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街道繁华无比,唐清如走在街上,就像走进了历史课本里。吆喝的商贩,来往的平民,街边的小酒铺,还有奔走的马车……一切的一切让唐清如兴奋不已。
她第一次地庆幸自己可以穿越到这里,脚步不免有些快。
“少、少爷……少爷,您走慢点。”阿萌在身后追赶着上气不接下气,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去青楼那种地方?“少爷,奴才快要跟不上您了。”
“阿萌。”
没想到唐清如突然止步,搞得阿萌险些撞上唐清如的后背去。
“你来给我介绍一下,咱们蓉城的歌妓馆,哪家最有名?”
“啊?”这问题把阿萌问的一头雾水,脸红道:“这、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嗯。”唐清如仿佛若有所思,指着前面一个二层小楼说道:“那就这家啦!”
阿萌顺着唐清如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二层小楼矗立在街边,二楼轻纱漫漫,帘幕后面隐约传来欢声笑语,人影绰绰,一片绮糜之色,而一楼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锦翠阁”。
不等阿萌反应过来,唐清如就要大步走进去,门口一个又一个身着香艳的女子呼啦着手中的帕子,娇声道:“公子,来呀,进来坐坐,进来坐坐吧。”
唐清如径直踏入大堂,正迷茫着东张西望,一个老鸨模样打扮的人谄媚地走来,笑着说:“公子哥是新来的客人吧,我来给您介绍介绍我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一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啊!”
说罢便招呼了一排姑娘过来,吆喝道:“来来来,你们站好,给公子哥挑挑,看看你们今天谁有幸能侍奉公子啊。”说罢转向唐清如:“公子您看可有喜欢的?”
“你们,谁擅长琴棋书画?”唐清如开口问。
“论起琴棋书画,淑儿自是较为擅长的。”队列里,一个青衣女子低垂着脸颊,向唐清如行礼。“不知公子,是想与淑儿讨论琴呢?棋呢?书呢?还是画?”
“好,就你了。”见这个淑儿模样还算清秀,手指上有生茧的痕迹,唐清如便选了她。
“还不快带公子上去!”老鸨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厉声道。
“是。”淑儿再次行礼,牵过唐清如的手,娇羞道:“公子请随我来。”
“我今日,想与你谈论些诗词,姑娘莫急着朝卧房走,”唐清如装作古代男子的绅士态度,用磁性的声音说道:“敢问姑娘可有论诗品茶之处?”
“自是有的,公子请随我来。”淑儿带着唐清如往阁楼走去。阿萌跟在唐清如身后,丝毫不知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淑儿将一丈红纱轻轻掀开,里面是一个天台,此时正有艺伎在其间演奏着不知名的曲调,而周围坐满了人,看模样,大多是寻常书生和些纨绔子弟。一人一张小桌,一习竹垫环形排绕着。
唐清如挑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淑儿坐在其旁,为她沏茶。
“这位公子可是有些眼生,从前可是没见过的。”唐清如邻座的一个男子搭话道,这男子身着白衫,领口处松开了几个结,显得很随意,腰间挂着一枚青鱼玉佩,看起来价格不菲,想必是富贵人家公子。
唐清如做辑行礼道:“在下裴良,敢问阁下姓名?”
“裴兄安好,在下欧阳江雪。”白衫男子回礼道:“裴兄可是第一次来?”
“正是。”唐清如回答道。
“哈,”欧阳江雪笑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指向了天台中间:“你看那个弹琵琶的姑娘,我们都叫她苏妙娘,她是蓉城最好的琵琶女,连皇宫里的乐坊都比不上她。”
接着指向天台右边:“你看那个弹古筝的,我们叫她顾小烟,她是这里年龄最小的艺伎,但是她的古筝,可谓是天籁,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双纤纤玉手,漂亮得很。”
……
接着唐清如听欧阳江雪把在座演奏的所有艺伎都介绍了一遍。
“欧阳兄可是常客?既然能将这些人的名字全都记下,在下佩服、佩服。”唐清如夸赞道。
“裴兄谬赞了,”欧阳江雪举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我只是,解闷儿时常来这里听她们演奏罢了。”
正说着,琴瑟声戛然而止……
“那么接下来,奴婢有一事相求。”名叫顾小烟的姑娘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如同黄鹂鸟般悦耳,引得唐清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今天是苏姐姐的生日,我想请在座的各位文人大家都为苏姐姐写一首生日贺词。”顾小烟笑语盈盈。
“烟儿,”苏妙娘见状娇嗔道:“你这惊喜姐姐可担待不起啊。真是的,各位客官莫要见怪,妹妹尚且年幼,不懂事。”
“无妨。”一个浑厚的男音响起,离唐清如很远的地方,一名身着墨色长衫的男子起身,“哗。”的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扇子,挑眉道:“既然今日是妙娘的生辰,那我刘某便先吟诗一首,在下才学疏浅,还望妙娘莫要嫌弃。”
“那就有劳刘公子了。”苏妙娘笑道。
“天津桥下阳春水,天津桥上繁华子。马声回合青云外,人影动摇绿波里。绿波荡漾玉为砂,青云离披锦作霞。可怜杨柳伤心树,可怜桃李断肠花。此日遨游邀美女,此时歌舞入娼家。”
“娼家美女郁金香,飞来飞去公子傍。的的珠帘白日映,娥娥玉颜红粉妆。花际徘徊双蛱蝶,池边顾步两鸳鸯。”
“倾国倾城汉武帝,为云为雨楚襄王。古来容光人所羡,况复今日遥相见。愿作轻罗著细腰,愿为明镜分娇面。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
“愿作贞松千岁古,谁论芳槿一朝新。百年同谢西山日,千秋万古北邙尘。”
刘公子出口竟成章,在座皆哗然!
唐清如一听,这不是唐代诗人的《公子行》吗?莫非这刘公子是……刘希夷?!
那也就是说,她所处的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在唐宋之间!那么……唐清如微微一笑……
“刘公子好诗!”……
“谬赞了谬赞了。”刘希夷微笑道,举酒一杯一饮而尽。
“在下也有首诗,想要送给姑娘。”唐清如骤然起身,胸有成竹地说。身边的公子哥儿们都看向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静静等待着她脱口而出的篇章。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唐清如想着这时候白居易还没出生,便引用了白居易的《琵琶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唐清如气宇轩昂地描述着苏妙娘的琵琶声,惹得苏妙娘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年轻人。
唐清如见引起了苏妙娘的注意,便继续吟诵起来:“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唐清如松了口气,结了尾。
“秒啊!!!”在座不知是谁竟激动地鼓起了掌,带动着全场皆哗然。
再看苏妙娘的反应,早已是泪流满面。
唐清如关切地问道:“姑娘怎么哭了?是裴某的诗姑娘不喜欢,吗?”
“不是,并不是。”苏妙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擦擦眼泪,笑着说:“公子是我的知心人啊!妙娘只是太过激动了,有些失态,公子还望莫要怪罪。”
“哪里,我怎会怪罪姑娘?我感谢还来不及。”唐清如笑着说:“能听到如此悦耳的琵琶声,是我裴某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在下感激不已!”
“裴兄好文采!”待唐清如坐下,欧阳江雪夸赞道。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些拙劣的作词而已,登不了大台面的。”
就连跟在唐清如身后的阿萌都不禁意外,原来小姐竟然是这样会写诗的吗?虽然她没有听得太明了,但是大概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想必是佳作了。
她惊喜地注视着谈笑风生的唐清如,感觉小姐自从落水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公子这般好才华,日后可要常来我们这里锦翠阁坐坐。”侍奉在一旁的淑儿媚声道。
“这里的乐曲这般悦耳,全都仿若天籁,在下自然是会常来的。”唐清如应付道。她的重点已经转到了苏妙娘身上。
她想,如此以为名震蓉城的歌妓,想必结识不少达官显贵,若是自己可与她交好,想必有机会结识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如此一来,自己便有机会打听到穿越回去的方法了。
转眼是下一首曲目,一首一首演奏过去,整个锦翠阁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唐清如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准备离开,她给苏妙娘使了一个眼色,苏妙娘微笑点头示意。
而后做辑,对欧阳江雪说:“在下先行告退,请欧阳兄继续欣赏。”
“好,那裴兄,你我二人来日再聚!”欧阳江雪回礼道。
出了锦翠阁,阿萌问道:“少爷少爷,您今日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唐清如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一声厉和打断:“主子要做什么,也轮到奴才来打探了吗?”
被吓了一跳的唐清如转身警惕地转身,只见一和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房檐上跳下,落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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