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扬赶紧乖乖闭眼,心脏咚咚跳的厉害。
可即便这样,也依然觉得他如炬的目光正定格在她脸上。她把身子往衣服里缩了缩,却猝不及防的,额头上挨了他一记——轻吻。
像绒绒鹅毛掠过,一直痒到心底,也像流星,“叭”的一声,转瞬即逝。
简飞扬脑袋里一片空白。
接着感觉身体似乎发生了很羞耻的变化……
她把头探出来,愤愤瞪着他,耳朵里却全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席煜南,你……”
“我怎么了?”他勾着嘴角。
“……”
她说不出来。
要是说“你欺负我”,是不是显得太矫情?
这男人就是有这种办法,能把她整治的有苦说不出。
她瞪他一眼,继续把头缩回去,这次整件衣服盖在头上。
一是不让他得手,二是……掩盖自己那一片火辣辣的脸颊。
就这样到了清晨,借着熹微晨光,简飞扬看清了他们正走的这条路。这里好像已经出了江州,在郊县某个地方,四周群山连绵,映入眼帘的皆是生机勃勃的绿色,车窗摇下,一股带着泥土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似乎很久没有如此接近大自然。
车子终于在一片瓦房前停下。
“快累死我了!”唐逸迅速下车,把车钥匙丢给席煜南,“你们自己把行李搬进去吧!房间随便挑,你俩想住一起或分开住都可以!”
“都说送佛送到西,你送一半就不送了!”席煜南一边从后备箱搬行李一边笑道,“我这带着一个伤员一个孩子,两大只行李箱还得我自己出力!”
“伤员是你女人,孩子跟你姓席,你的女人和孩子,难不成还得让我代劳!”唐逸瞥他一眼,“我开了一晚上的车,眼睛都没合一下!你们两个倒好,在后面打情骂俏……”
“喂!”
席煜南捶了他一下。
难得见他咧嘴笑的样子,也从没见过唐逸这样贫嘴贫舌。
两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来!”一只大手伸过来,扶着简飞扬下车。
她抬眼看看席煜南,他轻松的模样,映着背后微暖的晨光,一切都美好的极不真实。
这是间联排小院,灰瓦白墙,院子里种着几棵梧桐树,小院清爽整洁,屋子里铺着淡绿色榻榻米,房檐下挂着风铃,门口一片栀子花,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席煜南安顿好若晴,一把将简飞扬拦腰抱起,进了卧室。
“这是哪?”
他笑笑,扔给她浴衣,“先去洗洗,你昨晚也一夜没合眼,养好精神再说别的。”
“你们这样搞,我很心慌。”
“慌什么?”他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女儿、你哥哥,全都在这!”然后他凑过来,低声坏笑,“还有你男人,也在这!”
“难不成你还担心别人?”他挑眉,“担心那个杜如峰?”
简飞扬不语。
“他那么大的人,用不着你担心!”席煜南开始在她面前脱衣服,脸上裹着一丝冷笑,大咧咧的围上一根浴巾就往浴室走,“你不洗?我去洗了!”
她看看他,“你先洗吧。”
“要不我们一起洗?”
她甩起一个枕头扔给他。
直到这时躺在榻榻米上,一颗悬起的心才彻底落了地。眼睛眨巴眨巴,竟然一觉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字条,压在餐盘下面。
“我带若晴四处转转,你安心吃饭洗澡,多休息,别担心我们。”
席煜南的字迹。
看看餐盘里面,各式精致的小碗小碟子摆了一溜,而且都是软糯如土豆泥一类的东西,上面一层薄荷,散发着诱人香气。
他还能顾及到她舌头有伤,没法嚼东西,就做了这些给她……
她笑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想来想去,这种劫后余生,基本都是席煜南陪她经历的。
把所有东西都吃光,又在浴缸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等做完这一切,突然有人来敲门。
“唐逸?”
简飞扬一惊。
其实他的出现给她的震惊,不亚于在那种情形下见到席煜南。说实话她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对他,或者说,该以什么眼光看他。
他本应是她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家人,是手足,而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却让她看到手足相杀的残酷。
“很惊讶?”他笑笑。
简飞扬点点头,又摇头。她侧身让他进来,他却说在门口等她,让她换身衣服,出去走走。
简飞扬犹豫了一下,照他的话做了。两人沿着院子外的小路走,走过山坡,走过花田,傍晚的风轻柔抚过,带着各类混合的花香,日头渐渐西沉,暮光之中的这片山田,让我得到久违的宁静。
但是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简飞扬走累了想歇歇脚,唐逸带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那里视野宽阔,往下望去,隐约可以看见市区车辆的来来往往。
“这里已经不是江州了。”唐逸轻声说,歪头看看她,“昨晚上我没合眼,一口气开出去三百公里。很厉害吧?”
他说话的样子,突然让简飞扬想起家里那个弟弟简杰,他每年夏天去池塘里捉青蛙,捉了一桶青蛙之后往她面前一放,带着点炫耀的口气说,“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她想,如果可以跟唐逸从小一起长大,可以有这样一个哥哥一直保护着她,现在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情景?
想着,鼻子有些酸,眼眶微微发热。
“怎么了?”唐逸突然伸手,揉揉她头发。“才离开江州一晚上,不会想家了吧?”
“没有……”简飞扬吸吸鼻子,低下头。
“我们暂时住在这。”他笑笑,“有席煜南和若晴陪着你,你应该不会寂寞的。”
她不声不响。
唐逸又看看她,“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她扯扯嘴角。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可就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既然这样我就自己说吧。”唐逸扯了一根马尾草捏在手里玩,视线飘向远方,“其实席煜南离开陆氏只是个假象,真正的阿米拉黄晶还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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