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与老夫人想维护表面的平静,便会“相信”二夫人的这一番说词。
反正她没想过一下子扳倒二房,赵国公对他们失望了就好。
失望的次数多了,再压上一根稻草,二房的气数便尽了。
何况,她白赚了九万两银子。
沈青檀感激地说道:“那便劳烦二婶,您赎嫁妆的银子,我私底下给您。”
“没几个钱,就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送给晚辈的新婚贺礼。”
“长辈赠的东西,我若是推拒了,便显得不恭敬了。”沈青檀向二夫人行一礼:“二婶,您这一份恩情,檀儿记在心里。”
二夫人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吩咐身边的婢女几句。
婢女出去片刻,便有小厮抬着嫁妆进来,一个个箱笼摆在屋满屋子,齐齐将盖子打开。
二夫人扫了一眼流光溢彩的金银珠宝,心脏抽痛:“侄媳妇,你仔细清点,这些嫁妆可有问题。”
沈青檀随意看了两眼,笑盈盈地说道:“二婶,您办事我放心,不必再细看。”
二夫人笑了笑,重新落了座。
赵国公从老夫人这儿得知事情始末,二夫人这般拙劣的借口,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沈青檀却是为了顾全大局,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反而顺势揭了过去。
她的处事手段,颇有宗妇的风范。
赵国公告诫道:“自古以来独木难支,你们同气连枝,齐心合力,家族方才能兴盛。”
沈青檀与诸位长辈一同起身:“谨遵父亲/祖父教诲。”
大老爷与大夫人眉目舒展,十分自在。
赵颐神色淡然,偶尔压着声闷咳。
二老爷与二夫人绷着脸,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明白是在敲打他们。
沈明珠惧怕赵国公,始终低垂着头,半个字都不敢说。
赵珏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心里想着军粮一事。
三老爷与三夫人是庶出,性子有些怯弱,若非必要便是在自个院子不出门,此刻面对这有些压抑的氛围,更是恨不能当成隐形人,就怕大房与二房的战火,烧到他们的头上。
沈青檀不动声色地打量众人的神色,视线落在角落里的两个人身上。
四老爷相貌随了赵国公,剑眉英挺,黑眸锐利,身材高大挺拔,却不显得粗犷,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里,自有一身不可忽视的气势。
四夫人是个标致的美人,眉如远黛,眼若秋波,唇似樱桃,削肩细腰,在旁边四老爷的衬托下,更显纤柔脆弱。
夫妻俩一个看左,一个看右,无意间一个对视,便又一齐冷漠的转开眼。
四夫人似乎觉察到她的打量,抬眸望了过来。
沈青檀与她目光相对,不禁愣了一下。
四夫人轻蹙眉尖,没有情绪的移开视线。
沈青檀记起来了,四夫人是吏部尚书的嫡幼女,原来是要入宫为妃。及笄礼之后进山礼佛的时候,被山匪给掳走,失踪了三天两夜,后来是被四老爷救回来,匆匆嫁进了国公府。
四夫人一个嫡女,嫁给一个庶子,分明是不满这桩婚事。
四老爷也不见得多满意。
夫妻俩这是相看两厌。
她在胡思乱想间,赵国公提起军粮一事:“我手里筹集了十五万石粮食,需要人马运送到北境。”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赵国公,全都有话要说。
大夫人心跳的飞快,粮食不是赵珏筹齐的,那不一定是赵珏护送。
她频频朝大老爷递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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