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希自从被曼罗国的皇上下令囚禁在冷宫里之后,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前半生活得像个笑话,居然是被同父异母的姐姐叶萝以看望自己失踪多年生母林月怜的名义拐骗进宫卖给皇上做枕边佳丽,好在莺希执意不从,她抱有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
只要莺希认定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比她更执拗,以命相博致使皇上少了兴致,一怒之下便下令将莺希囚禁在冷宫里,不给吃喝,看她能坚持多久!
莺希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飘洒着雪花,大朵大朵的雪花和着窗前的一树白梅花簌簌落下,放眼望去,整个世界一片洁白无瑕,美丽得恍若梦境。天亮了又黑,不知不觉轮回间莺希已经滴水未进地熬过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没有一人前来探望自己的近况,莺希感觉自己就像是深海里的鱼,与世隔绝,冷暖自知。
就在莺希最狼狈的时候,听见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渐渐近了,原本心里已经燃起希望的火焰却因为来的人是叶萝瞬间就犹如被一盆冷水彻底从头淋到脚,希望变成了绝望。
叶萝的妆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冶,眼里尽是嘲讽之色,皮笑肉不笑地说:“哟,还活着呢!我看你还能撑到多久!”
生母林月怜送给莺希的诞生礼白玉佛吊坠被叶萝无比嚣张地抢了去,那吊坠是莺希随身佩戴视若珍宝的东西,顿时恼羞成怒:“你如此无底线地做人,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叶萝低下身子,将手中的白玉佛吊坠拿到莺希眼前晃了又晃,一脸居高临下的神色,眼里尽是恶毒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只可惜,我命由我不由天。看你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是很喜欢这枚白玉佛吊坠么?那,此刻它就在你眼前,有本事你来抢啊!优胜略汰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不管我再怎么不择手段,毕竟是强者,你能奈我如何!别再说这枚吊坠是你的,因为本小姐看上的东西你永远都不配拥有!”手腕的枷锁使得莺希无法抢夺,只瞬间便泪如雨下。
话音未落,叶萝左手接过随身丫鬟手里端来的一碗毒药。右手的手指分成两边深深掐住莺希的脸颊,长长的指甲似想要掐进莺希柔嫩的皮肤般,入骨的疼痛使莺希不得不张开嘴,药被灌到莺希嘴里被吞下后,叶萝拿起一团纱布恶狠狠地塞进莺希的嘴里,十分毒辣地说:“好妹妹,这已经是最后一碗药了,既然喝了你就等着好好安息吧!别埋怨药苦,苦是你的命!”张狂一笑后,转身离去,叶萝这个人虽然从莺希身上捞了不少金,但她本就是个财迷。如今的她对付莺希易如反掌,根本没必要再花钱,所以这药终究不是自己花重金买的,它是别人送的。俗话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嘛,既然是没有花钱的药,那毒性又怎会真如她想象之中那么毒?
莺希从未喝过那么苦的汤药,却还是只能像哑巴吃黄莲般有苦说不出,她望着叶萝扬长而去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慨:最冷不过人心,动荡不安的年代里,生命失去了童话的庇护,就如同一只没有容器的水晶般脆弱得不堪一击。但眼下大仇未报,我得好好活下去,撑到自己在叶萝面前能够趾高气扬狠狠幸福的那一天。
莺希被囚禁在偌大的房间里,能够移动的区域却非常小,整日整夜除了望着窗外的一小片景色就只有睡觉,入了梦,她才能够暂时摆脱掉饥饿带来的痛苦。梦里,浮现的全是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母亲还是金陵城中第一美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那时候的莺希天真地以为母亲能陪伴自己很久很久,如今再想起,那不过只是五岁前的记忆罢了。
因为梦见母亲离开的身影,莺希从哭泣中醒来。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恍惚间,她听见远方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玉树后庭花?这可是……亡国之音?莺希再也无法思考了,只觉得头一阵眩晕,便倒了下去。
凤鸣国的将军之子慕辰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攻进曼罗国的城池,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战争除了曼罗国抵死反抗的军队死亡以外,无一百姓伤亡,堪称史上最仁爱的战争。其实了解慕辰的人都知道,这倒也符合慕辰做事的风格,从不伤及无辜。
慕辰的军队毫无阻拦地攻入曼罗国的皇宫时,他打头阵,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偌大的宫殿里空空荡荡,原本价值连城的诗词画卷全部散落在地上。
“慕大将军,该跑的应该全跑光了吧?”慕辰身边的一个将领放下利刃,嬉皮笑脸的说道,眼里尽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得意之色。
慕辰的整张脸都犹如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霜,冷冷地提醒说:“这里是战场,就不怕有埋伏吗?平静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当心大意失荆州!”
慕辰打量着宫里的建筑好一阵子,富丽堂皇中透着一层人去楼空的凄凉。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慨: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凤鸣国的皇宫比曼罗国的皇宫简朴许多,走的是简约风,重视的是自然风光,而曼罗国的皇宫重视的则是贪图享乐,奢靡之风。一番比较下,曼罗国的灭亡其实是必然的结果,真是可悲可叹!
由于慕辰始终没有再看见曼罗国的一兵一卒,所以他刚进皇宫时候的疑虑减退了一大半,虽然命令将士们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自己却拾起诗词画观赏起来,要说起诗词古韵,慕辰可是最喜欢的,所以他才会雅兴大发。这些诗词画皆是出自名家之手,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仕女图,另一类是山水画。最让慕辰感兴趣的是一幅有着两句题词“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美人图,画上根本没有花,若硬要说花的话,就是那美人的额头上有一枚桃红色的桃花花钿。花钿可就无法折了,还如何去空折枝?细细思量一番,应该是把图上的美人比做花了吧?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亡国皇帝有多轻浮看他宫中的诗词画就知道了。
慕辰在偌大的宫殿里闲庭信步,当他走到一旁的偏殿附近远远地就闻到了胭脂的香味,感觉有点意思,慢慢走进,仔细打量了一番,看见偏殿的墙上挂着一块牌子上写着二个朱红色的大字――冷宫,既然是冷宫都还能这么香?慕辰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慨亡国皇帝以前还真会玩,冷宫里的胭脂香都能弥漫到十里之外。
当慕辰走进房间,掀开重重轻纱帘幕,看见一道屏风,屏风上大朵大朵的红色牡丹花,花周围有好几只五颜六色的蝴蝶,空白之处是用非常标准的小楷字体写着:花开富贵。慕辰心想:若不是这偏殿门口写明了冷宫,还真会误以为这个地方是专供亡国皇帝金屋藏娇的地方呢!
让慕辰出乎意料是,屏风后居然有人!当慕辰看见叶莺希闭着眼睛倒在地上,手腕与脚上都有枷锁,使她无法动弹,口中被塞进了纱布,所以她无法呼救。
慕辰对她感到很好奇,她脸的轮廓还有额头上的花钿与自己最感兴趣的那幅诗词画中的美人一模一样,莺希虽然昏迷不醒,但她的神情却依旧将倔强与脆弱表现在同一张脸上,这样的姑娘会有一个怎样强大的内心?慕辰一边想,一边取下了她口中的纱布,用力摇了摇她单薄的身子,仍未见她醒来,不知为何,自己心里竟泛起一丝丝心疼,也许是因为她眼角还未完全风干的泪痕引起了自己的怜香惜玉吧?慕辰想着,便将手指放在莺希鼻间试探,有微弱的鼻息,她还活着!
慕辰见她嘴唇干燥,便命人端来水之后就亲手将水小心翼翼地倒进莺希嘴里,仍不见莺希醒来,慕辰小心翼翼地抱起莺希,不顾身边将士纷纷跪地的反对:“万一这女子是敌方精心安排的细作,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切记不可妇人之仁啊!请慕大将军三思!”
“我就不信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本将军虽然经历过马革裹尸的战场,但却从来不会有连老弱妇孺都要杀戮的习惯。所以,我不能见死不救。众将士听令,任何人不得为难于她。”慕辰不怒自威的一番讲话使得在场所有人不敢再提出异议。
慕辰将莺希安然无恙地带回府上,无奈莺希迟迟不醒,慕辰请来好几个大夫看过,诊断完之后,全都跪在地上,说:“慕将军,老朽虽然行医多年,但这位姑娘的症状极其罕见,脉搏时好时坏,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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