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族长不必为难,我愿意代替赵家族人去参加漠北边境的战争。”季晨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什么?”
“这……”
“……”
顿时堂中所有人都微微一惊,凡灵儿闻言急切地说道:“不行!父亲,季晨是为了救我才将赵红樱打伤地,如果赵家一定要一个交代,那……我愿意嫁给赵红樱。”
“不行!”季晨立即说道:“不管我是为了谁,赵公子终究是我打伤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委屈了凡小姐。”
凡墨眉头一皱:“季晨,你可知道参加漠北地边界战争意味着什么吗?”
季晨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自数千年前至今,我们东洲与漠北的战争就从未停过,在那个持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古战场上,从来没有一站到底的人,所以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凡墨问道。
“我确实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如果这条命是我在意的人牺牲自己换来的,那我情愿不要。”季晨目光坚定的说道。
赵家族长瞳孔一缩,显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下人会是个如此刚烈之人,他之所以定下这样要求也是临时起意,只是想要驳一驳凡墨刚刚所说的话,其实他此行的目的主要还是想让赵凡两家的婚约提前。
因为他的儿子已经废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多少是赵家理亏,所以自己只是想要将之前定下的婚约提前,然后将把他儿子搞废的人处死来挽回赵家的面子,这也没有太过分。
只是事情的变化完全和赵家族长所预想的不一样,他没想到凡墨会死保这样一个下人,就算这个下人身怀异火,但是星阁已经下令处死了,他也不应该敢与星阁违抗。
凡灵儿连忙跪下,对着凡墨说道:“父亲,季晨是无辜的,他也不应该被当作牺牲品。”
“灵儿!”季晨伸出手,他头一次这样称呼凡灵儿,而一向只准自己亲近的人才能这样称呼她的的凡灵儿此刻却丝毫没有露出反感的神情,相反在她心中甚至还有点欣喜。
当凡灵儿转后望向季晨时,他又突然低下了头:“师,师傅,人是我打伤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凡灵儿泪水汪汪的望着季晨,然后突然呵斥道:“你是蠢货吗!?我和赵红樱的婚约早就定下,就算不提前我也迟早会嫁给他的,何故需要你在这自作多情,平白搭上一条性命!”
“令千金所受极是啊,反正迟早这门亲事都要成,何不提前一点,这样不就和和气气的解决此事了吗?“赵族长连忙附和着对凡墨说道。
凡墨皱着眉头并未理会赵族长,赵族长没有得到回应,只得尴尬的咂了咂嘴坐正身体。
“一年之后的婚约是你的事,但是如果因为我让它提前了那这就是我的事了,我不会让它提前的。”
季晨狠心说道,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凡灵儿。
凡灵儿听到季晨的话后,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
“我不管,你不能去参加漠北的边境战争,我是你师傅,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就和你解除师徒关系,你和我再无瓜葛。”凡灵儿流着泪说道。
“如果非要这样的话,那就解除了吧。”季晨拼命的压抑住内心的伤痛,让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能够显得更加不在乎。
凡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季晨你真的决定了吗?“
季晨点了点头:“我决定了。”
凡墨咬着牙低头犹豫了半天:”好吧,既然你意已决,那只好这样了,你不要怪我心狠啊。”
“是我自己的意思,没道理连累凡家其他人,凡族长不必内疚。”
凡墨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赵族长:“如何。”
赵族长一锤桌子,然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真是个好小子。八日之后,你们自己把人送过去吧!”
说完,赵族长便对座椅上的几人吼了一声:“我们走!”
然后赵家一行人便带着躺椅上的赵红樱走出了大堂。
凡灵儿呆呆地愣在原地,泪水从眼角流到脸颊,再掉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
“为什么,问什么你要答应,你知道边境战争有多残酷吗?你会死的!”凡灵儿冲着季晨咆哮道。
季晨一脸悲愤的望着地面:“我先回去了,时间到了还请凡族长派人通知我一声。”
季晨对凡墨说完便径直走了,留下满脸泪渍的凡灵儿和背手而立的凡墨,以及议论纷纷的凡家长老们。
“父亲。”凡灵儿抹了抹泪水对凡墨叫道。
凡墨背对着扬了扬手:“在季晨和你之间我只能选你,之前与赵家定下的婚约我会想办法,总之,为父绝对不会让你嫁给那样一个废人的。行了,你下去吧。”
凡砚也从后面走出来拍了拍凡灵儿的肩膀:“听你爹的话,你爹也是为你好,你先回去吧。”
凡灵儿看着凡砚,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然后低头飞奔了出去。
待凡灵儿走了之后,凡墨大手一挥,让座上长老也纷纷退下。
凡砚走上前:“这季晨就真的派去边境送死吗?”
“哎,我也无奈,赵凡两家的婚约无论如何都要取消,只是现在正是凡家提升实力一举把叶家踩在脚下的时候,我们还很需要赵家的支持,所以面对这样的抉择,我只能弃车保帅了,正好星阁也要此人的命,倒不如让他去边境自生自灭吧。”
……
三日之后的中午,凡砚突然来到了季晨的住处,他轻叩两下房门,季晨便起身打开了房门。
“凡大人?”
凡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说关于边境战争的事,再过几天你就要被征召了,为了避免你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吃亏。”
“哦,那谢谢凡大人。”季晨连忙谢道。
“关于边境战争的事很复杂,内容也很多,我们进去说吧。”
“好的,凡大人请。”季晨推到一边,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屋中,凡砚拭了拭圆桌之上的灰尘,又拭了拭座椅上的灰尘然后坐下:“这个住处你不长呆啊。”
“呵呵,来这之后就一直和灵儿在城外修炼,除了晚上睡觉,基本是没怎么在这呆。”季晨挠了挠头。
凡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来是好心将你收留到府中,没想到到头来是害了你。”
“凡大人哪里话,如果不是你好心收留我的话,估计我早就饿死街头了,况且来这府中多时,都是你一直关照我,我谢还来不及呢。”
凡砚哈哈一笑:“季晨啊,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将你留到府中了吧。”
面对凡砚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季晨表情瞬间凝固。
什么情况?这笑面虎是要摊牌了?难道是知道自己要走了,而且一去不复返,所以直接想强行抢夺?季晨心中疑惑,身体也开始警觉起来。
凡砚说完那句话后就目光冷冷地看着季晨,季晨身体慢慢紧绷,打算随时护住背上的魔剑。
谁知凡砚又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被紧张!虽然我一开始确实是在打你身上宝贝的主意,但是你知道我身为凡府二把手却为什么没有硬夺吗?”
季晨咽了口唾沫:“为什么?”
凡砚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那宝贝我只看一眼就知道绝对不凡,在你初次进城时我确实是打着它的念头,但是我凡砚也绝对不是坏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况且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你也是感到十分亲切,是真的将你当作晚辈来看,所以你不必担心。”
“果真?”
“当然。”
季晨看着凡砚真诚的眼神,不像是在说假话,心也就渐渐放了下来。
“其实说实话,这么久的时间里我都对凡大人有所提防,现在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季晨羞愧的说道。
凡砚很大气的摆了摆手:“我理解,独自一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所提防是好事,这样的习惯以后也要一直保持着才好啊。”
“谨记凡大人告诫。”季晨感激的说道。
“哎,在这还没呆多久,你就要离开了,还真是让我有些愧疚啊。好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季晨点了点头。
“你听说过东州和漠北的边界战争吗?”凡砚问道。
“未曾听闻。”季晨回到。
“这边界战争其实是漠北数千年前实力增强而引发的,像是南荒一直以来都和我们东洲实力相当,所以两境都十分的和平,但是漠北随着千年前实力大增,便开始打我们东州领土的主意,战争也就爆发了。”凡砚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两个境土之间的争斗是十分激烈且长远的,那场战争一开始便再未停止过,两个境土中的城池不断为战场输送供给和士兵,所以战场上的人都是不死不休,这也就是为什么灵儿不让你去的原因了,因为去了,就意味着你必定战死,这只是时间长久的问题。”
“那为什么不停止这场战争呢?”季晨问道。
“战争这种事,尤其是巨大的战争,一旦打响,除非分出胜负,很难再平息下来。”凡砚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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