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蕊好一会儿之后,慢慢转过脸来,木然问:“父亲说什么?”
“蕊儿,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清河王已经跟你把话说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严烈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放下了,我都……放下了。”严蕊笑的很吓人,“他说的那些话,哈哈……把我当什么……”
严烈一阵后背发凉,惊恐地看着她。
女儿可别受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啊!
“父亲,我累了,想睡会,你也回房休息吧。”严蕊慢慢躺下,拉过被子把自己紧紧包住。
然而还是冷的直发抖。
她不是身上冷,是心寒。
到今天她才知道,言语伤人,可以到如此地步,让她体无完肤。
“蕊儿——”
“父亲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没意思,你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严蕊翻个身,向里。
默默的,泪流满面。
严烈想劝她几句,却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只能重重叹一声,转身出去。
严蕊一直无声地哭着。
直到眼睛干涸的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漠辰和慕容惜羽回宫时,天都快亮了。
慕容惜羽想回怡和宫,萧漠辰不放心,让她留在太极殿西堂寝宫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萧漠辰悄悄起身,来到外室更衣,准备上早朝。
“皇——”徐公公才一张口,看到他的眼神,立刻会意闭了嘴。
慕容惜羽还是接着就睁开眼睛起身,不安地道:“臣妾服侍皇上吧。”
“吵醒你了?不必,你再多睡会。”萧漠辰又转进来,摸摸她的脸说。
“臣妾睡的很好。”慕容惜羽掀被起身,为他着龙袍,整理皇冠。
萧漠辰也就由了她,道:“昨晚的事别在旁人面前说起。”
宫中本就是非多,若严蕊为情自杀的事再传开,又要起波澜。
“臣妾明白,皇上放心。”慕容惜羽温声应道。
穿戴整齐后,萧漠辰把她扶到榻边说:“时间还早,你再睡会,朕下了朝,你陪朕用膳。”
慕容惜羽本说要回怡和宫,听他这一说,倒不好强行走了,垂眸道:“是,皇上。”
萧漠辰心必须要大好,转身大步出去。
徐公公高高兴兴地跟在后头。
慕容惜羽倒是也睡不着了,穿衣洗漱后无事可做,随意走了走。
太极殿分东堂和西堂。
东堂是皇上批阅奏折和见朝臣商议大事的地方,是极为重要之处,妃子是不得入内的。
西堂是皇上的寝宫,平时皇上不去其他后妃宫中时,就歇在这西堂。
西堂也分为内室和外室,内室是安歇之处,外室有桌椅书架软榻摆件,桌上也有笔墨。
一般萧漠辰回到西堂后就不再处理朝政之事,就算用到纸笔,也都是写写字,画一些花鸟鱼虫仕女图。
一来放松身心,陶冶情操,二来也是提升自身修养。
慕容惜羽随意抽了几本书,坐在桌旁打开来看。
大齐的文字是一种介于小篆和繁体字之间的字体,有些很不好认。
慕容惜羽连猜带蒙的,倒也能看个差不多。
可是看着太累了,只看了几页,她就放到了一边。
桌上有一副刚刚画了几笔的水墨画,看样子应该是要画竹。
慕容惜羽瞧着有趣,磨了墨,拿了笔,蘸了墨,开始画。
画着画着,她有点愧疚。
好好一副竹子图,被她画成鱼戏图了咋整?
“爱妃这么想跟朕共享鱼水之欢?”萧漠辰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
“哎呀!”慕容惜羽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笔“啪”掉到了萱纸上,“坏了坏了,画坏了!”
萱纸上迅速晕染开一小片墨迹,可不是坏了吗。
萧漠辰大笑,说:“无妨,爱妃高兴就好。”
慕容惜羽忙起身说:“臣妾胡闹,皇上恕罪。”
萧漠辰不待她起来,就把她轻轻压回到椅子上,从后圈住她,声音暧昧地问:“朕刚才的问题,爱妃还没有回答。”
“什么?没有,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就、就随便画画……”慕容惜羽后知后觉地会过意,顿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她就随便画画,哪想那么多了!
鱼水之欢可还行!
“爱妃脸红了,被朕说中了吧?”萧漠辰轻嗅着她头发的香气,声音也变的低沉沙哑起来。
慕容惜羽心跳的厉害,忙说:“皇上这么快就下早朝了?皇上饿了吧,不如传膳吧?”
一大早地皇上就这样“热情”是怎样!
这几天皇上对她好像越来越迫切了,感觉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城门失守”。
可她直到现在也没办法完完全全地接受他,只要想到他们要圆房,她就很抵触。
“朕还不饿。”萧漠辰轻声说,手从她肩膀上往下滑。
另一个地方饥渴。
“臣妾饿了!臣妾现在就想用膳!”慕容惜羽触电似地剧烈震颤一下,紧紧抓住他的手。
萧漠辰的脸色沉了沉,眸子瞬间染上了怒气。
阿羽还是这么抗拒他的亲近!
她不是不喜欢四弟,为何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皇上,传膳吗?”慕容惜羽起身退到一边,假装没看到他眼中的怒。
萧漠辰冷眼看了她一会,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传膳吧。”
“是。”慕容惜羽把徐公公叫进来,吩咐了一声。
早膳很快摆上来,萧漠辰净了手,坐了下去。
慕容惜羽净手后会到了他的对面。
“过来!坐那么远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萧漠辰没好气地说。
慕容惜羽不欲让他更生气,起身坐到了他旁边,问:“皇上想吃什么,臣妾帮皇上取。”
“朕没长手吗,用得着你!”萧漠辰语气硬邦邦地堵回去。
慕容惜羽默默地自己吃着。
皇上这发起脾气来就跟小孩子似的,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徐公公不停向慕容惜羽使眼色,意即让她好好哄哄萧漠辰。
慕容惜这个无奈!
这老头子心眼是很好,一心替自己着想,希望自己能得皇上恩宠。
可皇上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吗,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嘴吃饭,别自讨没趣。
“洛玛部的首领加帕尔,你可知道?”萧漠辰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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