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在她的身边养大。
她的感情向来很淡漠,可在这深宫之中,有时难免会觉得寂寞。
尤其是她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了,彼时是个小小婴孩的齐王,或多或少给她带来了些许的慰藉,让她支撑了下来。
单单是这一份感情,便极为不同。
皇后不希望听到齐王的噩耗。
太医端着宫人送来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给齐王喝下去。随后,他又仔细给齐王检查一番,确定无碍之后,留下一瓶药丸给内侍,嘱咐他们若是过了两三个时辰,依旧高热不退,便取出两丸药喂齐王服下。
叮嘱好了,太医便背着药箱离开。
皇后挥手屏退殿内的宫人,吩咐心腹守在殿门口。
殿内,只剩下皇后和齐王母子俩。
皇后静静地看着齐王的睡颜,恍惚发觉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端详过他了。自从他封王出宫立府,便鲜少再见到他了。
虽说他不是特别聪慧的人,也没有多么高深的手段,但他是个孝顺听话的孩子。
若是没有外出办差,但凡是请安的日子,都会进宫来请安。
若是出去办差了,会收罗一些物件捎回来给她图个新鲜。
每每看到她病情严重,便会急得团团转。
只要是她交代的话,就算他心里有别的想法,也会乖乖听她的话去做。
因为在齐王的心里头,她是他的娘亲。
皇后心尖酸涩,拉着被子给他盖在胸口,手心摸一摸他的额头。
齐王眼睫颤动着睁开眼睛,朦胧地看到皇后坐在床边,不禁红了眼眶:“母后,孩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后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掏出帕子给他擦一擦眼睛:“多大的人了,还在自个娘跟前落泪。”
齐王九死一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又在病中,乍然见到自己的亲娘,难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崇儿,母后的心愿是你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
皇后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希望齐王做一个闲散王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齐王,以至于齐王一门心思争夺皇位,为此险些丢了性命。
“您不是说儿臣是要做天下之主吗?不能将皇位落在淑妃母子手里,不然我们母子便会没有活路。”
齐王说:“儿臣一直谨记您的话,照着您的吩咐去做。等儿臣长大了,懂得一些利害关系之后,便觉得您说的不对,这个皇位必须是儿臣的。不止是淑妃母子,换作任何人登位,这北齐都不会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处。”
从他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那一刻起,便将皇位视作了囊中之物。
谁若是惦记皇位,便是他的仇敌。
可母后如今却说,希望他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
无非是在劝他不要去争皇位。
可他筹谋了这么多年,眼见皇位唾手可得了。突然之间,母后让他放弃,怎么甘心?
皇后听到齐王的话,别开了脸。
当年仪贞去世,她受到了打击,又郁结于心,缠绵病榻,始终不见好。
第二年秋,北齐帝组织了秋猎,并且带上宫妃一同前往。因为行宫建在皇家猎场的山脚下,北齐帝打算秋猎之后,在行宫小住一段时间,陪着她养病。
北齐帝带着大臣们在猎场围猎,而宫妃们则是留在行宫玩赏。
在这一日,淑妃给她的贴身宫婢下|药,陷害宫婢与侍卫私通。而她提前得知了消息,在淑妃带人撞破之前,先一步带人过去善后。
因为她缠绵病榻,手里仍旧紧握着统管六宫的权柄,而淑妃被北齐帝宠冠后宫,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
淑妃本来就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早便惦记着她手里的权利。
若是闹出她的宫婢和侍卫私通的事儿,便能给她扣上驭下无方,无力掌管后宫事宜为由,分走她手里的权力。
这一桩事儿,不过是后宫里勾心斗角的手段,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偏偏淑妃的腌臜手段,勾起了尘封在她心底的一件往事。彼时在东宫时,淑妃也曾用这种肮脏的伎俩,对付过仪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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