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默感觉他话里有话,想到言灵术是窥视天机之法,黎缘前些日子闭关过,而后又再次闭关,莫不是……
“黎叔叔,您的身体是不是……”
黎缘云淡风轻道:“不过是言灵术反噬罢了,无大碍。”
林溪默眉头轻皱,“黎叔叔,反噬不是小事,您一定没告诉黎逸轩吧?黎府的回魂丹被太子妃用了一颗,那另外一颗您一定是准备留给黎逸轩的,是不是?”
“唉,你这丫头太聪明,心又细,只是我想你也知道我不告诉轩儿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林溪默沉默不语,不告诉黎逸轩,无非是怕他把剩下一颗回魂丹给黎叔叔服用,如此一来,等黎逸轩的反噬来临之时,没命的便是他了。
黎缘见她不语,拿过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黎家拥有言灵术的人每个都活不过五十,我如今年过四十,这四十多年里已经耗尽了生命力,便是吃了回魂丹也不能再用言灵术了。”
见林溪默皱眉,黎缘顿了顿,知道她在权衡,而后又道:“可轩儿不同,从小我便不许他预言,只教给他占卜术,是以他很少使用言灵术,对生命力的消耗自然也是少之又少,那回魂丹给了他,他之后的生命里依然可以预言,那回魂丹给了我不过是续命,给了轩儿那便是辅佐君王救国救难的。
丫头,回魂丹这样逆天的药若是用在我身上,可真的是浪费了。”
林溪默垂眸想来一会,道:“黎叔叔,那回魂丹本就是给你用的,黎逸轩当初让凌霜用了回魂丹,他定是有其他想法的。
此事我不会跟他说,但是黎叔叔您该自己与他商量才是。”
黎缘道:“好,我会与他说的。”
“那黎叔叔,我走了,您早点休息。”
黎缘轻轻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妍儿,你的女儿很出色呢。”
……
林溪默回到满园,慕璟修恰好出门来迎。
“小默儿,今日的收获很大吧。”
林溪默点点头,张嘴正要细说,便被慕璟修捂住了,“嘘,今日有游船会,现在时候不是太晚,我们出去逛逛可好?”
林溪默不解地看向他,见他不像说笑,歪头道:“阿璟是近日压力太大吗?”
慕璟修笑道:“就当是这样吧,小默儿,走不走?”
“嗯,走啊,陪你散心。”
慕璟修微微勾唇,给她加了件披风,两人一同去了东庙街。
出了门便是随处可见的船只,有小有大,船上还坐着一些游玩的百姓,看起来和乐融融。
慕璟修带着她往东庙街旁的一条较宽的河边走去。
那河中央是一个浮在水面上的方台子,四个角都系上了绳子,牵在河岸上的四棵树上,看样子,是为了防止那方台子飘走。
那台子上放满了花灯,金光闪闪,还有一个司仪和十几个商人。
河里正飘着几只精致的小船,林溪默知道,那应该就是参与游船会的小船了。
慕璟修牵着林溪默往河畔的一个小茶馆走去。
那茶馆看着很普通,待进去了才发现玄机。
那靠河的一旁竟然没有墙,只摆了一排桌子拦着,但不知茶馆主人怎么布置的,看着竟没有一点破旧感。
那排桌子旁已经坐了许多人,几乎虚无坐席。
慕璟修低头道:“小默儿,在这等一会。”
林溪默点头,见他径直往掌柜的走去,敲了敲桌子不知说了什么,那掌柜的看了眼林溪默,随后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璟修满意地点点头,牵着林溪默上了楼。
茶馆二楼与一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整个二楼仅一件房,天花板与靠河的那一边皆是透明的,林溪默仔细看了才发现,那竟是用琉璃做出来的墙。
“真是够壕的。”
慕璟修笑道:“这是茶馆主人享受的地方,我恰好与他相熟,便问他借了一晚,在这里看游船会,最为清楚省力。”
说着,牵着林溪默往唯一一张桌子走去。
“小默儿,这游船会还要开一会,我们先看看吧。
林溪默笑着同意,又问道:“什么叫先看看?阿璟,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带我看的?”
慕璟修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我的小默儿就是聪明,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
“什么呀,搞得这么神秘!”
慕璟修但笑不语,牵着她看着楼下。
林溪默见他不说,也不再问,笑眯眯地往河上看去。
一只只小船从河道上划过,各有特色,亦有精于造船的老师傅上前敲敲打打一番,而后各自得出结论,再呈给几位评委做参考。
林溪默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连人家看船的动作和手法都学了个七七八八,“今日能看见这么多船,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慕璟修笑道:“这些不过是入门的东西,人家真正的技术可都藏的好好的,能够在人前展现的东西要么是垃圾,要么是真正的精髓,是别人学不来的东西。
那些游船不过是个象征性的工程,给不明内务的百姓们一种仪式感罢了。真正的皇商哪里会用这种法子来选,便是皇上同意,朝中的其他大臣也不会同意。”
林溪默撇撇嘴道:“那这游船会的意义何在?”
“給百姓一个交代,这亦是一种心里暗示,在百姓心中塑造一种皇室很开明的错觉。”
林溪默忽然失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慕璟修指了指河中央方台子上的黄金花灯,问道:“小默儿可知道,那些花灯是哪里来的?”
林溪默眸光闪了闪,道:“知道,但不确定。”
慕璟修眉毛轻挑,林溪默见状,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听说这是黎逸轩准备送给心上人的,只是后来他又决定把它们捐给游船会,当做获胜者的奖励。”
慕璟修勾了勾唇,俯身吻上她的唇,唇齿相交间,一句话蹦出:“小默儿,他的花灯虽然贵,却是华而不实,你不喜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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