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从未有过一刻,心中竟觉得如此耻辱,但脸上仍然平静,淡淡的道:“如此,你可以将解药拿出来了么?”
“不不不。”凌夕收回了手,心情大好,“这枚解药我还要威胁陛下开城门呢!”
“凌夕!”
宋沐云惊呼出口,要知道开了城门意味着什么,元竟奇就会攻进京城,届时,还谈什么复仇,她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凌夕轻轻一笑,“姐姐生气啦!难得看见姐姐生气,我都快以为姐姐不会生气呢,不过姐姐就算生气也没有用!当日可是姐姐命人把我扔下悬崖的呢,若不是四皇子……”说到这里,凌夕的脸上出现一抹疯狂的爱恋,又继续说道:“若不是四皇子,我可能就被姐姐给害死了呢。”
宋沐云隐忍着怒气,只道:“我只恨当日没做的彻底一些,才让你活着回来!”
凌夕脸上的笑意顿时隐退,“怎么?后悔了?我告诉你,世上偏偏无后悔药吃!要我死?我偏就不死!我岂能让你如愿!另外,不要忘了,现在解药在我手上!”
宋沐云忽然后退一步,哈哈大笑,不屑的看着凌夕:“蚀骨散?只有一日的时间?凌夕,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些,我师父乃是昆仑云墨仙人,我善毒师姐善医,你真当我不知道这蚀骨散的作用么?你真当这蚀骨散世间只一枚解药?错!刚才只不过给你一条路,让你自己选,果然你不知好歹的选了这一条路!凌夕,好歹你我做了一场姐妹,要么你现在把解药交出来,省的我去请师姐,要么你就等着禁卫军进来把你碎尸万段!”
凌夕被这一番话说的脸上血色尽失,不停的摇头,“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宋沐云怜悯的看着凌夕:“怎么不可能?待到四皇子大权在握,还会稀罕你么?你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人,既没有显赫的家世又没有就绝世的美貌,凭什么会认为四皇子会真心实意的对你好?凌夕啊凌夕,你一直都被骗了!他一直都在利用你!”
凌夕惊慌的倒在地上,方才的得意全然消失,看着手上的白瓷瓶,再看着宋沐云:“你骗我!宋沐云!我要你不得好死!”
说完,一把上前想要掐宋沐云的脖子。
此时,一个粉衣的女子从殿门悄悄进来,看见这一幕,迅速飞身上前,不过一瞬的时间,就移至凌夕的背后,纤指点在凌夕脖颈后的死穴。
凌夕此时全身僵硬,整个人以一种凶恶的姿势站在那里,显然已经被云裳给定在原地了。
云裳这才对着宋沐云抱拳道:“主人,奴婢来晚了!”
宋沐云这才惨白着脸点头,从凌夕的手上掰出瓷瓶,恭敬的交给了元懿帝。
原来,在过去的那一刻,宋沐云便捏碎了作通信用的双生花。
而云裳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了困阻重重的养心殿,而不惊动禁卫军,可见其武功高深。
元懿帝拿过解药的同时,宋沐云则感觉浑身疲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元懿帝惊的赶快上前一步,唤道:“云儿!”
第二日宋沐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相府的那个雅致的小房间里了,而是另外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
嗯,若是不知道自己就是皇族公主的情况下,宋沐云一睁眼看到这么富丽堂皇的房间,多半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了。
但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起身,看见一直候在一旁的元懿帝,心中暖了暖,张了张口,却始终叫不出来。
元懿帝很快就清醒过来,看到宋沐云已醒,便又拿着一个靠枕让她靠着,如此亲力亲为,又是让宋沐云心头一暖。
“父,父皇,你怎么在这里?”宋沐云说实话还真的是不习惯有人盯着自己。
元懿帝原本冷肃的面容,也努力逼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没事,父皇这么多年没看你,就来多看看你。若是云儿不习惯……”
宋沐云抿唇一笑:“没事的父皇,凌夕呢?”
元懿帝摸摸宋沐云的头:“你这些年的事情姜志钦已告诉我了,云儿,你不要怕,以后有父皇在,没人敢欺负你!那个凌夕,父皇已经命人处置了。”
宋沐云点点头,看着这元懿帝疲惫的面容,叹了一口气,想起大家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觉得父皇和自己母后想必有一段轰烈的故事,否则如今的父皇也不会处处都找和母后面容相似的人进宫,想到这里,宋沐云小小的悲哀了一下,复而又想起孙战斌,便道:“对了,父皇,你和我讲一讲您和母后的故事好么?以前我总听别人的嘴里说出来。”
元懿帝怔了一下,许久许久没有人问过自己和她的故事了,此次听见自己的女儿这么说,也有一点恍惚,却是答应了下来:“我和你母后的故事啊,得从十七岁说起,那个时候你母后也不过十五岁,那个时候我刚登基,朝中有一些老臣总……”
别人说的和当事人亲口说的总归是不一样,当事人说的时候,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激动有甜蜜有后悔有心酸。
宋沐云微笑,里面穿着囚服的元竟奇趴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他缓缓的抬起头,许久没有见到外人的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可是看见来人的时候,脸上明显一愣,“你怎么进来的?”
宋沐云从一旁的刑具里面拿起一把刀:“就是这么进来的,本宫的好哥哥。”
好哥哥……
元竟奇眼中猛地一滞,震惊的看着她:“梨若?”
宋沐云微笑道:“你总算清楚了,可别再把本宫认错了!”
人在绝处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以为一些人是来救自己的。
譬如现在的元竟奇,连忙上前抱住宋沐云的脚:“妹妹!妹妹!快把哥哥带出去!只要哥哥得了皇位,妹妹,你就是长公主了,哥哥一定不会短了你的!”
宋沐云故作为难的道:“可是现在父皇也没短了我啊……”
元竟奇见有希望,忙道:“父皇如何待你,哥哥一定双倍的给你!”
宋沐云扬眉一笑,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开他的手:“可是,哥哥,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弑父,再者说,哥哥,若今日我答应了,难保日后你会不会如此对我!”
元竟奇怔愣的看着元竟奇,慢慢的阴狠的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哥哥想的那个意思。”宋沐云轻轻一笑,拿起手上的刀片,对着元竟奇,“难道你忘了么?前些日子是谁以山水斋斋主令派人来刺杀我的么?”
“你怎么知道?”元竟奇脸色一变,惊恐的看着宋沐云,不敢置信。
果然就是他了,宋沐云在心里默默想到,却道,“我自然是知道,我还知道这个斋主令并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另一个人交给你的。”
元竟奇脸色变换莫测,连连后退,开始怀疑起来,“齐元元那个贱/人告诉你的?”
齐元元……
宋沐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却没有显现出来,脸上仍然是笑:“你先别管什么贱/人不贱/人了,先担忧你自己,别忘了,哥哥,谋逆之罪可不轻呢!要想保全你府中上下老小的性命,就乖乖交代齐元元这个人!否则,哥哥,你千万要顾忌嫂嫂肚子里的那个未出生的小宝宝呢!”
听到小宝宝这三个字,元竟奇眼中似乎是闪过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沐云,果然齐元元那个贱/人没有说错,这个丫头果然城府极深!
想到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作恶多端的元竟奇眼中也闪过一抹柔情,咬牙看着宋沐云,恨声道:“你想要知道她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哥哥你总归是看不到了,不是么?”宋沐云依旧是轻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元竟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如何保证?”
“我还不屑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手!快说!”宋沐云有些厌烦的道。
元竟奇得到她的肯定后,才松了一口气:“齐元元此人,若说真了解也并非,我只知她素来爱琴棋,胸有谋略,样貌也倒算佳,最重要的是她是青国的人,至于是青国的什么人便不得而知了,应该是很受人尊敬的。”
青国的人……
宋沐云沉思了一会,便收手,看了元竟奇一眼,便和云裳一起出去了。
至于这个元竟奇,必死无疑,只是用不着她来动手!
殊不知,宋沐云走了以后,一名雪白衣衫的少年,迈着清冷的步伐,像是谪仙一般的走进了地牢,地牢外尽是倒在地上的狱吏。
元竟奇以为是宋沐云折返,看到眼前的人,吓的直直后退,“你,你是谁?”
“杀你的人。”那雪衣少年轻轻的道,“泄露的太多总归是要死的。”
说完,轻轻的瞥了元竟奇一眼。
只见元竟奇的眼瞳在那一刻慢慢的放大,由惊恐的眼神慢慢的失神黯然。
雪衣少年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出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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