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夕阳渐渐偏西,她肚子开始不听话的加了起来,但却没有人来送饭。
想来是许博文没吩咐,也就没人管她的死活了。
夏欣蕾只得忍着饥饿,坐在阴冷的屋内。
她百无聊赖的在这不大的阁楼里来回转悠起来,倏然,她的余光被床下一个东西吸引…
她蹲下身伸手将那东西拉了出来,原来是一架古筝!
她一眼便对这架古筝莫名喜爱,忍不住轻手一勾,只觉琴音极是清越无暇,真是一把好琴!
记得上大二的时候,她和宿舍里的另一个好朋友为了打发无聊的暑假特意去报了个古筝班。
虽然那时她的琴艺不算精,但好歹也能弹几首曲。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她忍不住将琴摆在地上,跪在琴前,开始抚琴。
琴是好琴,弹琴的人又是琴中高手。
琴音清越澄澈,音调脉脉流淌,夏欣蕾奏的是:叹流水。
琴音初时还是叹流水的音调,如潺潺流水,如脉脉春风。
就在此时,一股劲风袭来,似是有人闯了进来,接着头皮一疼,她的头发被人使劲一扯,她的手指被琴弦割破,滴着血,疼痛令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夏欣蕾抬眸望去,就见许博文脸上冷气森森,黑眸中浸透着一片黑暗的怒意!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握拳,咯咯作响,“别以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就不敢杀你!如果你再敢动这把古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语毕,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那把古筝,然后从西裤里拿出手帕,细细擦拭刚刚夏欣蕾沾上去的血迹。
血早已渗透到了木制中,许博文似乎极是愤恨,冷眸再一次向她望去,好像恨不得见她生吞活剥了!
看来这把古筝对他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虽然他一直是阴冷冰寒的,但夏欣蕾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愤恨的眸光!
他抱着古筝,就好似抱着挚爱的宝贝!
“你那双手,不配碰它!”他冷冷吐出这句话,然后抱着古筝缓步走了出去。
夏欣蕾抚着疼痛的头顶,才明白刚刚是许博文拽着她的头发。
这厮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手指尖一阵锐疼,她默然从连衣裙摆上撕下一块,将流血的手指包扎起来。
夜色降临,山里的夜不比平地,极是沁冷。
许博文走后就不见影踪。
夏欣蕾又冷又饿,阁楼里连一口水也没有。
她喊了几声,偏偏外面的保镖好似聋子哑巴般,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竟无一人吭声!
很显然是得了许博文的命令,不打算理她。
夏欣蕾知道自己再喊也没用,便安静的坐在床边。
许博文难道要把她冻死饿死渴死?
所幸床上还有一条薄薄的空调被,她凑合着睡了一夜。
这一夜,她睡得自然是极不舒服的,第二天醒来她只觉浑身酸痛。
终于挨到了中午,有人过来开了门,“喂,我们老大喊你过去!”
客厅内布置的简单优雅,地上铺着一块地毯,上面摆着一张红木小几,小几上摆满了几盘家常小炒,还有几盘荤菜。
许博文坐在桌前,看上去极是悠然闲雅。
夏欣蕾倒是没想到阴冷的他穿上浅蓝色的衬衫竟这般优雅。
看到她进来后,许博文抬起脸,冷冽的眸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
“过来吧,给我夹菜。”他语气冰冷。
片刻,夏欣蕾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她为他夹菜,这意思就是让她伺候他?
而她自然是不愿的,但眼前的人是谁?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黑bang老大啊!
杀死她岂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她当然不会傻到要去找死,于是一言不发得走了过去,为他倒酒夹菜。
夏欣蕾自小没伺候过人,这察言观色眼疾手快的活,做起来还真是累。
只要她动作稍稍一慢,许博文的筷子便毫不留情得朝她的手打去。
这一抽下去,她白皙的手上便肿起一道血痕,火辣辣得疼。
不过就是动了动他的古筝,他就这样狠绝的对待自己,真不愧是杀人魔头!
似是因为她的手曾动了他的古筝,就要将她这双手废了一般!
那把古筝真有那般珍贵?
夏欣蕾咬着牙,忍着手上的剧痛,继续为他夹菜。
许博文双眸微眯,望着她眸中的倔强,心底深处好似有一根弦悄悄拨动了一下。
这顿饭吃的极是冗长,她不禁忍着手上的疼痛,还要忍着饥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用吃过东西,但面对满桌的美食,却只能欣赏不能吃,这样的煎熬也是令人难受的很!
终于用餐完毕,许博文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的躺椅边,闭眸养神。
窗外的艳阳从窗子里泄入,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时,许博文忽然冷声开了口,“把这个女人重新关到阁楼去!”
两个装束干练的保镖走了过来,“跟我们走吧!”
这一走恐怕又将是一日见不到许博文,而那些保镖没他的命令也不敢给她饭吃,或许再过两天她真的会被饿死!
夏欣蕾轻声开口,“许博文,你千辛万苦的绑架我,不会打算就这样把我饿死吧?”
他睫毛一扬,睁开了黑眸,唇角轻扯,“我倒是忘了,你还没吃饭,既是如此,我就把那些饭菜给你吃。”
正在收拾许博文吃剩的残羹冷炙的几个女仆听到后,暂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怜悯得望着夏欣蕾。
“你们几个把饭菜给夏医生端过来。”许博文淡笑。
其中一个女仆端起一盘剩菜朝她缓步走去。
夏欣蕾敛眸一看,里面不禁盛着剩汤冷菜,还有几根他啃剩的骨头!
许博文居然…
居然让她吃这个?!
她抬眸,冷冷瞧着他,却见他一副饶有兴味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女仆见夏欣蕾没有接碗的意思,便弯腰将碗放在地上,这情景竟似是在喂狗!
夏欣蕾敛眸,只觉胸臆间一股怒气在上升,士可杀不可辱!
她咬了咬牙,恨恨得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想吃?”许博文饶有兴味得看着她,挥挥手,“既然你不饿,那你们就把这些饭菜端下去吧。”
那些女仆陆陆续续的走到桌边继续收拾起来。
许博文挑眉望着她,“我这从来不养闲人,要想吃饭,就凭自己的本事,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贴身女仆,怎么样?”
夏欣蕾明白许博文的意思,不就是想折磨她吗?
没关系,她能忍!
“女仆也是人,如果你能把我当人看,做你的贴身女仆也没什么不可以。”夏欣蕾语气淡淡。
“很好!既然你同意了就先倒水给我洗洗脚,这两天走了太多路,我还没好好洗过呢。”语毕,他伸直了脚,将脚搭在凳子上,抬眸望向夏欣蕾吩咐道。
呵,还不到晚上洗什么脚?
这厮明摆了就是故意没事找事!
夏欣蕾忍着心中的不甘,淡定的走了过去,将他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然后走到卫生间拿起一个盆到了点热水进去,试了试水温,正好。
手上的红痕本就很疼,眼下一碰水,更是疼得厉害!
她忍着痛,为他洗着脚。
许博文低头,望着她的清亮的乌发,心中一颤。
他本不是刁难属下的人,可在面对这个倔强的女人时,不知为何,内心总是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悸动,这让他极是恼恨!
她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可她居然敢碰他妹妹生前最喜欢的古筝!
让他怎能不生气?
此时夏欣蕾正低着头,忍着手上的剧痛为他洗脚。
从他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看到她优美的侧脸,微颦的峨眉,还有那一截如玉般柔美的颈。
他的心口忽然好似被堵住了般,下一秒,他狠狠一踢,盆翻了,水洒了一地!
“你会不会洗脚啊,滚开!”许博文冷冷说着伤人的话。
外面的保镖闻声走了进来,“老大,怎么了?”
“你们去给她弄点饭吃,免得死在我的阁楼里,晦气!”
“是,老大!”
“夏小姐,跟我们走吧。”几个保镖冷冷道,他们还从没见过老大发怒,印象里,老大虽然为人冷然,但对待他们这些属下还是极好的,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怎惹的老大如此恼火?
夜晚
夏欣蕾坐在窗前,抚着手上道道伤痕,内心有些凄凉。
她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吗?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阁楼里?!
哎…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
夜晚
许博文穿过林荫小道,来到一处粉墙的小楼前。
走进去便看见月色下,茶花开的鲜艳夺目,香气馥郁。
而走廊处的石凳上正坐着一个女人,女人面前正摆放那架他视若珍宝的古筝。
见到许博文走了进来,女人微微点点头,手指一拨,便开始抚琴。
他也不说话,走到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琴声脉脉,如涓涓流水,又好似松涛低鸣,只是欢快的琴音背后,隐隐有着一丝惆怅。
自从他们许家家破人亡之后,她便再也弹不出真正的快乐快之音了。
许青青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指一按,琴音然而止。
“姑姑,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许青青转头望着坐在自己身畔的男人。
月色朦胧,笼罩着他的俊脸,他身材高大,一身休闲装为他平添了成熟神秘的气质。
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许青青叹了口气,二十七岁,他也确实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如果不是当年家里出了变故,如今他也应该娶妻生子了吧?
说不定孩子早会喊爸爸了。
这些年,真是委屈他了!
只是家仇不报,何来自己的幸福?
“博文,坐,姑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们俩好好聊聊。”
月色朦胧,夜风微凉,拂起许青青的发。
这些年许博文在外四处奔波,而黑Bang里的事情几乎都是她在打理,她不过才三十三岁,但眼角却因操劳过度,隐隐有了细小的皱纹。
“好啊,姑姑想跟我聊什么?”
“博文,我听说你这次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人回来?”许青青容貌温婉娴静,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极是柔和清雅。
他倏然觉得许青青的气质和夏欣蕾有些相像,同样的高贵而雅致。
然他很快就在心内冷嗤了一声,那个女人怎么能和他的姑姑比?
“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哦?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我记得以前被绑架的人你都是事先派人在外面找好换赎金的僻静地点,可这次…”许青青欲言又止,脸上有着薄薄的忧愁。
她知道,那个女人在他眼里决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因为这些年来,许博文从未带过任何一个女人来过这里!
可这次他却带来了个女人回来,而且听保镖们说他时常会折磨那个女人。
这太不正常了!
许青青很了解他,能让他折磨的女人只怕是已经引起他的兴趣,不然他怕是连看她一眼也懒的看的,更别提花时间折磨了!
“博文,在还没有给许家报仇之前,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自己报仇的心。”
“姑姑,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这辈子的使命就是为许家死去的人报仇,而仇未报之前我是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
“恩…那就好,那个女人叫夏欣蕾?”
“恩。”
没想到姑已经知道了此事,看来夏欣蕾的身份瞒不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我们必须以她为饵,把黎霆琛引上钩,只要他上了钩,那么我们眼下急需的一大笔钱就有着落了!”她语气有些激动,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红晕。
“姑姑,你别激动,我觉得现在还没到引黎霆琛上钩的最佳时机。”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把那个女人继续留在身边折磨?还是…你已经对她动了心,所以不想拿她做饵?!”
闻言,许博文心头一颤。
动了心?
是这样的吗?
不会的!
他曾在他父母和妹妹的坟前发过誓,这辈子如果不能替他们报仇,那么终身不娶妻!
而他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抛开当年下的承诺!
“当然不是了姑姑!我是听说黎氏集团前阵子正在启动的一个项目花了他们不少钱,眼下他们手头上的流动资金没有多少,如果我们现在就去威胁黎霆琛的话,也拿不到多少钱。”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白白养着那个女人?”
“当然不是!我听我下属说他们集团下周会跟美国一家投资公司签份大订单,而这笔订单的金额据说不低于5个亿,我想等黎氏拿到这笔款项的时候我再给他寄匿名信,让他把这5亿换成现金来赎人,等我们有了这笔巨款,那么距离报仇成功的日子就不远了!”
许青青沉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再等等好了,如果我们有了那5个亿,办起事来就更方便了。”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半个月后
黎氏集团
办公室内,黎霆琛双眸微闭,俊逸的脸上一片倦意。
不知道夏欣蕾现在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
他派出去打听的人都没有消息。
“咚咚咚…”
“进来。”
“黎总,您找我?”金伟恭敬的问。
“夏欣蕾有消息了吗?”
“派去的人还在找,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黎总您别担心。”
“饭桶!都找了大半个月了居然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不担心?”
“黎总您别生气,这两天我会继续加派人手去找。”
“那还不快去!”
“是,黎总!”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威严。
黎霆琛再次闭上眼眸,她到底在哪里!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他心底深处忽然溢出一种深沉的悲凉。
夜晚
黎霆琛刚踏进别墅,就见黎俊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哥,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哥,今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别墅门口放着一个白色信封,然后我打开看了,原来…”
“原来什么?”
“原来绑架嫂子的人是许博文!”
什么?
是许博文?!
下一秒,他的脑海里浮现那次许博文在山顶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下次夏欣蕾再被他抓到的话,可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了!
不知道他这次会怎么折磨夏欣蕾!
思及,黎霆琛眸中的冰冷如针尖般一点点凝聚…
希望夏欣蕾没事,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许博文!
“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信给我看看。”
“好!”
次日
一大早,夏欣蕾还在酣睡中,许博文便阴沉着脸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快起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冷冷道,语气里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冰寒。
夏欣蕾神色平静的下了床,将衣服头发整理一番,“好,走吧。”
许博文挑了挑眉,“你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到去哪儿?”
“问了又怎样?难道黑bang老大会带我去什么好地方不成?”
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用黑丝巾将她的眼睛蒙了,把她带了出去。
眼前一片黑暗,太阳大概还没有出来,天色还早,她的鼻尖全是带着湿意的花香。
许博文带着她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停住脚步,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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