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哀求的语气听着很可怜,但秦恕之已经被拖得很烦了,没有一丝怜悯,更多的是心烦和头痛。
他捏着眉心,疲惫不堪地说。“夏颜,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我和你离婚,不单单是孩子的问题,更因为我对你没有爱了。你是听不懂,还是故意不想懂。”
“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婚,我也不想宁宁失去一个好父亲。恕之,过去是我有错,我们各错了一次,就当做抵消好么?当做没发生过,从头再来!你不喜欢的,我统统改掉,我会做一个贤妻良母,我再也不会背叛你。”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他烦躁地摇头。
夏颜怔怔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已经非常卑微了,该挽留该道歉的她都说过了。
秦恕之起身,迅速冲了个澡,穿上衣服。“我们走吧。”
半途,秦恕之下了一趟车,去了药店,回来的时候递给夏颜一盒避孕药和一杯温水。
“吃了吧。”
“呵呵呵……”她凄然一笑,讽刺地说:“如果当初你和夏小满做完后给她吃这个,我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秦恕之拧起眉头,“别什么都把她扯进来,与她无关,吃了。”
“我不吃。”
“你非要在离婚的时候搞这么多事?这个婚,是一定要离的,不管你有没有再怀孕。”
“法律规定不能在妻子怀孕期间离婚,那么我还有至少一年的时间争取,挽回你的心,我还有机会。”
“你非要自欺欺人?”他真的快被她的执拗给逼疯了。
“不是自欺欺人,而是我对自己有信心,我比夏小满强,比所有女人都强。以前我可以让你爱上我,现在照样可以。”
秦恕之一阵心累,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你这样,我无法跟你沟通。”
“恕之,我知道这样纠缠不休的我让你讨厌,可希望你理解,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赎罪。”
“你就是个神经病!”秦恕之忍不住骂。
夏颜被刺痛了,可她仍坚持保持微笑。她不可以生气,那样只会让将他越推越远。现在所有的隐忍,就当做是曾经她对不起他的偿还。
“我不想和你废话,把药吃了。”
“我不吃。”
“吃了!”秦恕之忍无可忍地拆开药丸,往她嘴里塞。
“我说了我不吃!”夏颜用力推了一把,避孕药掉在地上,杯子里的水也全都洒在了秦恕之身上。
“擦!”他恼怒地重重捶了把方向盘!
“叭--”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就像只愤怒的困兽,而夏颜神色平静地望着他。
其实他们昨晚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她原本想忍受屈辱,甘当夏小满的替身,想着只要能怀上他的孩子,忍辱负重是值得的,可他亲到一半就醉晕过去了,她只能先骗他,毕竟以后还是有机会怀孕的。
夏颜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们的床照,她和秦恕之都是半裸。
“你想干什么?”秦恕之立刻夺过手机,删除了。
夏颜眼神平静。“你删吧,反正我已经保存了,还有很多。”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快被你弄疯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可怕?”
“女人本来就是很可怕的动物,为了自保,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更何况我这些心机和夏小满那些装可怜的招数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恕之,你现在觉得我很卑鄙是吗?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将来我向你拆穿夏小满的真面目时,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
夏颜扭头,望向前方。“也许夏小满要的只是你的钱,不会在乎你在这时候和我上床。可你这么爱她,应该不想让她看到吧?”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不可能。”
“我知道威胁不到你,但这些照片总归对我有利,不是么?回到我身边吧,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她笑得很温柔,可在秦恕之眼里,却比魔鬼还可怕。
……
医院。
“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
门外的叶舒萌听见声音,迟疑了一下,才走进病房。她以为等待自己的又是愤怒的驱赶,可今天顾雪很平静。
“我、我听说你今天出院,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你这样是因为羞愧吗?觉得骗了我,很愧疚?”顾雪问道。
叶舒萌揪着裙子,点点头。“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你。”
“知道么?我真的很想恨你,可是……我做不到。”顾雪苦笑,“这些天,我很矛盾,我一边恨你的同时,又一边忍不住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们从小感情就好,比亲姐妹还亲密,那时候多么开心啊……”
她失神地回忆着。
“小雪……”
这代表她原谅她了吗?叶舒萌希望如此,可不敢抱太大希望,怕变成失望。
“你是骗了我,可那天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喜欢的是你,只有你。哪怕我早一些表白,他也会拒绝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单恋,我连嫉妒你的资格都没有,不是么?”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喜欢多年的男人,我不想再因为嫉妒而失去一个姐姐。所以我决定,试着原谅你……”
顾雪像终于想通了似的,如释重负地微笑起来。
“小雪……”叶舒萌红了眼眶,她真的绝望地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那样她会非常非常痛苦。
“小雪,谢谢你。”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原谅你,可是我不想失去一个姐姐。以后别再骗我了,好么?”
“嗯嗯嗯。”叶舒萌拼命点头,竖起手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向你撒半句谎言。”
“嗯,我相信你。”
为了修复姐妹感情,叶舒萌订了一间度假村酒店,和顾雪在那住了几天。两人的感情又拉近了不少,有时候顾雪还会主动问起她和池南川之间的故事。
“小雪,你能走出来我很开心,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叶舒萌很肯定地说道。
她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无微不至地呵护她,保护她,照顾她,把她当成公主。
“我也希望,可是我的真命天子在哪呢?过去几年,我一直困在一段感情里,就算有其他优秀的男孩子追求我,我也都拒绝了,也许我该考虑一下其他人了。”
顾雪自己能够想通当然是最好的,叶舒萌不由得眼睛一亮。“如果你想找男朋友,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不错的男孩子给你。”
“嗯?什么男孩子?”
“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部门经理,海龟,书香门第出身的,父母都是教授,家里条件不错,关键是人品很好。正直优秀,很有绅士风度,是个大暖男来的,我觉得这种成熟稳重温柔的男人最适合你,正好他也在找女朋友,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叶舒萌夸赞了一大堆,顾雪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但也不由得被撮合得心动了,答应见一见。
叶舒萌立刻安排了第二天晚上的见面。
顾雪穿着一套白色的香奈儿套装,衬得皮肤晶莹剔透,温柔莹润,像只漂亮的小羊羔,我见犹怜,男人看了都会很有保护欲。
望着镜中的她,叶舒萌不由得欣然赞美道:“小雪,你好美。”
她这个妹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知书达理,温柔乖巧,是所有男人心中的女神。
听着她的赞美,顾雪却突然感到很讽刺。
如果她美,为什么池南川喜欢的是她叶舒萌而不是她顾雪呢?
她究竟哪里比不上她?
顾雪又忍不住比较了,毕竟女人的攀比心理都是很重的,一比较就忍不住让自己感到很痛苦,头痛得厉害。
“怎么了?”
叶舒萌不明白她上一秒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脸色惨白了。
“没事。”顾雪摇摇头。面对叶舒萌时,她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道理她都懂,可若说要原谅,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能是第一次和男孩子约会,所以有点不自然吧。”她笑了笑,尽量说得轻松。
叶舒萌点点头。“嗯,我能理解。不过正因为你之前没有和其他男人接触过,所以才会……只你试着去接受,会发现世界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而你,值得最好的那一个。”
她握紧顾雪的手鼓励道。
最好的那一个?可最好的那个已经被她抢走了,成为了她的姐夫啊。顾雪遗憾地想着。
明知道是得不到的,却不但难以放手,反而更想要了。
顾雪脑中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她跪下哀求叶舒萌,或者以死威胁她,她会否愿意把池南川让给她?她知道感情不能让来让去,可万一行得通呢?
就算她得不到池南川,能把他留在身边,她还是很开心的。
她忍不住动唇,“姐……你有多在意我们的感情?”
“很在意,就像我的生命一样。”叶舒萌坚定道。
池南川、小满和她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顾雪有一丝动容。
既然你那么在乎,那能把姐夫让给我吗?
话就在唇边,可顾雪有点开不了口,因为她没有把握。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我得出门了,祝我今晚约会顺利吧。”
“嗯,一定会顺利的。”叶舒萌由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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