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抬起来,让坐在上首的大人们都看到她额角的伤,“少爷见我没有动,又踢了几脚,说是晦气,还说公主没弄到手,还死了个玩物,其实,民妇没有死,只是又累又饿,没力气动了,他有时候每日只给我们喝一碗粥。”
“后来呢?”有大人忍不住问道。
“民妇昏昏沉沉的,想要自己挣扎着起来,却还是动不了,然后听到有人说‘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们与你父亲的合作,会比以前更加坦诚、更加密切的,我们才能从那个该死的沼泽地出来,你放心,你不会白死的,你父亲和我们,都会替你报仇的!’……”
妇人话没说完,张将军就气得吃胡子瞪眼,“你胡说,你这个卑贱的刁妇,如此诬陷我,究竟是何居心?”
他噗通跪下去,“皇上,这是离间计,离间计啊,臣没有跟李思贤合作,没有,绝对没有,这刁妇胡说的,皇上,臣是清白的!”
堂内的各位大人,都面色怪异地看着他。
李拓州阴恻恻地,“丁大人,带人去找,朕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的肱骨大臣,朕的臂膀们,跪在宫门前,是为何事!是真的要造反吗?”
听得堂外跪着的人吓得直缩脖子。
君臣无声地或坐或跪,没人吭声。
而丁大人也行动迅速,在张府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带人冲了进去,然后就从张府救出来许多有气无力、身上伤痕累累的年轻美貌女子。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这些都是从张将军府里搜出来的?”
“当然,你没看见刚才那位大人带了那么多兵进去呢!”
“早就听说张府张少爷强抢民女,弄来不知道多少漂亮女子,原来是真的!”
“这么多人,要说张将军不知道,那才怪了!”
“他肯定知道的,你不见他平时都派了人保护自己的儿子?”
“看样子,那个妇人说的,是真的了!”
“可还是没有实际证据啊,他若是推脱,那这些女子可就惨了,”
自然也有从大堂赶到张府,一起来凑热闹的。
……
“皇上,受害人全部带到!”丁大人当时也吃了一惊,这里面的许多人,已经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了。
李拓州看着下面那群那跪就跪,似提线木偶般,没有自主反应的女人们。
“好一个张府、好一个张公子、好一个张将军!”他鼻孔都冒着要杀人的气。
“皇上,臣、臣完全不知道啊,都是那个逆子、那个逆子一人所为,臣毫不知情啊!”张将军哭诉起来。
“看来,这妇人说的,都是真的了!”有陪审的大人道。
她哭得厉害,声音惊恐,身子哆哆嗦嗦,是刚才被解救出来的其中一人。
“姑娘,你怎么了?”丁大人俯下身子,温和地问道。
刚才,就是他派人将这些女子救出来的,女子对他没有排斥,而是钻到他怀里,“有人、她、她要打我,要拿竹签扎我手,好痛,啊……”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往丁知府怀里躲。
丁知府老脸一红,“姑娘不要惊慌,现在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那女子却像听不到似的,抖得更厉害了,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不要打我,求求你了’之类的。
“姑娘说的是何人,你放心,我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这么多人看着,又不能把人推开,丁知府只能柔声哄着。
女子筛子似地抖了一阵,才哆嗦地伸出手,指着左前方的女子。
丁知府皱眉,“你是说?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怀里的人点头,害怕得紧紧靠在丁知府的怀里。
“那不是成家庄的那个小媳妇吗?怎么回事?”
“是啊,刚才不是说她也是受害者吗?怎么她成了打人的了?”
“说不定,那个张少爷是让他们相互鞭笞,以供嘻乐!”
其他人点头,看到这些衣着破烂的女子,纷纷点头,似乎是如此了。
“你只看到她背影,就能认得她?”堂上有大人问。
女子发抖的身子缩了缩,颤抖道,“她、她是跟在少爷身边的伺候的丫头,平日,若是少爷想看戏,就让她打我们!还有好多折磨人的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她还带着哭腔,声音有些抖,眼神中清明了不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
丁知府也愣了下,本来,按他的想法,是先定张英的罪,落实了,就可以牵连到张将军,没想到一个妇人牵出张将军投敌的事,本以为可以去再搜一次,搜出些证据来,不曾想,来了个反转,后来救出来的人说这妇人说谎,虽然没有明说,可她那个样子,比指着鼻子指证可有说服力多了。
那个妇人身子剧烈一震,众人以为她是因为露馅而害怕。
没想到,妇人不要命的朝着丁知府怀里的女子猛磕头,“月姑娘,求你了,放过我吧,少爷已经没有了,没有人会再让咱们互相残害了,求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让我回去看他们一眼好不好?我保证,什么也不不会说的,求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好不好?”
丁知府吓了一跳,慌忙推开女子,把那个月姑娘弄得摔在地上。
众人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月姑娘吓得一骨碌也跪向妇人,“琴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认出你的,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敢了。”她又对着丁知府狂磕头,“大人,不是的,我不认识她,我认错人了,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余下的女子却都是低着头,没有人说话。
被称为琴姐姐的妇人额头都流血了,却还在磕,“月姑娘,求你了,不要让他们去动我的儿子,求你了,我、我……”她怕得不得了,站起来,对着堂前的柱子撞了过去,幸好都站有侍卫,把她拉住了。
妇人疯了一样挣扎,“放开我,求求你了,放开我吧,如果我不死,我的丈夫、我的儿子,就会被她们害死了,她、她是张少爷的小妾,她手里有很多人的,跟张府的主子关系都很好,你们救了我,会害死我的家人的!啊!”她凄惨地哭着,然后又晕了过去。
而那个月姑娘,却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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