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蹙眉:“你呢?”
“我给你牵绳。”赵颐笑容温润地说道:“你不是说让我陪你吗?”
沈青檀怔怔地看着他,他总是会出其不意的给她惊喜。
只觉得心口被碰撞了一下,无法克制的生出一股悸动。
马夫装上马鞍。
赵颐扶着沈青檀上马。
她紧绷着身子,害怕摔下马,手指紧紧抓住两侧的马缰。
“别怕。”赵颐安抚道:“它很温顺,不会摔着你。”
沈青檀喉咙发紧:“好。”
她试着放松下来,可小马驹一动,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在嗓子眼。
直到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她的一颗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小马驹慢慢地走,沈青檀适应下来,彻底放松了。
和煦的春风拂面,她摸着小马驹的鬃毛:“二爷,我们再买一匹小马驹吧?下次我们两个一起慢慢地骑,欣赏一下西山的景致。”
赵颐抬头看向她明亮的眼睛,笑容烂漫,有一种无拘无束的轻松惬意,十分的夺目耀眼,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底。
他转头看向前方没有尽头的草地,只希望能与她一直走下去。
“好。”赵颐重复道:“我们一起慢慢地走。”
——
誉王府。
誉王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这封信是从青州传来的,往年卖盐引为他大肆敛财。
之后遇到天灾,卖盐引受到影响。
靖安帝下令,捐粮食可以买官,他们便又有了敛财的手段。
青州的庶民不必捐粮食买官,可以直接用银子买官。
誉王看到信里记载的银子数量,兴致缺缺,随手扔在火盆里。
王府詹事立即取来火折子,将信给烧了。
“殿下,青州的灾情,该结束了。”詹事忧心忡忡地说道:“持续四年时间,咱们年年谎报。朝廷如今还没有觉察到,那是因为天高水远。可这日子一长,总会出现纰漏。”
“青州的灾情是该结束了。”誉王目光沉郁道:“依你之见,可有别的良策?”
“大周各地灾情刚刚结束,关州的贪腐案爆发出来。我们不能再在灾情上做文章,否则会引人注目。”詹事献计道:“大周的庶民要服徭役,许多家境殷实的人,并不愿意去服徭役。”
誉王叩击桌面的手指一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若是有人不愿意服徭役,可以拿银子来抵。再让官府从这笔银子里头匀出一部分,雇佣其他百姓顶替他们服徭役。”
詹事斟酌道:“剩余的一部分,便都是咱们的了。”
“你向来深得本王的心。”誉王似笑非笑道:“愿意卖劳力,顶替其他人服徭役,可见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为了挣一口饭。倒也不必给他们银子,只给一口吃的作为酬劳吧。”
詹事一怔:“若是百姓不愿意顶替呢?”
誉王眸光森寒道:“这点小事,还需要本王教你们?”
詹事心中凛然,忙不迭地说道:“下官明白。”
“叩叩——”
门扉敲响,护卫在外说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誉王瞥了詹事一眼。
詹事连忙退出去,请护卫进书房。
护卫快步进书房,顺手关上门,拱手道:“殿下,属下查到赵国公府的赵二奶奶,雇人在调查青州灾情一事。”
誉王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赵二奶奶恐怕是从别处得到风声,昨日夜里便安排人前往青州调查灾情。”
护卫又说:“属下带人去追杀,那人十分狡猾,让他逃脱了。属下看到他的脸,请画师连夜画出小像,快马加鞭送去青州,让黎大人下令给青州各个关卡,缉拿此人。”
赵二奶奶?沈青檀?
誉王眸光阴鸷,凌贵妃不让他对上赵颐,可偏偏赵颐的人却是上赶着送死,便也怪不了他出手无情。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誉王扯着猩红的唇:“本王便成全你。”
他看向趴在榻上的赤狐,阴冷地开口:“杀了。”
——
沈青檀顾及赵颐的身子吃不消,只是绕着马场转了一小圈。
如今初夏时节,晒得她香汗淋漓,脸颊绯红。
夫妻俩回到忘忧楼,那股子既暧昧,又尴尬的氛围,已经消散了。
“你先去沐浴,别受凉了。”赵颐递给她一块帕子:“我没有出汗,待会再沐浴。”
沈青檀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脖子,皮肤如玉石般温凉,清清爽爽的。
果然没有出汗。
“那我先去沐浴了。”沈青檀朝他笑了一下,转身去内室。
赵颐却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抬手摸着脖颈,似乎还残存着她柔软的触感。
沈青檀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举动,给赵颐带去的震动,她取出换洗衣裳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枕头边的罗衫,立即塞进了衣箱。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没有浴桶,中间挖出一个池子,用来泡澡的。
她放下衣物,准备唤流月去提水。
蓦然,她看见墙壁上的东西,顿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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