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的空气变得异常黏腻。
淡淡的腥气混合着女人破碎而痛苦的呻吟将狭小的空间里蒸腾起肆虐的暧昧。
外面传来一阵阵保安拍打门板的声音,还有路人的驻足议论声,在那扇并不隔音的门后面,疯狂的击打着盛安然的耳膜。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随着男人低吼一声的冲击,她原本已经麻木的下半身骤然袭来一阵比最开始还要尖锐的疼痛,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高高的仰起了脖颈。
“你想要的,我会满足你,但是景希你永远都见不到了,还有女儿,既然当初你是签了合约的,那不管你生了几个,那跟你无关。”
郁南城系好腰带,眼神冰冷的盯着她,任由她从洗手台上滑落,宛如一只残破的玩偶一样,毫无生命力。
“不可以。”她声音很小,咬着牙发出最后破碎的声音,
“别碰小星星。”
她用自己残存的力气拉好衣服,扶着墙壁踉跄着站起身来,面如死灰一样看着郁南城,
“郁南城,算我求你,景希我不要了,我带着小星星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说话的功夫,‘砰‘的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保安砸开,一群人蜂拥进来,看到盛安然和郁南城两个人安然无恙站着说话的场景,均是愣住了。
——
“今日新闻,世贸商厦内有顾客报警,声称有男子闯入女洗手间,安保人员随后赶到,洗手间已被反锁……”
郁家别墅内,顾天恩正在接电话,身后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直播画面,因为背着身,他并未看到画面中打了马赛克的熟悉身影。
“没回来,可能路上堵车吧,您别着急。”
“……”
“我正要要去爷爷那儿,我开车出去看看吧,联系上他们的话我给您回电话。”
“……”
挂断电话之后,顾天恩从佣人手里接过了羽绒服,听见两个打扫屋子的佣人在说话。
“太乌龙了,年三十出门夫妻俩吵架,就在商场的洗手间里面,保安以为出什么事了,撞开门进去才发现是乌龙,人都散了,结果女的追着男的出来,走了没两步,女人就晕过去了……”
顾天恩神色一滞,不知道怎么的,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忽然回头朝着电视机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救护车已经抬着人上车的画面,担架上那盖着的米色外套让他的眼神陡然一紧,脸色瞬间变了。
急诊科——
谈书静和高湛两个人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处理完盛安然身上的伤势,安排了住院,顾天恩在病床旁边守着。
“怎么回事?”
顾天恩摇了摇头,神情几乎凝滞住了,艰涩道,
“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
“就是什么啊?郁南城呢?”谈书静一脸的着急,“你要急死我啊!”
接到顾天恩电话的时候她正在高家吃团圆饭,这饭菜才上桌呢,就听见顾天恩这边说盛安然进手术室了,什么原因倒是半句话都没解释。
“你,你去问医生吧,我说不清楚。”
顾天恩的声音有些闷。
看他这副样子,谈书静知道是八竿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了,转身便要往外走。
高湛原本是追上去的,却被顾天恩给叫住了,
“高哥,你别去了。”
“为什么?”
高湛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来。
顾天恩却没解释出来个所以然,只是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你就听我的吧,别去了。”
顾天恩是郁南城的弟弟,高湛当初在国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之前在金陵跟他见面的机会不少,如今却才是头一次以这样的关系相见。
印象里,这个少年一直都是少年老成的样子,却又不是郁南城那种沉闷的性格,他像个小太阳一样,成日里跟盛唐酒店的那些服务员闹着玩,那段时间,酒店倒是热闹了不少。
如今这副颓然的样子,和从前判若两人。
高湛心里面有些不安。
十来分钟后,谈书静回来了,红着眼睛走进来,像是哭过了一样,把高湛吓了一跳,“静静,怎么了?医生说什么了?”
“郁南城呢?”
谈书静一进来就问,眼中满是怒气。
顾天恩拧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是看到新闻直接来医院的,我哥……电话打不通。”
“怎么了这是?”高湛一脸的不解,“出什么事了?”
谈书静反手就推开了他,
“你离我远点,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高湛愣住了,“怎么又跟我有关系啊?”
“出去。”
谈书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顾天恩,“你也是,都出去。”
高湛还想说什么,顾天恩却已经站起身来,推着高湛一块儿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屋子里就剩下谈书静和盛安然两个人,她走到床边,握住了盛安然的手,
“我从前觉得自己命的挺不好的,投胎的时候不长眼,前半生一直都是阴影,可你怎么也这样呢?明明是千金小姐出身,怎么什么倒霉事也都要在你身上走一走?”
盛安然躺在枕头上,清秀的面容上不见一点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谈书静握着的手动了动,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入目都是刺眼的白色,盛安然皱了皱眉,稍微动一动就觉得下身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也是这股疼痛让她彻底的清醒过来,听清了身边的人在喊她的名字。
“安然,你醒了,哪儿不舒服?”
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了谈书静,“谁送我来医院的?”
谈书静愣了一下,咬了咬唇,艰难道,
“应该是商场的经理叫的救护车,我来的时候,天恩在病房陪你。”
盛安然心中最后那么一点期待也在这句话中灰飞烟灭,眼神一点点暗淡下来。
她怎么忘了,暴怒之后甩手就走人,是郁南城的一贯作风。
还以为这么多风雨走过来,这件事已经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了呢,可郁南城却以为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一步步的接近他就是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为当年的事情报复。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深情和信任,从头到尾,全都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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