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严湘还没走到饭桌前便捂着额头倒了下去。
“严湘!”袁飘飘吓得一声大叫。
这情况同样将赫连婉吓了一跳,她们只是在蜡烛里放了媚药,真要等药效发作还得要一段时间,怎么严湘这么快便倒下了。
“来人啊,快宣太医。”凌祉急忙扯着嗓子喊道,曹毅默默带着太监们将严湘抬去了承秀宫。
陈太医整个晚上都在等着太后的召见,心里默念着皇上白日与他商量过的东西。
赫连婉一听,对,还有最后一丝的希望,她不能失望,“陈太医,哀家命令你治好皇上这病,否则,满门抄斩。”
陈太医吓得立马跪倒在地磕起了响头,“太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
袁飘飘急忙道:“你先说也没有得救?”
“有,有……”陈太医也是被这两方弄怕了,果然皇宫里生存艰难,一个要他的命,一个要他全家的命。“只要皇上不过度透支身体将政事压在自己肩上,多多休息,再用些补药,还是可以补回来的。只是要些时日,且这段时间内不得行,夫妻之事,会耗损他的元气。”
“那便好。”赫连婉心口的大石也算是放下了,能治就好,严湘还年轻,孩子的事不着急,身子重要,把身子养好了,一切好说。“皇后,你且在这里照顾皇上,哀家去宫里看看什么补品最好。”
“是,母后。”袁飘飘听了陈太医的话,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凄凉,又要等上一阵时日,不是她不愿等,而是在这段时间里会发生的变数太多,她不想到手的鸭子最后飞了,更不想被李芜琴捷足先登。
陈太医见赫连婉走了,连忙道:“微臣告退。”
“等等。”袁飘飘转身喊住了陈太医,
陈太医紧张地手心都是汗,这戏不好演,他缓缓转过身,“皇后娘娘还有什何吩咐?”
“这,皇上的病,究竟要多少时日?”袁飘飘红着脸,要她一个女人开口问这问题也是臊地不行。
“回皇后娘娘,具体要多少时日,微臣也不好说,还得看皇上调养地如何了,但起码三月内是要忍住的。还请皇后娘娘以大局为重。”他想起严湘说的话,末了,自己又加了一句。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至少三个月,太长了。
“微臣告退。”陈太医长吁一口气,心道总算能走了。
袁飘飘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严湘,他们之间倒是有缘还是无缘,有缘的话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无缘的话又怎么会做了夫妻。
“唉……”袁飘飘在床缘边坐了下来,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得到了最好的一张脸,却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她颤巍巍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脸,然而她的手还没伸出一半,严湘便虚弱地睁开了眼,他眼里的复杂让她看不懂,可她读得出其中的疏离。
“皇后。朕这是怎么了?”他演戏就要演全套,不会露出一点马脚。
袁飘飘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笑地同以前一样端庄,她还是喜欢这样的自己,也更习惯这样的自己,今日去御书房的开朗,是她装出来的,她不习惯,她不想活成另一个人。
“皇上只是累了,国事虽多,可莫要太过操劳累坏身子了,陈太医说调养些时日便好了。”她面上的笑看在严湘眼里却不是那么到底,勉强地很,他也清楚这是为什么。
严湘开口道:“皇后,你还记不记得先皇?”他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彻底忘了祁言礼。
袁飘飘一愣,怎么无缘无故的问起祁言礼来了。“臣妾对他的记忆不是特别清晰。”老实说,她一想起祁言礼就觉得头疼,尤其是在他的脸出现时,头疼欲裂,害得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看来她与自己一般,与心爱之人的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与此同时,她还爱上了自己,那便更记不起祁言礼了。
袁飘飘迷茫着脸点点头:“嗯。”为何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会有一种悲伤和惋惜,难道他知道自己今晚叫他来的目的了?
看来她是再难恢复记忆了。祁言礼已经不在,她又何来的机会能再次爱上他,再加上赫连婉给她的洗脑,估计她已经认定自己所爱之人是他了。
严湘心里烦闷,不知如何是好,他是早早做了决定,等这里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他便与唐清如出宫回问鼎城,到时候,她又该如何。不说她与他青梅竹马,怎么说她也是祁言礼的女人,自己的嫂子,他能放着她不管么。
“皇上至今还未用膳,可是饿了?”袁飘飘小声问道,她在尽量讨好他,让他习惯她,卑微地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
严湘对着此时的袁飘飘更是说不出什么好话,他若是对她好,她估计会泥足深陷,依照唐清如说的,你想拒绝一个人便干脆点,别给她希望,给一个人希望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朕不饿,朕也不需要人照顾,皇后还是回菡芸殿歇着吧,让曹毅进来伺候。”严湘侧过头,看也没看袁飘飘此时面上的神情。
袁飘飘不是第一回体验这种被他劝退的感觉,可她每回都告诉自己,他只是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相处,事到如今,人家明明是讨厌她,什么叫不知如何相处,她又何苦骗自己。
“皇上,不是臣妾不想走,是母后让臣妾在这里伺候皇上,臣妾若是走了,万一母后怪罪起来,那可怎么办?”袁飘飘脸上的笑已经快撑不住了,嘴角的弧度也在慢慢收起。
严湘的声音愈发冷淡:“无碍,母后那里由朕来说,你只管回去休息。”
他的逐客令都如此明显了,她再坚持,丢脸的可是自己。
袁飘飘起身,勉强笑了笑,“那臣妾便先回菡芸殿了,皇上记得好好歇息。”
“嗯。”
曹毅站在一旁,基于两人也算是师徒关系,他便蹲下身去帮他收拾地上的补品。
“这些补品赏你们两了。”他又没病,吃这些补品,补了也没多大效果,之所以让陈太医如此说,为的是让赫连婉误以为他的病有多重。
曹毅与凌祉对望一眼,纷纷叩下头去,“奴才谢皇上赏赐。”
“凌公公,那药可有解药,朕想皇后恢复记忆。”严湘说得轻描淡写。
凌祉答道:“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这药该如何解,似乎也没人解过。”
严湘沉默了,凌祉只觉得上面那人看着自己的视线凉飕飕的,自己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后问起,都说朕睡了。”
“是。”
祁之旸可是看了一晚上的戏了,就想着爹爹怎么会来这么狠的一招,不过也好,至少在短时期内,太后和皇后不会过多干预他了。
然而他过分就过分在前几夜带了自己去清宁宫,后来就再也没带过自己了,甚至还把自己赶去了偏殿,过分地不行,要不是他轻功还不够好,他就自己去,非要在那儿当电灯泡才行。
袁飘飘在回菡芸殿的时候,遇上了前来的李芜琴,她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衫,画着淡雅的妆容。
“臣妾参见皇后。”她端着身子,可头却仰着,这样子分明是不把袁飘飘放在眼里。
袁飘飘不说什么,怡香倒是看不下去,“琴妃娘娘,你这问候礼行地不够标准吧,这可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
“我们琴妃娘娘的脖子伤着了,难道皇后娘娘连这也要计较么?”芙兰心思敏捷一早便替李芜琴想好了说辞。
袁飘飘冷笑,她还真以为没了唐清如自己便能爬到她头上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生,皇上会封他们李家的人后位才怪,“若是伤着了便去太医院瞧瞧,若是没伤着,便随本宫去太后那儿,她自有定夺。”
“你!”李芜琴绷着脸瞪着袁飘飘,不错,看样子是恢复成以前的皇后了,无所谓,她可不怕。
“如何?”袁飘飘一挑风眉,声音极淡,可隐隐生威,“琴妃是去太医院呢,还是与本宫一道去凤鸾殿?”
李芜琴深吸了口气,咬牙给袁飘飘重新行了个问候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袁飘飘勾起嘴角,笑得高高在上,就凭她的手段,她要出手对付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嗯,这才是一个嫔妃见着本宫该有的样子,希望琴妃日后谨记,有些东西,不是你该妄想的,怡香,我们走。”
“是,皇后娘娘。”怡香扶着袁飘飘走远。
“呸!”李芜琴对着袁飘飘的背影啐了一口,她神气什么呀,不过是一个空有名头的皇后,摆这幅样子给谁看,看看皇上都不喜欢她。
“娘娘,莫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芙兰扶着李芜琴安慰道,她们现在还动不了皇后,皇后可不是唐清如,没那般好对付,她身后还站着太后。
“本宫干嘛要和一个弃妇生气,看这皇后之位最后鹿死谁手,走,去承秀宫。”李芜琴对着袁飘飘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搭着芙兰的手往石阶上走。
她们还没靠近殿门便被门外的侍卫拦了下来。“请琴妃娘娘留步。”
“本宫是来看皇上的,你们快进去通知一声。”李芜琴对着下人向来是趾高气扬的,毕竟李鸿飞实在是宠她,将她教出了一身坏毛病。
门外的侍卫为难道:“皇上已经吩咐了,不得放人进去打扰他休息。”
李芜琴来气了,这几个侍卫是什么东西,竟敢拦着她,“本宫是去看望皇上,不是去打扰他休息,你们几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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