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一把将我从柳卿卿跟前推开,“傅长宁,你干什么?”
我后腰撞到桌角,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但我没表现出来,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打着手势同燕绥说,“这是宫里时新的妆容,我好心与柳姨娘分享,侯爷怎么这么凶?”
柳卿卿死死抓着燕绥的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指着我,“侯爷,不是这样的,公主她、她分明是嫉妒妾身嫁给了您才将妾身毁了容貌……呜呜呜,妾身不活了……”
我冷冷一笑,柳卿卿平日精明得很,怎么今日这么糊涂?我和燕绥如今的身份,从前的事是能拿出来随意说的么?
燕绥回头睨了柳卿卿一眼,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拽着我往外走。
我身边两个丫鬟都慌了神,在侯府的地盘上又不敢反抗燕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燕绥拉走。
燕绥将我带到书房,房门一关,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推向后头的书案,他大力压着我不准我起身,表情森冷可怖,“公主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要本候时时耳提面命?”
我挣不脱他的压制,抬手打掉他书案上一只花瓶,以作不满。
我妒忌过柳卿卿,那时候我还是李佳人,我妒忌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爱情,我妒忌她得到的是燕绥的爱。
现在……我妒忌什么?难道要妒忌她那张毁掉的容貌么?没了那张脸,我看她以后还怎么讨得燕绥欢心。
可我并不高兴,因为燕绥,这个我爱到深入骨髓的男人,捏着我的下巴说,要让我为他女人的毁容付出代价。
上次柳卿卿流产,他对我已动杀心,这次又怎么会轻饶了我?
燕绥的手掌贴着我的脸往下握住了我的脖子,我定定地看着他,那张我日思夜想过的俊脸上浮现的是冷若冰霜的神情。
我双手挣扎扑打着燕绥的手腕,掐了他好几下,燕绥不为所动,警告道:“趁手的武器有很多,一个公主没了,本候还可以换下一个,傅长宁,你目中无我,矫揉善妒,这样的公主怎么讨得赵国喜欢,为我完成大业?”
燕绥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外进来,跪在燕绥身后,“侯爷,出事了。”
燕绥手上的力道小了一分,我试图从他眼底看出半分悔意,但却只有无尽的冷酷,我忍住鼻尖的酸楚推开他。
我扶着书案咳得厉害,燕绥纹丝不动。
黑鹰是燕绥早年在汴京偷偷养着的一支暗卫,传闻各个武功卓绝,行踪诡秘。地上跪着的那人,叫做明镜,是黑鹰的头目,也是燕绥的亲信之一。
当年明镜护送我回汴京,传信联络,杀人埋尸,明镜没少帮我。只是暗卫与燕绥有生死契,他真正的主子只有燕绥一个。
明镜把头压得很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户部江侍郎被密诏入宫,这是江侍郎进宫之前留给侯爷的信。”
燕绥将信展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信上定然写着“以死明志”四个字。
一国户部掌管民生,油水肥厚,户部尚书表面瞧着外强中干,实则是个傀儡,真正掌管户部的还是江侍郎这个二品官。
而江侍郎在朝中属于中立派,实际上早就被定北侯收入门下。只不过,这两件事在朝中无人知晓。
江侍郎被密诏入宫,必然凶多吉少。他若是死了,等于断了燕绥一只胳膊。
我看着燕绥面上露出几分诧异和怒气,将手里的信纸砸到明镜身上,“谁做的?”
明镜几乎要趴到地上,不敢出声。
我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捡起地上的信纸,燕绥一把捏住我的手腕,不可置信地问,“是你?”
他墨眉轻皱,眼底终于有了我的影子,真是出了事才记得我是谁啊。我在汴京两年经营,燕绥的布局谋划晓得十之八九,要不是燕绥逼得太紧,我也不想出手那么狠。
我甩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脖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摆了摆手,“怎么会是我呢?我不过一介蝼蚁,哪里敢动侯爷的人。”
燕绥冷冷笑了一下,“别人兴许不敢,可你,傅长宁,你恨不得将本候扒皮抽骨,本候的事你知晓甚多,不是你还会有谁?”
“我还以为侯爷眼瞎了看不到别人的爱,也看不到别人的恨呢。”我掩唇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落了,燕绥上前靠近我,我抬手止住他的步子,“只要侯爷跟我回宫,江侍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若我不肯呢?”燕绥下颌绷紧,眸光好似要吃了我。
“江侍郎一死,侯爷可就没那么多钱养着燕家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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