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之,你给我站住。”
“不准走,你听到了没有?”夏颜上前拦住他,她的眼里写满了慌张。
她一直以为秦恕之只是说说而已,有宁宁在,他不可能真的离婚,没想到他竟然真敢,而且还这么坚定。
“我不是也没对那个小三怎么样吗?你得离婚?”
“是不是她在你面前搬弄是非,栽赃我害她?我没有!”
“豪门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在外面玩女人的,但你见过哪个为小三闹离婚的吗?你别太天真了。这TM不是真爱,只是你一时被激情冲昏了头脑,不出一年你肯定会后悔的,你别冲动,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大不了不就是弄出一个私生子吗?你藏好了就是,我又不会真的弄死他们。”
“你之前玩过那么多女了,我不都忍了吗?这次我是有些过激了,但必须考虑我的感受。我那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想挽回你的心,我想守护我们这个家。”
夏颜当然不可能放过夏小满,她现在心里已经用几百种酷刑将夏小满凌虐致死了。
她只是想暂时稳住秦恕之,保住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夏小满可以慢慢铲除,或者等秦恕之对她的新鲜感消除了,自己就远离她了,不着急,但如果离婚了,她就彻底完蛋了。
“恕之,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行不行?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不就是抱着一辈子的目标去的吗?”
秦恕之冷笑,满心的讽刺。
他是抱着过一辈子去的,可她呢?她只是想抱紧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她说爱他,他都不敢相信真假。爱他的人,会瞒着他这么多年?
他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在所有人眼里,我们的婚姻都是成功的,令人羡慕的。我们两家都很开心,秦氏和夏氏的合作也很完美,你过着万人羡慕的生活。可一旦离婚,那就全毁了,你会伤透你父母的心,你的资产也会减半,而且还要背上出轨的骂名,以后所有人都会对你指指点点,骂你渣骂你蠢,宁宁也会被人笑话。那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
“为什么在天堂里待的好好的,你偏要往地狱跳?夏小满那种女人我再清楚不过,只要钱就能搞定。她只是威胁你要走,不可能真的和你分开,她舍不得钱。”
“如果我答应你,让你把她养在外面,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和我离婚?”夏颜疯狂地说了一大堆,眼泪簌簌往下掉。
人生中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如此刻这般恐慌过。
只要秦恕之不离婚,她怎么样都行。
“恕之……你就算你不念我,也念念宁宁吧……算我求你了……”
秦恕之望着窗外,眼里掠过一丝不忍,然而--
“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不要离婚,我不要我不要!”夏颜拼命摇头,声泪俱下。
“我不想和你分开……我爱你啊……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们间的裂痕,永远无法修复。就算我这次同意不离婚,以后还是会离,总有那么一天的。”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又何必强留?
“我不想让自己,让你那么累,不想再演家庭和睦的戏码了。”
“我不能放弃小满,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我爱她,我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不管会被多少人唾骂,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爱?
他爱夏小满。
呵呵。
当他亲口说出这个“爱”字时,夏颜就已经万念俱灰。
泪水簌簌流满了整张脸,她扬起一抹凄然的笑容。“你爱她,那你不爱我了吗?”
“结婚的时候,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的!”
“你说会一辈子爱我,永远不离不弃。”
“呜呜呜……”
她不曾哭得这么惨,连仅剩的一点点尊严都没有了,狼狈地乞求着一个变心的丈夫的爱。
她一直以为她对他更多的是恨,维持婚姻只是不想家庭破裂,不想宁宁失去父亲,不甘心输给夏小满,可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她爱他。
“我不爱你,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秦恕之的声音很轻。
真的是很早之前,早到已经忘记具体是什么时候。
“我只是为了宁宁才撑到现在,但我撑不下去了。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是很痛苦的,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夏颜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就算她恐吓成功了,他不离婚了又如何?
明明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她还能一个人负隅顽抗?和一具行尸走肉过日子?
每晚独守空房,想着自己的丈夫抱着另一个女人亲密耳语,陪着小三和野种?
一想到这些,夏颜就感到绝望,这样的婚姻没有任何维持的意义,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现实她认得清清楚楚,可人被逼到一定份上时,总会产生一种可怕的执念。
她死也不离婚。
夏颜一把抓过水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
“你敢离婚,我就死在你面前。”泪水背后放射出可怕的疯狂,她决绝而危险。
“为我,不值得。”
“把刀放下。”
“放下!”
秦恕之上去抢刀,一把抓住刀刃,掌心顿时鲜血狂涌。
夏颜吓得一松手,秦恕之把水果刀扔出了窗外。
“别干这种蠢事!”
夏颜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用一种荒唐中夹杂着绝望的眼神冲着他笑。“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嗯?”
“你告诉我啊。”
“我苦心经营的完美家庭一夜间轰然崩塌,我的丈夫被一个年轻的小三抢走了,抛弃妻女……我该怎么办?”
“没有我,你依然能活得很好。”
“秦恕之,你少说这种鬼话。”夏颜不再哭闹,像被抽干了力气,声音沙哑无力。“你不是我,你不会体会到我有多痛苦。”
“女人在事业上再成功又如何,婚姻上一败涂地,那也是个失败者。呵呵……我不想当女强人,我只想当你秦恕之的女人。可是你,你为了一个什么都比我差劲一万倍的女人,抛弃了我,你让我觉得我失败透顶。”
“我现在看到的人生,一片灰暗,呵呵……”
“你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毁了我的人生后,还想让我乖乖签了离婚协议,给你和那个臭女人让路,你觉得可能吗?”
“我他妈告诉你秦恕之,谁捅了我一刀,我就十倍奉还,我会让你们变得比我更不幸。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离婚,免谈,我就是赔上自己也要活活拖死你们。”
秦恕之希望可以和平离婚,但他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今晚已经大闹了一场,他身心俱疲。再吵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个婚,我离定了。”
他夺门而出。
……
一路开车到海边,秦恕之打开窗,坐在驾驶座上抽烟,一只手搭在窗棱上,烟头静静燃烧着。掌心仍在滴血。
他的脑子很乱,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宁宁小天使一般的脸,想到夏颜声嘶力竭的叫喊,绝望的哭声,想到夏小满疲惫不堪的苦笑。
太阳穴像被针扎一般疼。
他疲惫地捏着眉心。
他现在无法肯定这个决定正确与否,但他可以肯定,他必须这么做,心里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夏小满的照片。这是他们以前他恋爱的时候,她发给他的,她带着一只小羊的头套,冲镜头卖萌,笑得很开心。
当时他看着她的笑脸,不知不觉就跟着嘴角上扬,保存了这张照片。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已对她动心了吧。
秦恕之抽了口烟,也忍不住跟着笑。
她的笑容给了他很多力量和元气。
他一定要重新找回那时快乐的夏小满。
原本现在不该告诉她,可秦恕之仍忍不住发了条短信。
--我已经向夏颜提了离婚,小满,等我。
这条短信让手机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夏小满吓得整个人一抖。
离婚?
不可以!
她想阻止,正打电话过去,可刚一拨号码,她立刻挂断了。
心慌意乱。
她有什么立场干涉他的婚姻?而且就算她劝他别离婚,他就会听吗?
夏小满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已经搬出来了,她和他断绝了关系,以后她与他再无关系。
她只能这么想。
别再为别人的婚姻心烦了,那不是她该烦恼的。
夏小满把手机调到飞行状态,命令自己立刻上床睡觉。
可她躺在床上,依然辗转难眠。负罪感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她像个神经病一样,爬起来开窗,没过一会儿又被冻得忙关上窗,如此几次,反反复复。
不知道熬到几点才睡着,一直噩梦连连,梦到夏颜追杀她。
早上醒来时,浑浑噩噩,头痛得要命,她打开手机,没有新的短信。
但幸运的是,她接到了一通面试电话,是一家大型私企,福利待遇都还不错。
这算是黑暗生活中的一道曙光吧。
……
夏小满立刻梳洗化妆,多涂了一些遮瑕膏,遮住了重重的黑眼圈。
面试很成功,她当场就被聘用了,另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前台小妹负责带她参观公司。
“公司已经参观完了,前台工作还是挺简单的,你多跟两天就会上手。”
“好的,谢谢。我今天就可以上班了。”
“嗯,那跟我来吧。”
“稍等。”一名秘书追了上来,“总监请你去一趟办公室。”
“总监?”
前台不需要总监亲自面试吧?而且她不是刚面试过吗?
夏小满和另一名前台小妹都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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