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照着唐清如的样子同样弄乱了自己的衣衫,三人做好准备后开始拍着房门大喊,“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着火了,有没有人啊……”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唐清如心下暗喜,可火势也逐渐扩大,大有一番蔓延过来的意味,唐清如本就被浓烟熏地身子不适,此时有些坚持不住,身子一软便往下倒。
“娘亲!”祁之旸力气小根本接不住唐清如,倒是画眉一把接住了唐清如。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醒醒啊。”她怎么会一下子晕倒了,莫不是被浓烟熏到了。
冷宫大门上的铁锁被打开,“吱吖”一声,厚重的大门开了,门外站着一群侍卫,他们见冷宫着了如此大的火皆是一阵震惊。
“快啊,快救火。”领头侍卫喊道。
“大人,奴婢求你救救王妃,她被浓烟熏地晕过去了。”画眉拉着领头侍卫求道。
祁之旸强忍要哭的情绪拉着侍卫的衣袖恳求道:“求你救救我娘亲。”
那人看了眼唐清如,虽说是在冷宫的人,可终究还是皇上的妃子,他真见死不救日后皇上怪罪下来也不好回答,做人留一线还是很有道理的。
“来人,扶淳妃去太医院。”他摆手一挥。
“谢大人。”画眉带着祁之旸跟着唐清如去了太医院那里。
严湘这几日哪日不是睡在御书房,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年轻帝王坐姿端正,修长的手指持着蘸饱红墨的檀木紫毫笔,下笔果断,毫不沾泥带水,他权衡许久还是选了薛宗作为那暗中调查之人。
“启禀皇上,岚弦宫侍卫仇战求见。”
冷宫?他正在思索此事,定了薛宗为人选,又怎好将他的女儿关在冷宫,他又如何尽心尽力为自己卖命。
御书房内很静,只有流畅的书写声,严湘合上奏章冷声道:“宣。”
仇战匆忙进屋,大步流星,直直跪在严湘身前。“卑职仇战参见皇上。”
“免礼,何事见朕?”
“启禀皇上,冷宫不知为何突然间着了大火,卑职问讯去救火,可还是晚了一步,冷宫火势太大,即便扑灭了大火也成了一片废墟。”仇战答道。
冷宫着火,严湘只觉得内心一紧,紧地忘了呼吸。
“里面的人呢!”严湘倏地站起身,面上全是焦急之色。
他还是第一次见严湘,传闻都说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一个被削了身份的女人竟让他如此惊慌,“王,薛姑娘,被浓烟熏着现正在太医院里医治,小皇子与宫女无碍。”
“凌祉,摆驾,去太医院。”严湘喊了一声。
门外的凌祉也是万万没想到,唐清如会使出这一招,真是小瞧她了,“是。”
画眉被陈太医说地一愣,“什么,心疾?”,她从未听说唐清如有这种病,平日也很正常,连风寒都不怎么得,如何会有心疾。
“娘亲有心疾?”祁之旸也是完全不清楚此事,他仰头看着画眉,画眉连连摇头,“太医爷爷,我娘亲能治么?”
陈太医捋着自己的胡须回道:“回三皇子,微臣只在医书中见过此病,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人得这种病,微臣不敢保证能治好。”
“太医爷爷,我求你救救我娘亲。”祁之旸扑了过去抱着胡太医的大腿求道。
“三皇子这是做什么,别为难微臣。姑娘,你快扶他起来。”陈太医在皇宫里待的日子也不少,论资历医术都是最高的。
画眉拉着祁之旸:“少主别让太医为难。”
三人拉扯间,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上?
爹爹?
画眉急忙将祁之旸拉了过来,三人跪倒在地。
“微臣参加皇上。”“奴婢参见皇上。”
严湘冷着脸,淡淡看了眼病榻上的唐清如,脑中竟是一片空白,为何他对她一点记忆也没有,难道是她下的毒药真让他脑子坏了,不记得也罢,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子。
“爹爹!”祁之旸朝严湘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爹爹?这小孩怎么叫他爹爹,他不是祁言礼的孩子么,而且看样子和祁言礼长得也很像。母后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可她生的孩子确是祁言礼的,可见她还是对三哥有一些情意的,只不过还是耐不住寂寞。
要说长相,皇室的几个兄弟本就长得参不多,单说严湘与祁言礼便有七分相似,所以说祁之旸像祁言礼并没有什么不对,赫连婉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唐清如和祁之旸同时拉离了严湘,皇宫里的奴才婢女也在她的命令下统一了口径。
“朕不是你爹爹。”他抱着他大腿的样子让他有些失笑。
“爹爹。”祁之旸扬起小脑袋,他忘记娘亲也忘了他么,怎么会这样,没见到之前,他以为自己还是有点机会的。
“放手,否则朕要生气了。”严湘嘴上说生气,可言语中并没有丝毫的怒意。
祁之旸放了手,默默回到了画眉的身旁,小脸垂了下去。
严湘问道:“陈太医,她情况如何?”
“回皇上,薛姑娘自小便患有心疾,而她患的心疾与一般心疾不同,一旦昏迷便会有生命危险,微臣方才问过伺候她的宫女,她并不知情,也不知淳妃犯过几次病。”
他挑眉,幽幽道:“她竟有这病?”
严湘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画眉的话中真假,他忽又转身看着病榻上的唐清如,她总不至于自己害自己,而自己还是个带病之人。只不过,这其中的时间会不会蹊跷了些,从她们离开屋子到打水,还不至于进不去。估计是不想待在冷宫,自己想了个法子借口出来。
“既然冷宫烧毁了,你们便搬去清宁宫,但是,没有传召,不得出宫走动。”这其中肯定有说谎的成分在,但严湘也不想追究些什么。
“是,奴婢遵命。”画眉暗自吁了一口气,刚才严湘的沉默可是吓得她呼吸不稳,生怕他看出什么。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带小皇子过去吧。”
“可夫人她……”画眉往榻上看了一眼。
严湘走了进步,靠近床榻,“这里有太医照顾着。”
“是。”画眉起身硬拽着祁之旸出门,祁之旸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唐清如。
严湘在病榻上坐下,细看这他曾经的王妃,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被选中当了他的正妃,只可惜,品行不端。
“陈太医,方才依你所说,她这病是能犯几次,还是犯不得?”
陈太医如实回答:“按照医书上所说,这病每犯一次便是在鬼门关走一趟,若是薛姑娘从前犯过,那按照之前的法子让她醒过来便是,若是没有,那便只能等她自己醒来了。”
“朕明白了,你且下去。”
“微臣告退。”陈太医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这张脸陌生地完全没有一丝印象,严湘看着她的时候便情不自禁伸出了手,可右手刚刚伸出一半的时候便被收了回来。
他方才是在做什么,竟想去触碰她,然而他前几日见袁飘飘却像是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也罢,他既是要拉拢薛宗,就算不喜欢,好歹也是要做做样子的,今晚便留在这儿照顾她,待明日一早宣薛宗进宫来看望他女儿,好让他心存感激之心,那样他的办事效果会更好。再者,这朝中的局势已经差不多形成了,一派以上官籍为代表,一派以李鸿飞为首,还有一派是中立状态,他要做的便是让这些人成为他的心腹。
赫连婉心急如焚,严湘是吃了那尘缘,按理说会有二十年的药效,可她就是说不出的担心,担心他们的见面会让严湘再次想起她。到底是谁烧了冷宫,进将她从冷宫内放出来,若是让她知道,她必定绕不了那人。
病榻上的唐清如没有转醒的迹象,严湘觉着无聊便在屋内走动,随手拿了本书架上的医术翻来看。
凤辇很快到了太医院,赫连婉也顾不得其他,走地飞快,踏进太医院时,竟有些微喘。
“太后驾到……”
严湘听得赫连婉的名字放下书卷忙出来迎接,奇怪,母后怎么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
“皇上。”赫连婉一进门便开始寻找严湘的所在,索性屋内情形并没有让她大吃一惊。
“这么晚了,母后大可不必前来探望?”严湘上前搀扶赫连婉的手臂。
“哀家听说冷宫着火,她受了伤,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赫连婉抬眼一看病榻上的唐清如,似乎并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听说她被浓烟熏着了,太医怎么说?”
“陈太医说得她自己醒。”严湘隐瞒了唐清如的心疾一事,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其他人知晓。
“不过是被浓烟熏了,这身子可真娇贵。”赫连婉的语气略带嘲讽。
严湘淡淡道:“对了,母后,既然这冷宫烧了,儿臣便做主让他们三人搬去清宁宫,母后觉得如何?”
清宁宫?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也是个偏远的宫殿,看来严湘并未记起她,赫连婉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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