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宁祖儿似笑非笑的对杨牧云说道:“你为了她冒如此大风险,看来人家根本不领情呐!”
“看来柳姑娘觉得现在不是谈解药的时候吧!”杨牧云笑了笑,“不急,既来之,则安之。等这一阵风声过去后再说。”
“王爷他现在......”
“王爷的事柳姑娘不必担心,”杨牧云说道:“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东厂的人是不会难为他的。”
“嗯......”柳云惜颜色稍霁。
“看来柳姑娘对王爷还是颇有情意的,”宁祖儿在旁说道:“并不只是一味的利用。”
“你什么意思?”柳云惜的目光盯向这个生得比女人还要妩媚的宁公子怒道。
“柳姑娘你不要误会,”杨牧云拦住宁祖儿向她说道:“昨晚严晖逃出龙华寺的时候,要不是宁公子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是么?”柳云惜白了他一眼,“说不定就是他透露给纪欣消息,让纪欣带着东厂的人闯到我那里去的。”
“柳姑娘可真是异想天开,”宁祖儿摇摇头哂笑道:“要抓人我带着锦衣卫就够了,没有必要把功劳让给东厂的人。”
柳云惜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把我抓到你们锦衣卫的诏狱里去?”
“柳姑娘请放心,”杨牧云说道:“宁公子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锦衣卫里一直是他负责盯视你和王爷,要是动手的话也轮不着严晖和纪欣了。”
“这是皇上下的旨意要你们锦衣卫监视王爷的么?”柳云惜吃了一惊。
“就算是皇上的意思,也不见得是恶意,”宁祖儿笑道:“王爷待在京里总得有人保护他的安全,还能有比我们锦衣卫更令皇上放心的么?”
“宁公子的话柳姑娘你都听明白了?”杨牧云态度很诚恳的说道:“我与宁公子对你跟王爷都没有恶意,你就放心的待在这里,等风声一缓,我们会再领你出去。”
“那小女子在这里就多谢二位了,”柳云惜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天色已晚,我也要歇着了。”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那我和宁公子便不妨碍柳姑娘休息了,”杨牧云一抱拳,“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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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云和宁祖儿从那小院子里出来,走没多远宁祖儿回头看了一眼,“杨兄真以为这个女人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么?”
“你就是绑了她的手脚,她也会想办法解开逃走的。”杨牧云言下之意就是更别说她现在手脚自由了。
“那杨兄还要把她带到那里,”宁祖儿有些讶异,“把她随便带到一个僻静之处放了不就得了?”
“若如宁公子所说,方才的那番话也就不方便讲了,”杨牧云的唇角稍稍上翘了一下,“她也不会马上走的,总得了解清楚外面的状况她才会动身。”
“杨兄你可得小心一些,”宁祖儿目光看着他深深的说了一句,“东厂的那些人可并不好对付。”
“我省得,”杨牧云点点头,“倒是因为我的事把你也拉进去了,真是对不住得很。”
“你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宁祖儿笑着说道:“如我换成是你,你难道就会袖手旁观么?都是一起从南都走出来的兄弟,快别说这么没气力的话。”说着轻轻捶了杨牧云肩膀一拳。
杨牧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一抱拳,“如宁公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这可是你说的,”宁祖儿嘻嘻一笑,“那你就在这京城里好好的混,不要再意气用事了。官么?当然是当得越大越好,不然的话我又能用得着你什么?”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像是你要跟我说的?”杨牧云的目光一动,“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和紫苏见面?”
“不光我,还有释迦坚赞大师,”宁祖儿一点儿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她经常拉着我去白塔寺,听释迦坚赞大师将经求解,为你祈福。杨兄你能够安然回来,一定是紫苏的诚心感动了上苍,让你一路化险为夷,安然回到京城。”
杨牧云心中一阵感动,宁祖儿这样说是清清白白的证明他与紫苏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请他放心。
“好,为了你我也要削尖脑袋往上拱,”杨牧云伸手去拍他的肩膀,“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宁公子的一番苦心呢?”
宁祖儿肩膀一缩躲开了他的手,笑道:“我可不敢当,这番话你还是说给自己的枕边人吧,等你封妻荫子的时候,我可沾不了你什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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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坐在一张棋盘前,拈起一枚黑子落了下去。王妃坐在她对面,眼神飘忽,似乎满怀心事,久久不落一子。
“娘娘,该你落子了。”紫苏提醒她道。
“唔......”王妃心不在蔫的拈起一枚白子,看也不看的落了下去。
“娘娘,”紫苏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样落子的话,待会儿可就要被我堵死一大片了。”
“嗯?”王妃的目光向棋盘上扫了一眼,原来自己方才神思不属的瞎放一子,竟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这大块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占了上风可随时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现下她自己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唉,五内不定,输得干干净净。”王妃一声轻叹,掷白子于盂中,竟是弃子认输了。
“娘娘你满腹心事,无心对弈,”紫苏打圆场道:“小女子实在赢的侥幸。”
“杨夫人棋艺高超,就不必客气了。”王妃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输赢。
“娘娘,你方才心里是在牵挂着王爷么?”紫苏小心的问道。
王妃俏脸一黯,良久方幽幽道:“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在男人眼里,是不是外面的女人永远要比家里的好?”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紫苏浅浅一笑,缓缓说道:“娘娘名分已定,是谁也夺不走的。”
王妃深深叹了口气,眼神愈发忧郁,忽然自嘲的一笑,“也是,男人把名分给了你,总不能连心也拴在你这儿......”看着紫苏道:“杨恩公他对你好么?”
紫苏微微一怔,俏脸略带一丝不自然的笑意,“还好吧?”
“看来你我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呢?”王妃的目光在她脸上略微一扫,叹道:“我们做女人的没法选择自己的姻缘,既然嫁给了一个男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对他,就算他不喜欢你,你也要喜欢他,关心他......”
“王爷他还年轻......”紫苏忽然想到不宜在此评论朱祁钰,话音一转说道:“等时间一长,娘娘你对王爷的好,王爷终究会感受到的。”
“希望如你所说吧。”王妃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可他一直忘不了那个女人。”
“娘娘,”紫苏劝慰道:“王爷终归是要藩封到外地的,等离开了京城,便会把心收起来,好好对待王妃你的。”
“就算离开京城,他也会带上那个女......”王妃顿住口,向着紫苏淡淡一笑,“通过这一日相处,我和你颇为投缘,真怕到时离开京城,再难见到你了呢!”
“其实我也不愿一直在京城待着,”紫苏迎着她的目光说道:“如果有机会能到王爷的藩地,娘娘你可不能闭门不纳呀!”
“你若真来,我欢迎还来不及,”王妃笑道:“就怕到时杨恩公他官做的大了,你反而不屑与我相交呢!”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经过这一日相处,相互的心结打开了不少。
这时一名女使缓步走了进来,朝着王妃欠身一礼,“娘娘,王爷他回来了。”
“什么,王爷他回来了?”王妃一愕,急忙站起身,“他现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说着顾不得跟紫苏说话,与那女使出了厅门。
看着王妃失仪的样子,紫苏微微摇头。女人,总是会很快忘记男人那不堪的以往,仿佛他已经浪子回头一样,沉浸在无尽的欣喜之中。
......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紫苏转身关上了门,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你回来了。”
她吃了一惊,回身看去,只见杨牧云悠然躺在床上,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紫苏快步来到他面前问道。
“刚刚,”杨牧云坐起身来,拍了拍床榻说道:“来,坐下。”
紫苏依言坐在他身边,“王爷也回来了,这不会是跟你有关吧?”
“也有关,也无关,”杨牧云好像在故意卖关子,“人都不在那里了,王爷还待着有甚趣味?所以干脆就回来了。”
“柳姐姐她不在清韵馆了?”紫苏惊讶道:“去哪里了?”
“想知道?”杨牧云拍怕自己的腿,“帮我揉揉这里,我便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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