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折子,就是里面的字迹不一样,内容不一样,但是送去的地点是一样的呀?
严湘将折子展开,将手里的狼嚎又塞到了江大人的手里。
做到物品外官,还想要一心往上面攀爬的人,若是没有点儿消息来源,定然不能活的如此安逸。
便是他在京城里面的座师也不愿意放任他在地方成个睁眼瞎。
是以,圣上没钱了,这个消息,江大人比谁都清严。
便是他的座师,都不愿意轻易的朝圣上要银子,唯恐惹了圣上的逆鳞,连着身家都得贡献出去。
是以,他虽然怨念冯王殿下和姚尚书坑了他的银子跑了,却没想着在这个时候找圣上要钱。
现在这个状况?江大人扯着嘴角。
“严大人,您这是准备将江州府的所有人都拉下水啊!”
江大人的话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让原本还有些不自在的苟同知一下子就精神了。
这两人说的话,他怎么不懂?“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踌躇了些许,江大人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严湘接着苟同知的话头,也问道:“是啊,江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官怎么听不明白?”
“虽然说江州府的梅雨季节稀稀拉拉的一直没断,但也不过是缠绵的小雨,还到不了发洪水的时候,本官怎么可能会将江大人拉下水?”
似是很不解,严湘还怪异的打量着江大人。
江大人被严湘看的有些发毛,实在是不太能理解严湘装傻充愣的脑子。
“严大人,您知道本官在说什么!这个折子,本官是不会签字的!”若是可以,他更愿意将折子直接摔在严湘的脸上。
道貌岸然的小人,想要拉着他当替死鬼,他傻吗?
将折接了过来,顺手就放在了袖口里面。严湘瞧着外面已经有农学博士过来了,像是重复江大人的动作一般,将折子塞到了江大人手里。
“既然如此,江大人也该明白本官为何不在冯家的这子上签字了,是不是?如此,甚好!”
既然人心换不回来人心,公平交易又不咋公平,所以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拍拍屁股揍人,甚至将府衙都让给了江大人一行人,严湘就这么迎着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的农学博士走了。
就这么的走了……
苟同知觑着江大人的脸色,信道不好,也想跟着溜走,奈何,江大人眼疾手快的抓着苟同知,脸色很是阴森。
一双像是淬了毒的眼睛,冷冷的说着:“严湘!好得很!”
冯家的事情不能耽搁,耽搁的越久,事情越麻烦,只是,没有人帮着他分担上头的怒火,江大人想了想又把折子塞进了袖子里面。
“严湘这阵子总是找农学博士做什么?”江大人看着苟同知问道。
这阵子都在忙冯家的事情,苟同知是真的不知道严大人在忙什么,想了想,“难不成严大人的鱼塘成了?不然怎么会和农学博士走在一起?”
严家的鱼塘,大家都知道,毕竟,严家往鱼塘里里面砸了这么多银子,连个谁花都没溅起来,怎能不让众人好奇?
现在据说池塘底下已经能够看到荷叶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种出来莲藕。
江大人对养鱼不感兴趣,袖口里的折子又仿佛有千斤般沉重,纵然他不太想和严湘去鱼塘,为了让自己能够度过眼前这一关,还是不得不去。
“走,咱们也去看看严大人发家致富的鱼塘去。”
揣着折子,蹬上马车,江大人那个愁啊,因为前朝祖坟的事情,他可是愁的两天没睡好觉了。
严家的鱼塘,大家都知道在哪,四人同行,好不容易颠簸着到了地方,却扑了一个空,除外守着池塘的农家汉子,谁都不在。
“你不是说严湘来鱼塘了吗?人呢?”
江大人一路走过来,心情是越发的不好了,现在没见到人,劈头盖脸的就像着苟同知发火。
苟同知还有懵,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了,也没敢和江大人翻脸,谁让他的品阶没有江大人大的呢?
“下官只是猜测严大人是来了鱼塘,并没有确定,不如下官让人去仔细打听打听去?”
一来一回的打听得花多长时间!江大人一点儿耐心都没有,甚至连袖口里重于千斤的折子都没能压下他的怒火。
“都中午了还打听个屁!回城!”
江大人气的要死,一张脸更是铁青的厉害,在心里觉得,严湘这是在耍着他玩儿呢!
两个知县像是鹌鹑一般,在江大人发火的时候,根本不敢说半句话,唯恐跟着被骂,就是苟同知,也闭紧了嘴巴。
而被遍寻的严湘,就在不远处的农田里,一双官靴丢在了岸上,跟着农学博士下水了。
严湘敢脱了鞋子,却不敢光脚丫子,没瞧见水里的蟹钳子稍不注意就会夹到人吗?他可没有农学博士那般勇敢。
“严大人,您看,水稻稻穗上面的小绿虫子,这些虫子虽然不太明显,但确实让水稻减产的元凶!”
这种绿色的虫子,是农家最痛恨的东西。
小青虫子不太明显,稻穗就是绿色的,小青虫子长在上面,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见。
“往年的时候,这种虫子是怎么治理的?”
严湘不懂水稻,若不是农学博士送信找上门来,严湘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事儿。
农学博士面露沉痛,摇了摇头,“大人,往年的时候,水稻生虫,农家百姓都会整日整日的田里捉虫子,别的法子,是一点儿都没有。”
今年水稻生虫的事情,似乎遍布的更广了。
严湘深一脚浅一脚的从稻田里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还被只小螃蟹给夹了脚。
螃蟹,似乎在江州府一点儿都不便宜吧?
严湘捉着一只不太大的螃蟹,看了一眼农学博士,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你说百姓会因为稻田虫害的原因失了收成,但是稻田里还养着螃蟹呢,收成再如何的损失,螃蟹可是实打实的。”
特别是秋天的稻田蟹,那才是最贵的时候。
在京都,一只稻田蟹更是被炒到了天价,实在是螃蟹运输起来很是费劲儿,达官贵人要求又严格,螃蟹的价儿,就更贵了。
一只稻田蟹,放到京都,平民百姓都吃不起。
而在江州府,=稻田里养的螃蟹,几乎可以让一家穷困潦倒的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农田博士被严湘看出了心思,呵呵尴尬的笑着,心里那个后悔,早知道就让这户人家先将螃蟹给放出去了。
不过,就算被拆穿了谎言那又如何?稻田虫害,是实打实的。
“严大人,您也不要怨小民不说实话,实在是稻田减产,对整个江州府来说,也是一个重创。”
再者说了,江州府的螃蟹多,价格也就低了。
民以食为天,粮食减产,可是天大的事情,蟹壳子虽然贵,但若是真的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谁还在意填不饱肚子的蟹壳子?
可不能因为蟹壳子贵,就放弃了粮食,本末倒置可要不得。
苟同知在江州府只是行使督察的权利,虽然不曾压榨百姓,也为百姓做过一些实事儿,可若说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的问题,也是没有的。
能够遇上苟同知这般不盘剥百姓的,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但是现在有了比苟同知还要有良知的严大人,农学博士的脑瓜子就转起来了。
若是严湘知道农学博士对他的定位,保不准还得拍桌子抗议,他可不是个良善的人。
“既是虫害,老吕可曾看过过往的农学纪要?”
严湘虽然小时候境遇坎坷,到底还没沦落到吃不饱穿不暖,为农田发愁的地步。
他从小学的,就是考上科举的句子,对于农学的书籍,根本没有看过多少,他又不是去当平头百姓的,是不是?
老吕被称为农学博士,不过是种田是一把好手,可读书识字,他从小就不是那块儿料子。
“严大人,您这不是为难小民吗?农学纪要,小民连听都没听说过。”
老吕一副无能无力的遗憾,让严湘觉得自己说了很是过分的话。“如此,本官便发个告示,召集江州府的农学博士,一起来商议稻田长虫的事情。”
他是新科状元,但是对土地,着实没什么研究。
严湘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了家,愁眉苦脸的样子,惹得唐清如很是好奇,不禁戳了戳严湘的眉头。
“这是怎的了,愁眉苦脸的,这是天塌了?”
“天哪能塌了,为夫个头矮,可顶不了天。”严湘笑着坐在了桌子边上,拿起筷子就要夹菜。
唐清如将严湘的手给敲掉了,很是无语,“不洗手就吃饭?你的规矩呢?”
听说今天是下田去了,衣服不换也就算了,连手都不洗了?这还得了?
被敲了一筷子,严湘一才委委屈屈的下去洗手了。
严湘心里想着事儿,做起事情来就有些力不从心,脑子很是不知道转到哪儿去了。忽然想起来,现在已经近五月了。
“如儿,下个月你生辰,你准备怎么过?”
亏的他想起来了,若是再忘了?呵呵,严湘觉得,他可能要把皮给绷得紧紧的才行。
唐清如盯着严湘,也没觉得严湘是个乘龙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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