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羡放下手机,提醒:"笙笙,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于关心江湛了,他是江帝云跟林暖的儿子。"
不用提醒,秦笙也知道这个事实。
"我只是觉得有点蹊跷,每天都能听到江湛的哭声,江帝云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来,林暖又总是在深夜离开,太不同寻常了。"
"那也是他们的家务事。"萧君羡起身:"笙笙,我觉得你应该从这里搬走,你不适合再住在这里。"
他不想从秦笙的嘴里听到江帝云这个名字。
秦笙一怔,语气有所冷:"萧君羡。你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还念着江帝云,跟江湛亲近,是有目的?"
"笙笙,你敢说真忘了他?江帝云跟林暖正在闹离婚,你现在这个时候这么关心他们一家子,很难让我不多想。"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闹离婚?"秦笙忽然想到了江湛,她就是从江湛那得知的,忽然,她觉得好气又好笑:"萧君羡,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觉得自己没法跟萧君羡交流,待在一起。
秦笙朝房间外走。
萧君羡冷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笙笙,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的心中再残存着一点对江帝云的情。"
秦笙凝步,却未回头,有些赌气:"萧君羡,我跟江帝云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你没有权利剥夺我的过去。"
秦笙摔门离去。
萧君羡神色晦暗。喜怒不明,站在暖黄的灯光下,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有消息没有?"
电话那端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这边会尽快。"
"国内没有,就去国外找,全球几十亿人,总有一人与之相匹配。"
电话里的女人,有所犹豫:"如果找到的是活人呢?"
"这样愚蠢的问题,不用来问我。"
萧君羡掐断了电话,深邃的眸光,像深夜里蛰伏的一匹嗜血的狼。
对面又传出江湛的哭声,这次有所不同,平常都会哭上十几分钟,这次很快就没了,且哭声也比之前小许多。
萧君羡耳朵灵敏,听见了。
秦笙跟萧君羡吵了之后,心里烦闷,去储藏室拿酒,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萧君羡出了门,他绕到江帝云房子的后面,左右观察了一下,借住旁边的树,纵身一跃,身手敏捷的上了二楼。
嘴上说着不管,秦笙让他探一个究竟,又哪里能不照做。
萧君羡心里也带着几分疑惑,江湛每晚都哭,确实不同寻常。
侧耳听了一下声音,二楼很是安静,没有声音。
江湛房间里。林暖已经打累了,看着晕了过去的江湛,她心里没有害怕,只是丢了手里的衣架,走过去拿脚轻轻踢了江湛一脚,没有反应了。
林暖这才慌了,连忙蹲下身拿手叹鼻息,还有气。
她又松了一口气:"真是命贱。"
林暖又踢了江湛一脚,这才出去。
保姆在门口一直偷听着,林暖每晚都来打江湛,张姨又心疼,又是不解。
哪有亲妈这样打自己孩子的。
张姨听到林暖的脚步声走近了,她连忙躲了起来,要是被看见,又得挨骂,工作就要不保了。
林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张姨?"
张姨这才走出来,一直低着头没敢看林暖:"太太,有什么吩咐。"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这个房间,也不许放江湛出来,听到没有。"
张姨捏着手,壮着胆子劝了句:"太太,这男孩子贪玩一点正常,而且小少爷也没再去对面了,你就别打了。"
林暖脸色立刻一沉:"我教训我儿子,轮得到你来管,江湛这么喜欢往外跑,我看就是你给纵容的。现在孩子小不加以管束,以后还得了,我警告你,给我把嘴巴闭严了,若是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张姨不敢说话:"知道了,太太。"
"去把炖的汤给我装好,我现在要去医院看先生。"
江帝云已经昏迷了几天,一直没有醒,林暖却每天都让保姆备着炖品,就等着江帝云醒来。
保姆赶紧去装汤,林暖回自己房间里换了衣服,提了汤出门。
萧君羡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根据刚才听到的林暖的声音,准确找到了江湛的房间。
推开窗,萧君羡找到了躺在角落里的江湛,准确的来说,是浑身带血,身上布满纵横交错血痕的江湛。
旧伤新伤交叠,淤青,血痕,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哪怕杀伐决断,开枪杀人也不眨眼,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多少人命,见过怎样残忍的画面,萧君羡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了。
那只是一名五岁的孩子,而毋庸置疑,下手的人就是林暖,孩子的亲妈。
那一刻。他有杀人的冲动。
根本就没有再去在乎这是江帝云的儿子。
"江湛。"萧君羡喊了一声,他想将江湛抱起,却有点无从下手,怕弄疼了,伤了他。
连叫了两声,没有动静。
萧君羡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江湛的身上,也顾不了什么,抱着江湛就朝楼下走。
保姆趁林暖走了,去拿了药准备上楼给江湛擦药,却见萧君羡抱着江湛下楼,愣了一下。惊道:"萧先生?你怎么会在家里,你要抱着小少爷去哪里。"
萧君羡根本就没有去理会保姆,径直朝外走。
张姨不敢上前抢人,追着出去:"萧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不能带小少爷走,太太说了,不能让小少爷出去。"
"有什么事,让林暖来找我。"
萧君羡将江湛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子里,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张姨自然追不上。
秦笙拿了酒,刚回到房间,没见到萧君羡人。倒是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她去阳台上一看,正好瞥见萧君羡的车子消失在黑夜里。
秦笙晃了晃手里的酒,心里说不出的怅然。
还真是阴晴不定,说走就走了。
萧君羡带着江湛去了江城最好的儿童医院,之前江湛的手被烫伤,本该换药了,因为江帝云出事,迟迟未来换药,伤口也再度被感染,已经发烧,再加上身上这些被打的新伤,若是送晚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一个孩子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医生都觉得不敢相信。
若不是萧君羡亲自将江湛从江家带出来,他也有点不敢相信。
他这辈子最看不起两种人。
强.奸犯跟虐待儿童的人。
萧君羡看着浑身是伤的江湛,眸中寒光乍现:"用最好的药,我要他没事。"
这一夜,萧君羡在医院里守了江湛一夜。
叶逸城大清早的接到电话赶来,看到昏迷的江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老大,你竟然守了江帝云儿子一夜?"
太不可思议了。
"少废话,在医院给我看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回去一趟。"
交给护工,萧君羡竟然会觉得不放心,只好把叶逸城喊来。
"老大,你让我守着,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这孩子怎么伤成这样。被虐待了?"叶逸城随口一猜。
萧君羡抖了抖外套:"被他亲妈给打的。"
叶逸城更为震惊:"你说林暖?她能把自己的儿子打成这样?她有病吧。"
要不是有病,谁下这么重的手啊。
萧君羡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把人看好了,我一晚上没回去,笙笙会多想。"
好丈夫标准。
叶逸城竖起大拇指,笑了:"老大,我越来越看不懂你的战略了。这一边守着江帝云的儿子,另一边又让白雪帮忙给江帝云找适合的心脏,你把这两父子救了,秦笙要是哪天被江帝云勾走了,你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君羡冷哼了一声:"想拐走笙笙,也要看江帝云有没有那个本事。"
叶逸城还不了解萧君羡?
在别的事上。那是成竹在胸,可碰到秦笙的事就不一定了。
这把情敌给救了,如此行为,多伟大啊,这一举动,江帝云要知道了,还用比吗?不比就已经占了下风。
这么大人情,江帝云他好意思再来争?
不过这一次,叶逸城猜错了,萧君羡救江帝云,完全只是想给江帝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要让江帝云输得心服口服,让秦笙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自己的心思,到底偏向谁。
还有一点,他知道秦笙心软,若是知道江帝云生病,怕是局面就会扭转。
有时候打同情牌,赢面也很大。
萧君羡看了眼时间,在路上去买了早餐,这才回去。
江帝云还在医院,自然管不了江湛,保姆怕出事,又怕挨骂,迟迟不敢给林暖打电话,林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江湛被萧君羡带走了。
萧君羡在院子里停下车子,开了门上楼。
秦笙还在床上,旁边的桌子上还剩着半瓶洋酒,酒杯斜倒在地上,设计废稿还有笔到处都是,衣服也随意丢在地上,很凌乱。
萧君羡哭笑不得,轻手轻脚放下早餐,开始收拾屋子。
床上的秦笙翻了一个身,抱着被子,发出梦呓:"萧君羡,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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