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青抱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蹭了蹭。
潘琳不习惯这种黏黏糊糊的亲近,微微蹙眉,无奈地说,“好了,好了,这外面冷,我们先进去吧。”
“好。”
余青青松手,退后一步,握着她的手,眯眼笑,“琳姐姐,你今晚要上课吗?”
“要上自习。”
潘琳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低头说。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余青青眼巴巴地看着她,眨眨眼,眸底满是期待。
“不可以哦,我要上自习,不能陪你玩儿。”
潘琳移开视线,怕自己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头脑发热一口答应。
“好吧。”
余青青俏丽的小脸上露出遗憾神色,没有勉强她,“唉。”
“我们的晚自习不是在做作业,就是在考试,偶尔老师会讲课,其实没什么好玩的。”
见她闷闷不乐,潘琳微微叹了一声,解释不让她去的缘由,“你去了会被人围观,我上自习的时候,你不能乱走,会很无聊。”
“嗯。”
余青青理解地点点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琳姐姐说的没错,她如果非去不可,就是在为难她。
她才说了,不会缠她的,不能言而无信。
余青青垂眸,缓了缓,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潘琳看着她,询问:“上周运动会,你怎么没来玩儿?”
余青青唉声叹气,她也想去,可姥姥身体不舒服,她得去看姥姥,“去姥姥家了,来不了。”
“这样啊。”
潘琳了然,垂眸看着她,“小舅舅他们送你来的?”
“没有,是司机伯伯。”
余青青摇摇头,情绪更低落了。
“小舅舅、小舅妈去哪儿了?”
潘琳微微蹙眉,停下脚步,望着她,不解地问。
余青青叹气:“姥姥身体不好,他们送姥姥去M国接受治疗了。”
“琳姐姐,我姥姥会不会有事?”
余青青鼻头一酸,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潘琳心下一震,没听到风声,摸了摸她的头发,擦掉她的眼泪,柔声安慰:“不会有事的,别多想,等她们回来就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
余青青吸了吸鼻子,抱住她的腰,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睛,小声啜泣着。
“……”潘琳方寸大乱,双手无力地悬在空中,随即轻轻拍着她背。
不知道她外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潘琳也不好乱说。
潘琳刚想出合适的安慰话,余青青就退出了她的怀抱。
她拉着潘琳,往屋里走,闷闷道:“好冷,琳姐姐,咱们先回屋。”
“???”
潘琳愣愣地被她拉着走,这是自我调节好了?那她还安慰不?看样子应该不需要了。
“青青过来,这里有你爱吃的点心。”
余雨招手叫她过来,见小侄女眼睛红红的,皱眉看向潘琳,质问:“琳琳,你欺负青青了?”
潘琳如坠冰窖,皱眉沉下来脸,紧紧地咬着牙齿。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这么认为,冤枉她?
“姑姑,这和琳姐姐没关系,是风太大沙进眼了。”
余青青怕她误会,致使本就不好的母女关系分崩离析。
“好吧。”
余雨还是不太信这个说法,觉得是侄女在帮她说好话,不由地多看了女儿一眼。
见她撇开头,不愿看她,余雨眉头紧拧,心里不大高兴。
潘琳松开小表妹的手,对她说道:“我先上楼,你就在下面吃东西吧。”
潘琳暂时不想看到她母亲,怕自己忍不住和她吵架。
“……”余青青有些纠结,想和她上去,又想去吃东西,看向余雨试探地问,“姑,我可以拿上去和琳姐姐一起吃吗?”
“我一会儿下来,你就在下面吃吧,我上去拿个东西。”
潘琳抿了下唇,不想她跟着自己,没这个必要,她等会就下来了。
“好吧。”余青青怏怏不乐。
潘琳揉了揉她的头发,往楼梯那走去。
“姑姑,我和琳姐姐关系好,她不会欺负我,您误会啦,这样说她,她会伤心的。”
潘琳走后,余青青局促地捏着手,朝余雨走去,小脸上满是认真。
“……”
余雨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悦,她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她俩关系好,倒是弄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看着她眼底深处的不愉,余青青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去洗手吃东西。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余雨握紧拳头,胸闷气短,任谁看到这样场景,都会这么认为吧?
好好地没事,她哭什么?
沙进眼,这么敷衍的借口,让人怎么相信?
算了,懒得管。
给个住所,包吃包住,等小弟回来就行了。
余雨心累,不想再管她了,想到潘琳那脸色,不太放心,上楼去找她。
潘琳放了书,躺在床上发呆。
想到母亲,问都不问就怀疑自己,尽管说了不必在意的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委屈。
潘琳烦躁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把头埋进被子里。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
潘琳身体顿住,掀开头顶的被子,坐直了身子,“进。”
余雨听到回应,打开门走进去,见她头发凌乱,床上也满是褶皱,舒展开的眉再次拧紧。
训斥的话到了嘴边,思及自己误会了她,余雨深吸一口气,当做没看见,目光集中在她脸上,眼不见为净,“妈妈错了,不该没有了解事实,就妄加揣测,误会了你。”
潘琳冷淡地看着她,毫无悔改之意,显而易见,她只是嘴上说说,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对她造成了伤害。
当习惯伤害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觉得这有什么了。
“你出去吧,我一会儿下去。”潘琳不想看到她,深深感到疲惫不堪。
“……”
余雨见她无动于衷,脸色一垮,神色晦暗地凝视着她,不说话。
这是在怨她吗?她不是道歉了吗?摆着个脸色给她看,还想怎么样?
难道要她低声下气,求她原谅?
余雨靠在门边,盯着她不言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越沉默气氛越紧张。
良久,一道稚气的童音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尴尬气氛。
“琳姐姐~你怎么没下去?”
余青青知道潘琳的房间在哪,见她迟迟没有下来,迈着小短腿去找她。
发现姑姑也在这,余青青愣了下,好奇地看了看她,“姑姑,你们在做什么?”
“……”余雨对上她充满兴趣的大眼睛,嘴唇动了动,“没有,没事了。”
“喔。”余青青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显然她来之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压下强烈的好奇心,礼貌的询问她:“琳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吧。”潘琳点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她弄的乱七八糟的床单和被单。
余雨转身出去,拉上门,想到她还要上晚自习,提醒道:“早点下来,你还要上晚自习。”
“嗯。”潘琳淡淡地应了一声,想起自己答应了小表妹的请求,随口提了下:“我这还需要一床被子,青青打算和我睡。”
余雨皱了下眉,问向余青青,“青青你确定?”
“嗯嗯,麻烦了姑姑。”
余青青乖巧地点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余雨点了下头,“我一会儿让许妈他们拿过来。”说完她没在待下去,拉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
“琳姐姐,你生气了吗?”余青青惴惴不安,紧张地看着她。
“没有,别瞎想。”潘琳揉了下她的头发,浅浅地笑了笑。
“真的吗?”
余青青不确定地问,很怕姑姑的话,让她们之间产生嫌隙。
要不是知道她的姑姑,就是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她会怀疑姑姑不同意让琳姐姐和她玩儿,故意说这种话离间她们的感情,让琳姐姐生她气、远离她。
她姑姑说好听点,是不食人间烟火,说难听点,就是情商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别人的心情和想法。
想想……就可怕。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姑姑有很强的掌控欲,管琳姐姐管的很严格。
不喜欢外人占据琳姐姐太多时间,不想她浪费时间在感情上。
可她不是外人啊,姑姑很在意余家人,应该不希望下一辈和余家断了联系,所以可能没她想的辣么复杂,应该就是她说话就这样。
作为她女儿琳姐姐,太惨了。
余青青不同情她,琳姐姐并不需要这种怜悯。
“嗯。”潘琳看自己把她头发给揉乱了,不好意思地拿下手,牵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下,“头发乱了,我重新帮你扎一下。”
“不用扎发,梳子给我一下,我放下来就行了。”余青青晚上不会出门,披头散发无所谓。
余青青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慌乱的心在她温和的态度下,渐渐地平静下来。
琳姐姐没怪她就好。
“我帮你梳头吧。”潘琳没给她,轻声说。
“好。”
余青青乖乖坐着不动,任由她来。
……
“铭哥,晚自习去吗?”郭霖见夏铭躺在床上,询问了一声。
夏铭头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说,“不去,我和盛老师请假了。”
“能帮我请一个吗?我也不想去。”郭霖幽幽叹气,羡慕地望着他。
“自己请。”夏铭背过身,不理会他,一个个的这么懒,还有救吗?
包谷眼巴巴地望着,听着他这话,又躺了回去,不想离开好不容易暖和的被窝。
反正他也不是17班的,班主任没铭哥他们的这么可怕,不去也没什么,管不到他们头上。
不去,也拿他没办法。
听到夏铭毫不迟疑地拒绝,郭霖并不意外,他要是立马答应了,他才不敢相信呢。
“那你怎么请的?用的什么理由?”郭霖觉得好烦,盛老师太烦了,不能随便逃课,不能随便逃晚自习,逃了他会追到宿舍来,然后巴拉巴拉讲一大堆大道理。
烦都能烦死人,和唐僧有的一评,天竺举办念经大赛,他俩肯定难分秋色。
“我身体不舒服,把情况和他说了,就这样。”这是事实,又不是他胡诌的,夏铭一点都不心虚,休息得心安理得。
“……”
郭霖沉默,他身体好着呢,要不要也抠一下喉,打电话吐给盛老师听?
这样应该能请到假,但是咦……好恶心。
郭霖摇头,打住这个可怖的想法,将这个念头排出脑海。
“侯沈,我不去了,就说我肚子疼,我拉肚子。”包谷可以不去,但是明面上的理由,还是得给一个,不然太不给老班面子了。
“……”
侯沈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想去,“自己打电话,我也不去。”
“你打,我有泻药,你有吗?”包谷挑眉,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倨傲地说。
侯沈:“……”他没有。
包谷怎么会有这玩意儿?侯沈汗毛倒竖,菊花一紧莫名阵痛。
这丫没事装泻药到宿舍来,是不是想哪天怒极,投泻药害他们?
侯沈怀疑他居心叵测,咽了咽口水,道:“你带这玩意儿干嘛?”
“我上次便秘时,吃剩的。”
包谷裹紧小被子,打了个哈欠。
侯沈嫌弃地皱起眉头,想起哪回事了:“……”他妈的,难怪那么臭,跟炸了屎坑似的。
他从来没受过那种罪。
迟宴表情一言难尽,想到那如同史诗级灾难的日子,感觉胃里翻滚的厉害。
有的人就是这么牛逼,什么都不用做,动动嘴巴,就能让人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郭霖黑着脸,有点想吐,想到这泻药就有那味道,这他妈谁吃的下去?
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漆黑,不明真相的韩扬困惑不已,看来看去,询问道:“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种表情?”
如考丧妣。
“没事,劝你打消不该有的好奇心。”
郭霖衷心劝告,并不想提这事,看着韩扬一无所知的韩扬,心里生出一种想拉他下水的罪恶冲动。
不过这不是人坐的事,郭霖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们宿舍唯一一片净土,还是不要被包谷制造的剧毒回忆给污染了。
虽然味道已经散了,可给他们留下他的心理阴影却并未消除,画面感极强,随时能被唤醒,让人再次身临其境。
恐怖如斯。
郭霖摇摇头,不打算吃他的泻药,不知道包谷为什么会以这种东西引以为傲。
搞不懂,奇葩的脑,是由什么组成的。
“包谷,把你那玩意儿扔了,不要留这种东西在宿舍。要吃你下次再买,少吃点这种玩意儿,对身体不好。叫你少吃点零食,多吃点水果多喝水你不愿意,便秘不找你找谁?”
郭霖没好气地翻白眼,东西是包吃下去的,遭罪的却是他们。
就说气人不气人?这东西经过毒气浸染,已经不是单纯的泻药了,是比泻药恐怖几倍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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