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之中,陆萍大汗淋漓,小小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陆萍脸上,难掩兴奋的神色,咧着小嘴,一直露着笑意,她第一次接触剑道,却从剑道中体会到无与伦比的快乐,比她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洋娃娃、玩泥巴,要开心多了。
陆家之女,纵使体弱身轻,在其内心之中,也埋藏着剑道的种子,当这颗幼小的种子,被人发掘,冲破土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陆萍连战陆家数位精英弟子之后,最终碰到了她哥哥。
陆剑宁复杂的看着小妹,手中的木剑,迟迟不肯拔出来,这是一副多么奇怪的画面啊!
陆萍年仅六岁,体弱多病,才刚刚恢复了一周,而陆剑宁,陆家小辈之中,最强的剑道高手,十二岁就名誉北茗,如今二十多岁的年纪,早已是北茗市家喻户晓的陆家长公子。
剑痴、年轻佼楚,他身上有太多荣誉。
陆剑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妹妹有一天会剑,这一天也来的实在太早了!以至于陆剑宁现在还处于懵逼状态。
“好了,停了。”
陆萍正要兴奋开始,秦墨却突然摆手制止了。
秦墨心里很清楚,应付千篇一律修炼陆家剑法的弟子,陆萍还行,但应付剑痴陆剑宁,那就有些天方夜谭了。
之所以陆萍能一连打败陆家无数弟子,是因为秦墨曾经在龙市郊外,对付过陆家弟子,早在当时,陆家剑法就被秦墨摸索个通透,有何弱点,如何应对,秦墨只需和陆萍讲明即可。
然后,再教陆萍最为简单的挑、刺、拨之类的基础剑招,便足以应对这些陆家弟子了。
哪怕这位陆家弟子再强,只要他还在陆家剑法这个圈子里,陆萍就能应对。
但陆剑宁不同,这家伙已然跳出陆家剑法的圈子,开始自己钻研剑道,这不是陆萍能够应付的。
打不过陆剑宁,但能够位于会剑第二名,这已经足够了。
在场众人,寂静无声,蒙往笙和栩渔更是老脸通红,连头也有些抬不起来,他们本来想着整秦墨,结果反而狠狠打了自己的脸,两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秦先生,真乃少年天才啊!”角落里的陆凤,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之前所想的关于三府而来的事,也在此时有了答案。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秦墨身上,众人挪不开眼。
很多陆家弟子,眼底流露出炙热的光芒来,他们多么希望秦墨也能提点他们几分钟,能将一位不懂剑道的六岁女娃,短短几分钟送上陆家会剑第二的宝座,这是何等的实力才能达到的?
秦墨淡笑着蹲在地上,拿出纸巾为陆萍拭去脸颊的汗水,陆萍在那里兴奋的说着,绘声绘色描述着刚才那些哥哥们出丑的样子。
陆家弟子们脸一阵红一阵白,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栩渔阴沉着脸,面色很是难堪,“秦先生,愿赌服输,你想我们怎样?”
栩渔和蒙往笙老脸快没地搁了。
秦墨淡然的站起来,“一场游戏而已,没什么。”
栩渔和蒙往笙一愣,没想到,他们刁难秦墨,秦墨最后赢了却淡淡的没有任何惩罚,这更加让栩渔和蒙往笙脸红了,比起德行来说,两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倒还不如眼前这个少年。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鼓掌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陆家弟子们急忙让开道,恭敬弯腰,“陆家主。”
陆凤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秦先生不愧是华海千年难出的少年英雄,我不懂武学的小女,被你轻轻一提点,就能位列会剑第二,实在是了不起。”
“陆家主不必客套,投机取巧,想必你也能看得出来。”秦墨说道。
陆凤尴尬的笑了笑,他确实能一眼看出秦墨是在投机取巧,但最令他惊奇的,还是秦墨对陆家剑法的了解程度,好似比他还要了解,竟能将陆家剑法全部的弊端找出来。
陆萍兴奋的跑到父亲身边,被陆凤溺爱的抱起来。
“父亲,我以后要成为一位剑道大宗师。”陆萍奶声奶气的说着。
陆凤和周围人顿时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只有秦墨在那里很是认可的点点头,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成为不了剑道大师,更别说剑道大宗师了。
大宗师比宗师还要厉害太多,到了武道大宗师的境界,基本上在一方称王称霸,成为一方武道主宰了。
陆凤正要说什么,秦墨却笑道,“只要萍儿坚持自己的梦想,哥哥相信你有一天会成功的。”
萍儿露出开心的笑容。
会剑结束,陆家弟子们散去,陆萍也被哥哥领去一边玩耍了。
陆凤收回溺爱的笑容,转而淡笑的看向栩渔和蒙往笙,冲两人鞠躬笑道,“两位府主光临我陆家寒舍,陆某有失远迎,在这里给两位府主赔礼道歉了。”
蒙往笙和栩渔急忙回礼,“陆家主哪里话。”
陆凤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道,“若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来大厅一叙。”
三人跟在陆凤身后,进了陆家大厅。
陆家大厅,香烟袅袅,四人桌前,放着四壶上好的花叶茶,这花叶茶,是北茗市的特色,入口有嫩草的苦涩,但喝下去,却能回味出花的香气来,一直很受陆凤的喜爱,平常也是招待贵客的不二选择。
陆凤坐在那里,半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品着茶。
主人不说话,客人哪有说的道理,栩渔和蒙往笙也只能沉住气,喝着茶,但两人心思显然不在茶上,时不时看眼陆凤,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端详来。
但陆凤却平淡极了,不动神色。
过了良久,陆凤方才放下茶杯,笑着道,“我陆家,隐居华海百年有余,不曾过问华海武道之事,也不曾争名夺利,不知两位府主,这次来我陆家,有何贵干?”
陆凤一席话,说得有些隐晦生涩,但其中的意思,却也很好理解。
就是陆家不想牵扯三府的事,也不想与三府为敌,只想在如今混乱的华海武道中,作一位大隐隐于市的老百姓而已。
栩渔笑着,既然来做说客,就没想着陆凤一下能同意,自然把陆凤一番话,当成了客套。
栩渔不动神色道,“这次来,主要是专程拜访陆家主,陆家主与我还有蒙府主,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既然都为华海顶尖武道世家,平常多来往才是。”
“这次来陆家,也特意为陆家主准备了很多厚礼,还请陆家主务必收下,也是我们三府的一点儿心意。”蒙往笙笑着道。
两人的笑容,都充满了自信。
不由看向一旁的秦墨,秦墨在那儿百无聊赖的喝着茶,两人心中的信心更是十足,光是送来的礼数,就足以让陆家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哦?”陆凤好奇的挑了挑眉头。
蒙往笙随即笑着鼓了鼓掌。
这时,一位位三府的弟子,或是手拿字画,或是抱着古董,走了进来,其中最为夸张的,还有一块比人还大的玉石,被好几个弟子费劲儿的抬了进来,玉石上浑然天成有个'陆'字。
这'陆'字,不是人为雕刻上去的,而是大自然巧夺天工,自然形成的一个字,可以说珍奇无比,陆凤的眉头,都不由凝住了。
一件件字画、一个个年代久远的古董、还有一块块珍贵的玉石,被三府的弟子陆陆续续拿了上来,光是礼品,就多达一百多件,每一件礼品,都是价值上千万的珍宝。
陆凤看到,都不由倒吸口凉气,三府的大手笔,还是他没有想到的。
栩渔和蒙往笙期待的看向陆凤,想从陆凤的神情中,多少看到一丝喜悦或其他神情,然而他们想多了,哪怕看到上百件珍贵宝贝,陆凤依旧不动神色。
这让栩渔和蒙往笙两人有些不知措施。
按道理不应该啊!
他们也都投其所好,怎么陆家主还是这副神情,栩渔脑袋飞速旋转,突然想到一个主意,笑着看向一边喝茶的秦墨,“秦先生,你不是也给陆家主带来礼品了吗?不妨把你的礼品,也在此时送出来吧!”
栩渔这招很是狡猾。
想通过秦墨拿出的破烂礼品,和他们这么多奇珍异宝,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就能让陆凤看出三府对他的重视,而秦墨对他则是不屑一顾。
蒙往笙明白栩渔的意思,也是讥笑道,“对啊!秦墨,把你礼物也拿出来呗?好让陆家主开开眼。”
三府弟子们,也都好笑的看着秦墨,都等着秦墨出丑。
在两位府主看来,陆家主加入他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秦墨根本拿不出与他们相匹配的礼数来,区区五百块的玉坠和数亿的礼数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又能让陆家主加入,又能让秦墨丢脸,何乐而不为呢?
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从兜里拿出一块很普通的玉坠来,“本来准备明日告别送给陆家主,既然两位府主急不可待,也只好今日相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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