笑得没功夫理我，相对比较淡定的小林回答道，“像，特别像。”
“那你们还笑什么？”我炸毛了。
这两个人，肯定隐瞒了什么！
小林指着阿全道，“这个人，他姓黄。”
姓黄？姓黄怎么了？我一头雾水。
但再看阿全那扭曲地笑着的模样，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靠，你是他什么人？！”
得亏我真心实意地担心了一场，合着他们其实是一家人，那还说个屁？
阿全没有说话，倒是小林解释说，“这个黄五爷，是阿全的爷爷。不过么，阿全从小不在他身边长大，黄五爷自己做了一辈子赶尸人，不想让他儿子也这样，所以阿全的父母，对黄五爷的事情一概不太清楚。偏偏阿全小时候就天赋过人，被部门的人看上，收了当徒弟。等黄五爷知道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他貌似也觉得这桩往事很有趣一般，说起来全然不像之前说话的时候那样有板有眼的。
我伸手摸着额头，心说这一老一小的，合着全是在演戏？他俩都是戏精吧？
难怪阿全把黄五爷的痛处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人家一直当小师弟受欺负都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说，你们爷孙两个，说话用得着这样么？”
我可是真诚地想过会不会被就地灭口的啊！
阿全收敛笑容，板起脸道，“我是代表部门去的，不能落了风头。再说，我们这关系，知道的人也不多，不然我以后在部门里，还不太好混。”
关于黄五爷和阿全的关系，也就解释到这里了。至于为何连黄五爷店里的人都不认识阿全，这大约也要成为一个很长久的疑问了。
总之，知道了这个之后，我心里一下子就打消了对黄五爷的戒备。别的赶尸人，有可能会心有异想，甚至不满部门的存在。但自家孙子也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话怎么说呢，黄五爷的家产势力，最后的继承人还不就是阿全，他犯不着跟阿全过不去。
所以，他必然也是真心为了阿全好的。光看他愿意陪着阿全演这么一出戏，而没有当场跳起来揍人，就可以见得他是真心对阿全好的人。
看见阿全有这样的爷爷，我真实打心眼里羡慕。
当初我的爷爷，对我也是这般的好，甚至还要更好一些，因为我是白家的女儿，他总觉得是亏欠了我的一般。
但如今，我爷爷已经不在了。他去世接近一年，而我却竟然连抽空给他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甚至他的魂魄，至今也没有去往地府，不知在阳世间何处逗留着，甚至或许已经消散了也不一定。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眼眶泛红。
只是，这些走在前头的阿全和小林，都是没有发现了。
我跟着两人，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部门的办事处。小林的工作，大约是负责这附近地区的情报整理，我要辨认当时在场的人员，所以自然是跟着小林走。而阿全，则是进去汇报工作去了。
在档案室里，小林很快翻出了厚厚的一摞资料来。
里头都是一些个人档案，是在这湘西比较有名声的赶尸人，几乎全都在上头了。
我怕自己认不全，所以干脆叫了小福出来，帮着一起看看。
小林刚才已经听阿全说了，我有养着一只小鬼。但亲眼看见小福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那惨白的肤色，黑洞洞的眼神，猩红的嘴唇，怎么看都有几分很凶的意思。
小福看着小林，恶作剧似的朝他呲牙咧嘴，嘴里的尖牙伸出来，把个小林吓得差点摔倒地上去。
“好了小福，别胡闹。”我连忙拦住。
好在小林并不是个计较的人，只是为了挽回颜面，强行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服之后，故意严肃地说，“我认为你一个年轻姑娘，养只小鬼在身边不太合适。”
这话又让小福很是不爽，跳上桌子就装作要去咬人，被我一把拎在了手里。
“这不是你想的那种小鬼，这是我儿子。”
我解释着。心里知道，小林一定是误会了。
一些邪修，的确是有养小鬼的办法。用自己的鲜血喂养鬼物，而让鬼物为自己所用，这本来就是道家的术法。只不过有许多的邪修，因为鬼物的强大，而使用强制的手段，将亡魂留在自己的身边驱使。
那样的养法，死去的亡魂不得自由轮回，很容易产生怨气，让术者受到亡魂的反噬。
小林说这话，其实还多半是在关心我。只是，小福的存在，和他想象中的，却是不一样的。
“你儿子？”
果然，小林听我说了，吃惊得瞪大了眼。
我点头道，“没错，是我儿子。”小福跟着做了个鬼脸，仿佛炫耀一般。
小林再张了张嘴，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鬼儿子这种东西，大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理解范围了吧？就算是我，从前也没有听说过活人能生下鬼儿子的说法来着。
小福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肚子里可还是有秦麟的骨肉呢。
“咳，行了行了，我可管不了这些。你们就帮忙，把这些人里面，出现在二楼的有哪些挑出来就可以了。”
小林尴尬地说道，随即把资料推给了我。
我和小福拿过来，将那些资料一个个地对照照片挨个看了一遍，最后选出来有十三份资料。
这十三个人，都是我和小福亲眼看见，曾经出现在黄泉茶楼二楼的人。
另外还有一个人，却很不能确定。
“没有？”小林疑惑地确认道。
我也是同样皱眉，“二楼上头的座位摆放的都很整齐，所以总数很容易确定，应该是十四个。但最后的那个人，好像没有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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