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颐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眸光深幽地望着她的发顶。
沈青檀喝完水,喉咙舒服了许多,她清了清喉咙,咳嗽一声。
赵颐低声问:“还要喝吗?”
沈青檀听到赵颐的声音,疑惑地问道:“二爷?”
赵颐低低的“嗯”一声。
沈青檀抬眸望向他,脑子里仅存着书生找胭脂铺的女子买胭脂的画面。
她眼神迷蒙地问:“您要买胭脂吗?”
赵颐:“……”
手里的杯子险些拿不稳的落在地上。
“我……”
“不买,睡觉。”
赵颐怕她语出惊人,急忙打断她的话。
沈青檀听到他有些凶的语气,脸上的表情垮下来,恹恹地躺在床上,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背对着赵颐,拉高被子蒙住脑袋,不打算再理他。
赵颐望着她的背影,从头到脚都散发出“我在生气”的气息,不禁有些无奈地揉一揉眉骨。
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熄灭油灯,重新躺在她的身边。
赵颐心里没想好道歉的话,又担心她闷坏了,便侧对着她,伸手拉下蒙住她脑袋的被子。
被窝里的人儿突然转过头,她的唇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柔软酥痒的触感涌向心口,赵颐的手似麻痹了,眸光幽深地盯着她水润的红唇,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下一刻,她抱着自己伸到她面前的手臂,微微仰起脸,水润润的眸子望着他:“你哄哄我,我就原谅你凶我。”
赵颐垂眸望着她娇软的模样,僵硬的身躯放松下来,眉眼不自觉变得柔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他哑声说道:“我没有凶你。”
沈青檀“唔”了一声,像是一只被顺毛舒服了的小奶猫,两只手抱紧他的手臂,蜷着身子往他身边缩了缩。
赵颐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嫣红的唇微微翘着,似乎被他这般哄好了。
自成亲以来,她第一次这般亲近他,依赖他,他的一颗心变得柔软。
赵颐拉开自己的被子,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之前他以为流月说的是她会折腾人,倒是没想到她会变得黏人,容易受委屈,娇气得很,要哄着,宠着。
鼻息间盈满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赵颐闭一闭眼,倒觉得也算是一种折磨。
——
翌日清晨,窗外一缕阳光透过明瓦照入内室。
沈青檀的手从被窝伸出来,揉着眼睛醒过来,见自己睡在床边,惊觉自己睡在赵颐的被窝,脑袋枕着的也是赵颐的枕头。
她懵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半点都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她昨夜发酒疯,强行霸占他的被窝?
沈青檀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得一干二净,倏然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搜找着赵颐的身影。
内室不见人,她来到屏风处,外屋也不见他的人影。
沈青檀正要叫流月与听雪进来,身后浴室传来动静,她转身望过去,便见赵颐裹挟着一身水汽出来。
他身上只穿一件白色的中衣,墨发半干的散落在背后,手背抵在唇边咳嗽几声。
沈青檀抿着唇瓣,见他显露出一夜未睡好的疲惫,心里愈发有些心虚。
“我……”
“穿鞋。”赵颐垂眸望着她雪白秀气的双足,眉心一拧,从脚踏板取来她的绣鞋,放在她的脚边:“地上凉,当心受寒。”
沈青檀脸颊通红,脚趾抠了一下地,慢吞吞地穿上鞋,嘀咕道:“早上寒凉,你身子骨弱,为何沐浴?不怕受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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