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如站在一侧,她从前对于贤妃并无太多好感,可是现在看来,十六公主的性子还是随了贤妃的,她是大家闺秀,虽受宠娇惯了些,可骨子里还是明白大是大非的。
“母妃,儿子已经无退路了!”
晋王只有这一句,是在逼贤妃选择丈夫还是孩子,而贤妃也甚是纠结,可是她从踏出琼宛殿开始就明白了,“只要我在,你就休想害了你父皇!”
她,今日选择护住的,是她的丈夫,是临苏贤明的君主。
“皇上,臣妾恳求皇上饶过怀儿这一次吧,他只是迷了心智,想着做一番事业,对皇上绝对无加害之心。”贤妃哭诉着,“臣妾伺候皇上这么些年,臣妾愿意剃发出家为皇上未临苏祈福,来换取怀儿一命,求皇上成全。”
对于贤妃,此时儿子的性命最为重要。唐清如在一侧听得也有些动容,可是身后的晋王却突然狂笑不止,“母妃,你为何要求他,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他设下的圈套。”
“你倒还算不蠢,这皇宫你不觉得自己进来的太简单了些吗?朕想你的人现在应该都被控制了,而你在城外调动的军队,朕昨日已经让唐清如这丫头偷偷告诉老七,他应该已经调派北陵军一举镇压了,你母妃说你被迷失了心智,这话朕不赞同,朕的确是设计骗了你,可是若你没有这番狼子野心,也不会上当。”
晋王看着皇帝,脸上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反而多了一丝丝愤怒,“父皇,太子死了,你却也没有一刻想过要立我为储君对吧?”
皇帝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晋王冷笑着:“母妃,你莫要求他了,这些年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他对我们何时有过夫妻之情父子之义……他不过是要找个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为他人谋算!”
“晋王殿下,”唐清如终是听不下去了,她转身对着晋王吼道:“晋王殿下口口声声说皇上心中对你没有父子之情,可你合成将皇上当作父亲,哪有儿子会谋算着父亲的位子,哪有儿子会残害父亲的子嗣,你为好好为人子,让皇上如何如一个父亲般疼爱你!”
晋王因为唐清如的话心中怒火中烧,猛地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唐清如的脸上,他怒吼道:“这里哪里轮到你插嘴教训的份!”
“你这孽障!她为何没有教训你的资格,若不是你贪恋皇权,与太子两人联手,她为何要历经父母双亡,流落坊间的苦楚,她那一句话教训得有错。朕远在亲征,你身为朕最年长的子嗣,朕才让你留守在京都协助太子,希望国家为难之时,皇家逆境中你们兄弟能够摈弃前嫌同心共气,可是你们呢!”
晋王被皇帝这高声一喝,有些吓住了,他没有想到皇上都知道,对于当年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知道了,他的嘴唇在颤抖却也说不出话来。
“朕的心中,你与太子都是朕的儿子,朕都是希望你们能为朕分忧解难,可是你们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你们的眼中如果连老七都容不下,那日后你们能容得下什么?朕如何放心把这临苏江山交到你们手中!”#@$&
贤妃的连也有些抽搐了,当年那件事,是她这么多些年诵经念佛也难以忘记的噩梦,晋王喃喃自语道:“父皇既然都知道,既然早知道,为何当年不处置了我们……”
“朕不敢,真不知道你们对自己的弟弟是如此,为了皇位会如何对待我这个父亲!”皇帝说着有些激动,身子都有些颤抖了,“你们的身后有顾家有董家,而当时的临苏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难,所以朕只能放任老七装疯卖傻,朕只能委屈了陈家,朕若是再继续纵容你们,如何对得起那些为朕冤死了的人!”
晋王看着皇帝,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戾气,可是还是有着不甘心,“我只是想让父皇认可我,我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我身为长子并非无能才没成为太子……”
贤妃看着自己的丈夫,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突然明白了,“这一切的错都在我,在我啊,是我忘记告诉怀儿他的父皇曾经日日下了早朝都会来看他的,是我让他的心中只有了攀比,是我,错的都是我……”
晋王看着母妃,他此时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母妃,不是你的错,是儿子不争气……”%&(&
贤妃站起了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她对着皇上郑重一拜,“臣妾侍奉皇上数十载,自知过甚于功,已经不敢再多有要求,只求皇上念在少年时便相伴的份上,饶了我怀儿一命,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谁都没能拉的住,眼见着贤妃纵身一跃,将头装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她的血便满脸都是了,晋王惊呼:“母妃!”扑过去接着贤妃慢慢坠下的身子,贤妃依然没有了呼吸。
唐清如看见皇上眼见有些湿润,“朕,敢说自己无愧与祖宗无愧与临苏百姓,可是于妻儿,朕自知自己才是那个有罪之人。”
晋王看着皇帝,他大吼了一声,满脸的都是泪,却有狂笑不止,“我要当皇帝了,我要当皇帝了……”他抱着贤妃的尸身,又开始哭了,“母妃,儿臣昨个又被父皇夸赞了,父皇夸我的字比太子的写得好,好……”
唐清如看着晋王,俨然一副已经疯了的模样。
皇帝猛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唐清如上前一步,扶过皇上,“皇上,保重龙体。”
“不用保重了,朕让年筹给朕服用的回春丸,怕是也撑不了多久,”皇上对着唐清如浅浅一笑,“丫头,朕知道,你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们欠了你的,但是朕最后还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皇上请说。”
皇上叹了一口气,“就算晋王疯了,但是余孽还是未清净,我希望你就算另有打算,也等到老七安稳了朝局再说好吗?”
唐清如看着他,这一个请求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皇帝猛地咳嗽,唐清如手一紧,“好的,我答应你,陛下。”
唐清如的话没有激起晋王的一丝丝良知,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抛弃天下人,“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自己这条命,只要我手一稍稍动歪了方向,那么我想你的命也就这么结束了吧?”
晋王这么说着,脸上还有阴险的笑,此时的皇帝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他对着晋王,气得身子都发抖,只能无奈说道:“朕就是对你存了一丝不忍,若是像对待太子一样,也就不会遗留下你这祸害了。”
“父皇,我已经知道,你服用的是回春丸,看你如今这样子,如何能撑到老七来,你最好让那些人乖乖放了我的人,不然我便杀了这妮子,介时,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一介庶子凭什么执掌这天下。”
晋王说着有些激动,那刀子已经在唐清如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而此时的皇帝竟真的为了唐清如的安危,摸索了身上的一块令牌,颤颤地递给晋王,“只要你有这块令牌,他们会放了你的人,你可顺利出京。”
唐清如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皇上,不该……”
皇帝看着唐清如,“孩子,朕亏欠你的,终是还不清的,朕答应过你父亲,无论如何都要保你性命无忧……”
晋王却再听不得皇帝再多言下去了,他心中明白,自己再耽搁下去就再难出去了,抵着唐清如,他呵斥道:“走!”
刚出了芳华殿寝殿的大门,晋王就大声呵斥道:“众人听令,本王有皇上的令牌,且都与我放下兵器!”
皇帝的令牌一出,那些侍卫自然真的只能乖乖听命了,而此时晋王的人便快速集结到了他的身侧,其中还有一个人,正是不放心贤妃过来追着来的陈佳瑜,“王爷……”
这一声喊得眼泪就快要下来了,晋王看她一眼,“王妃倒是讲情义的,留在此处多有危险,与我一道出城去。”
陈佳瑜此时看着唐清如,满眼的恨意,“王爷,就是这个贱女人唆使母妃坏了你的大事,还留着她的性命做什么,杀了她便是!”
说着这陈佳瑜就转身去拔刀了,这时候晋王挡了一下,“莫要置气胡闹,她的确该死可还不是现在,留着还有用处,舅舅的大军就在城外三里,我们去往那里便日后还有打算。”
唐清如凝眉,她自然知道晋王口中的舅舅可是镇远侯董家,手握府兵就过万了,等晋王回了去,自然事要霸占一方称王的,可是此时却只能眼睁睁任由晋王让他的手下将自己绑了,带上了马车。
因为皇上的令牌,晋王在宫中还是畅通无阻的,可是刚出了宫门就被赶来的林炎堵在了外头,晋王未曾料到他的行动如此迅速,他的身后跟着一种北陵军,而弓箭手已经摆开了阵势。
“皇兄,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林炎就坐在马上,那一身盔甲还是征战北境的行头,甚是威武。
晋王如今却显得有几分落魄了,可是他的脸上却淡定得紧,“老七,你莫要着急,先看看我手中的筹码再下定论不迟……”
晋王的人将唐清如从马车中拉出来的时候,林炎的脸立刻就变了,“这是你我兄弟之事,你竟拿女人说事要挟,你可还是当年威风凛凛的晋王吗?”
“干大事这怎么能拘泥于小节,七弟你不也是装疯卖傻这些年,当年你不还钻过我的裤裆子,什么威风什么尊严,你那时候可想过这个?”晋王高声喊道,多有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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