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连小妹都不顾，灰溜溜逃走了呢。”苏清看姜炎返回，戏虐道。
“普天下，能令我畏之而逃者，尚不存在。”
“本事没有，大话倒是不少。”苏颖满脸鄙夷，心中快慰至极。
从小到大，她都被苏婉压着。
容貌、能力、为人处世各方面都逊色一筹，当初苏婉与姜炎成婚，也让她羡慕嫉妒恨。
那时，郭嘉还只是景阳官场小喽啰，而且其貌不扬；那时，姜家是豪门，姜炎是大少，俊逸非凡。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
发现苏婉眼中掺杂失望色彩，苏颖下巴再次抬起了一些高度，哼道：“大典上郡守会出现，你是西境小兵，瞻仰大帅军主的尊容，是福气，难得一遇的机会。还不快谢恩，是觉得拉不下来面子吗？”
“家都没了，一无所有，还扯什么面子。”苏清嘀咕道。
经历无数战火，早已心如磐石。
区区几只虫豸，怎会影响心境，再者，赵康在姜炎眼中，不过是将死之人。
“我要参加大典，何须你给我名额。”
“哈哈哈，真是天大笑话。姜炎啊姜炎，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以为名额是那么好来的吗，话都不经过脑子，张嘴就来！”
苏清指着苏文德，叫道：“你岳父，求爷爷告奶奶，官府还是看他在民政司干了十几年，是老人，同情他，才给了一个名额。”
说话间，大桌上。
苏文德老脸滚烫，怒火中烧。
“就你，弄两个名额？”苏清嗤笑，“你那个死鬼弟弟还在，太平商行还是你姜家的，倒是有可能。现在……呵呵。”
一道杀气掠过。
李云泰那些凶手玷污，也就算了；苏清作为苏家人，却屡次对死者不敬，出言恶毒，让姜炎起了一丝杀念。
“说不定，人家真有门路呢。在军中五年，怎么也认识几个将领，搞不好，郡守都认识。”苏颖在添油加醋。
大宅中，哄笑一片。
苏文德老脸通红，哪里还坐得住，对老爷子告慰了一句，拉着杨梅匆匆离去。
苏婉和姜炎紧随其后。
走出宅门，去发现苏文德没有等他们，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苏婉叹道：“父亲被气的不轻，对你好感又没了。”
“好感可以慢慢建立。”
“不要再耍嘴皮子了，这样成不了事的。真不知道你在军中五年，都做了什么。”苏婉压制着心中的失望和不满。
“我想办法给你谋一份工作，明天开始，就好好努力吧。”
“明天恐怕不行。”
“为什么？”
“要参加大典……”说到一半，苏婉愤愤的离去，留下姜炎苦笑连连。
回到家中，远远的就听到老丈人在大堂唉声叹气。
姜炎进来，问道：“父亲，何事忧愁？”
苏文德抬了一眼，没有搭理。
岳母杨梅解释说：“明天就是大典，到时候不是得表示一下吗，不知道送什么礼好。唉，我们家里条件，也送不起太过昂贵的礼物。”
“这个简单，送几瓶猴儿酒。”姜炎笑道。
“什么是猴儿酒？”
“就是俗称马上飘的烈酒，在军中叫猴儿酒，我记得在城里叫……”
杨梅接话道：“火口老窖。”
“对对对，就是这个。”
“胡闹！”苏文德气的大骂：“小子，你存心害我是吧。火口老窖才一两银子一瓶，这么庸俗低廉的酒水，你让我送给郡守！”
姜炎认真的解释道：“父亲，我在西境五年，比你要了解那边的情况。上到将帅军主、下到小兵小卒，就连战马，都喜欢喝猴儿酒；特别是身居高位的将领，战前都要来一壶，借着烈酒性子，大杀四方。”
“在西境，猴儿酒都快封为神酒了。”
苏文德依然摇头道：“不妥不妥，太廉价，怎么拿得出手。”
“父亲啊，你再想想，西境大人物都能让朝廷打破律法，他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那些金银珠宝之类，早已看腻了不是。”
“你送猴儿酒，定能让他眼前一亮，颇为欢喜，父亲你要的不就是得到郡守注意吗。”
苏文德摸着下巴，觉得姜炎说的有几分道理。
杨梅也劝道：“老头子，咱家也拼不过那些权贵豪门，拿不出贵重礼物，倒不如听小炎子的，用猴儿酒试一试。”
“好！”苏文德也非扭捏之人，立刻拍板决定，“小子，就信你一次。”
夜晚，繁星点点。
姜炎盘坐在院子中，呼吸吐纳，胸腔有规律的起起伏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以增长肺活量和中气。
战场上杀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有时候，性命，便在一口气之间。
气息越长，
越是勇猛，越是无敌。
适时，回到厢房，苏婉正准备入睡，看到姜炎走进来，神色很复杂。
虽然两人有夫妻之名，但却没有夫妻之实。
五年前大婚那天，姜炎喝的烂醉如泥，没能圆房；第二天，就被征兵走了。
“那个，你……”
“我睡地上。”
姜炎将竹席铺好，躺了下来，安慰道：“没什么，在军中，睡觉环境可没有这么舒服。此刻，我已经很享受了。”
呼。
烛灯泯灭，夜色渐深。
虫儿轻轻叫，人儿却无声，道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夫妻之间，最难得相顾无言却又心心相惜。
翌日。
姜炎早早的起床，在院子中打拳。
这是一直养下来的习惯。
哪怕解甲归田，有些东西，也不能懈怠，不能生疏。
“呜！”“呜！”
拳风呼啸，虎虎生威。
力量足够爆炸。
良久，姜炎收功，回到里屋，正巧碰到起床的苏婉；半睡半醒之间，少了胭脂水粉点缀，纯洁的如出水芙蓉。
端是个大美人儿。
一瞬间，姜炎想到了曾经，想起了小时候……
“你怎么起这么早？”
“哦，不是说了吗，今天要去参加大典。洗漱打扮一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动身。”
苏婉有点迷糊，可是看姜炎坚定的眼神，她打击的话说不出口，本能的点点头，回了房。
上午，一辆马车离开小宅。
“你确定弄到名额了？”苏婉紧张，很怀疑，“你不会是找到一个窟窿，要带我偷偷溜进去吧。那被发现了，会有大麻烦的。”
“相信我，咱们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走进去。”
在会场门前下了马车，说巧不巧，郭嘉几人也正好出现。
看到姜炎两人，苏颖秀美倒竖，哼道：“你们两个来干什么？昨天给过机会，今天来求郡尉，晚了。”
姜炎看都没看，牵着苏婉走向大门。
“给我站住！”
苏颖娇喝了一句，追了上来，拦住姜炎两人去路，冷笑道：“以为装作郡尉下属就能进去了？郡尉在此，哪里容得你们放肆。”
“有些人，就是脸皮厚。”苏清也不放过奚落的机会。
“咳咳。”
这时，赵康负手，昂首阔步。
靠近时，示意苏颖后退，他黝黑的脸上浮现并不雅观的笑容，说道：“自己人，哪能不给机会。婉儿妹妹要进去，和哥哥我说一声便可。不过，临时的话，我只能带一人。所以，麻烦姜兄弟，你就在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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