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俊问：“你婆婆和东宇搬走了？”
封萧萧嗯了一声。
“搬到哪去了？”
封萧萧顿了顿，回答：“杜总家。”
“为什么要搬去他家？”
封萧萧瞥他一眼：“那搬到哪里？”
“我家比杜家更安全。”
“你认为我婆婆会搬去你家吗？”
洛家俊无言以对。
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周菲菲打的。
他出来接了，说：“我听见了，你现在去跟踪杜云峰。”
“怎么又要跟踪他啊？”
“看萧萧的婆婆和孩子是不是搬到他家去了。”
周菲菲嘀咕：“我还是愿意当服务员。”
“你先去看看，孩子要紧，有你当服务员的时候。”
他心里也很焦虑，也想快点查出洛家文之死的真相，但当务之急还是封萧萧一家三口的安全最重要。
“好吧，反正只要你给钱，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
洛家俊挂断电话回到病房，看见封萧萧又在发呆。
他走到病床边，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在想什么？”
封萧萧眨眨眼睛说：“我想出院。”
“不行！伤没好出什么院？”
“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你不是找了姓杜的保护他们吗？”
“可杜总也忙，我还是要看着他们才放心。”
“那把他们接到半山风景去，我来保护你们。”
封萧萧白了他一眼：“你明知道东宇他奶奶不会去。”
“那你就别说废话。”
封萧萧不作声了。
五点半，孩子放学了，封萧萧给冯素云打电话，得知杜云峰和她把孩子接到杜家了，她才放下心来。
但随着夜色临近，她又不安起来，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还是想出院。”她对洛家俊说。
“又怎么了？”
“我……我不放心东宇。”
“你倒底在不放心什么？不是你把他们托付给杜云峰的吗？”
“我不是不放心杜总，”她犹豫地说：“我有点担心他奶奶。”
“杜云峰的奶奶？”洛家俊皱眉：“你为什么担心一个老太太？”
封萧萧为了让他答应她出院，说出实情：“我第一次到杜总家里看杜总和洛家文打架的视频的时候，她奶奶看到我非常惊恐，就像见了鬼一样。”
“惊恐？”洛家俊的眉头皱得更深：“她为什么惊恐？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从没有见过她，后来杜云峰向我解释，他奶奶是因为看到我像她一个故去的老朋友，所以吓了一跳。”
“杜云峰奶奶的老朋友，如果还活着不也七、八十岁了？”
“嗯，我原以为她见过我母亲，但杜总说，他奶奶那位故去的老朋友已经过世三十多年了。”
“你妈才去世不过十年左右，她说的人不是你妈。”
“是啊，所以我很奇怪，想到她看见我恐惧的样子，我心里有点慌。”
“你怕她对东宇做什么？”
封萧萧点头：“我要守在东宇身边才放心。”
洛家俊想了想，说：“是比较奇怪，如果你像她的故人，她看到你应该是惊讶，不应该是恐惧。”
“是的，”封萧萧说：“我觉得她所说的这人跟她可能是仇人吧，不知道会不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担心她恨那个所谓的故人，因而转嫁到你身上？现在又借机报复在孩子身上？”
“嗯。”封萧萧点头。
“你真是笨，”洛家俊骂：“明知道老太太对你不怀好意，还敢让孩子住到她家去。”
封萧萧辩解：“我开始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行了，”洛家俊说：“你别着急，我去把他接到这里来。”
“我婆婆不会让你接走。”
“那你给杜云峰打电话，叫他送过来。”
封萧萧看着他：“我能明说是对他奶奶不放心吗？”
洛家俊不耐烦了：“你意思是今天晚上就要到杜家睡是吧？”
封萧萧别过头不理他了。
洛家俊知道自己又惹封萧萧生气了，赶紧想办法补救。
他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一阵，说：“行了，你别担心了，我找人去保护东宇。”
封萧萧的头转过来，说：“你找谁去？”
“就中午那个女保安。”
“可她怎么进入杜家？”
“保安公司有的是办法。”
他拿出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往出走。
封萧萧满腹疑虑地看着他的背影，给保安打电话，他为什么也要避开她？
洛家俊拨数字很慢，出了病房门才按下最后一个键，刚通他就大声说：“于小姐吗？”然后他关上了门。
周菲菲一听就知道现在需要她扮演保安的角色，马上变成于丽芬浑厚的声音，说：“我是于丽芬，请问洛总有什么吩咐？”
洛家俊将声音压低，说：“你想办法进入杜家，去保护孩子。”
“我进入杜家？”周菲菲吃惊得恢复了她的本来声音：“我怎么进去啊？有什么理由进去啊？”
洛家俊说：“办不到？”
周菲菲的声音又变浑厚了，平静地回答：“没问题。”
“要防两个人，一个是吕思广，另一个是杜云峰的奶奶。”
周菲菲不明白：“为什么要防他奶奶？”
洛家俊很不满：“你在部队的时候，也什么都要问为什么？”
“明白了，我这就出发。”
“我希望看到你和孩子在一起的照片或者视频。”
“行。”
洛家俊挂断电话，脸有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很想知道周菲菲能不能进入杜家，又怎么进入。
如果她连一个普通百姓的家都不能进入，洛家俊对她能不能查清秦跃军的情况就抱有怀疑了。
这对周菲菲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以她特种兵的身手，要进入杜家自然不在话下，但问题是她不仅要留下保护孩子，还要拍下和孩子在一起的照片或者视频，就相当棘手了。
这意味着她必须光明正大的进入杜家，还要在杜家住一晚上。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决定和杜云峰来个正面交锋。
周菲菲戴上红色假发，来到租车行换了以前用过的那辆蓝色敞篷跑车，上一次她为了帮洛家俊拦截杜云峰就是开的这辆车。
那时候杜云峰和她的车子发生了擦挂，她修了车后没有去找杜云峰，自己把修理费给了，现在她决定去收这笔钱。
周菲菲来到东江别墅区，这里有一个停车场，是为旅游观光的客人建的，她将车停下，步行往杜宅走。
天天跟踪杜云峰，她熟门熟路很容易就找到了杜家的别墅。
来到门边，周菲菲伸手按门铃。
门卫出来问：“你找谁？”
“我找杜云峰。”
“你是谁？”
“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门卫将信半疑，往天他只看见封萧萧来过，周菲菲第一次在这里出现，却自称是杜云峰的女朋友，不能不让他疑惑。
“请稍等，我向先生通报一声。”
“好。”
门卫回到岗亭里，给杜云峰打电话。
杜家客厅里，杜云峰、杜奶奶、冯素云三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陪孩子玩，又亲亲热热地聊着天。
杜云峰把冯素云婆孙接回来后，就让司机把他奶奶接过来了。
杜老太太看见冯素云喜出望外，小跑着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大妹子，你们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我真是想死你们了。”
冯素云说：“我也想你啊，可天天要接送这孩子上学，他妈妈又忙，所以这段时间没过来看您，今天一来就要叨扰您几天。”
“好哇，好哇，”杜老太高兴地说：“我早就叫云峰把你们接过来一起住，他说萧萧不肯过来，这孩子太见外了。”
两个老太太平时都是孤独的人，冯素云面前还有洛东宇解闷，杜老太太就特别孤独，这会儿有人陪着说话，就如打开了话闸子一般，关都关不住。
两个人从饭前聊到饭后，热络得不行。
杜云峰陪洛东宇玩，那孩子在这么宽的房子里跑来跑去，都玩疯了。
这会儿孩子跑累了，瘫倒在沙发上看电视，杜云峰摸到他背上湿了，叫他去洗澡，他说还没有玩够，等会儿再洗。
他妈妈不在面前管他，他没有平时那样听话，他奶奶也吼不住。
这个就叫“撒人来疯”，每个小孩都有这种情况，家里来个客人，或者到别人家做客，总是特别不听话一些。
杜云峰怕把他惹哭，也不敢强行拉他去洗澡，拿了毛巾给他擦身上的汗，又用干毛巾垫在背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见是门卫打的，接了：“什么事？”
门卫回答：“先生，外面来了一个小姐，说是您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杜云峰奇怪了：“我哪来的女朋友？”
杜奶奶和冯素云一起把头转过来，冯素云忙问：“是不是萧萧来了？”
杜奶奶也说：“是萧萧吧？”
杜云峰觉得不可能，因为封萧萧不会自称是他的女朋友，而且她又住在医院里。
但他还是试探地问：“是封小姐吗？”
“不是，”门卫回答：“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大概二十岁左右，很漂亮。”
“红头发，二十岁左右，很漂亮？”杜云峰一脸糊涂：“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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