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感应着空明戒之中,已经陷入沉睡的将臣,歩秋雨一时之间,倒是有了一种寂寞的感觉。这不是那种孤独的寂寞,更像是一种对于曾经战友,离别的惆怅。
自从收服将臣,到他开启灵识之后,将臣一直是歩秋雨最为亲密的战友。虽然平常将臣总是在空明戒之中,和歩秋雨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不过每次歩秋雨遇到危机的时候,他都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与歩秋雨并肩作战。
此刻突然听闻将臣要陷入沉睡,而且还是那种很可能就此消失的沉睡,这让歩秋雨难以释怀。不过他却没有试图阻止,因为他知道,将臣的存在,一定有着一些必然性,而这次与青帝玄珠的融合,就是必然性的一种,所以他只有相信将臣,相信他在不久的将来,会以更加强大的姿态,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通各中关键后,歩秋雨展露出一丝笑容,快步踏上阶梯,向着暗门的入口走去。
“小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步妈妈正在家中收拾家务,看到歩秋雨从暗门走上来。都说知子莫若母,看着歩秋雨意味深长的笑容,步妈妈立刻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刚才有些想不通,现在好了!对了,妈!这扁鹊居这么干净,您就别总是操劳自己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灵芝她们在嘛!”歩秋雨看着步妈妈在那东扫扫,西弄弄的,赶紧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扫帚,一边帮忙一边说道。
“唉……你妈妈我啊,是劳碌命!没事就喜欢动动!再说了,灵芝她们都是大家闺秀,也不适合干这个!所以都被我打发去院子里了!”步妈妈欣慰的看着儿子帮自己扫地,笑着说道。
歩秋雨无奈的轻叹一声,正准备继续扫地,却是突然被步妈妈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小雨我问你,那四个丫头,你到底最中意哪一个!”
“妈你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个来了?”歩秋雨哪能不知道母亲想的是什么,虽说有着前世记忆的自己,对于一夫多妻只觉得稀松平常,不过步妈妈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华夏妇女,脑海中早就烙上了一夫一妻的烙印,所以有些事情,歩秋雨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甚至干脆引开话题。
“你还说,那四个丫头都那么优秀,你要是不趁早选一个,只怕都要被你耽误了!你啊!难不成就这样一直吊着人家?妈妈老了,还指望着抱孙子呢!”步妈妈见歩秋雨闪烁其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深邃了。
看着母亲脸上的褶皱,歩秋雨内心突然一阵酸楚。步妈妈如今不过刚刚才四十出头,可是因为常年的劳累,两鬓早就斑白,看上去如同六十岁的老妇人一般。
虽然歩秋雨有着一身高明的医术,不过对于人的衰老却是束手无策。不过好在如今能够炼丹的他,可以炼制出洗髓丹这种洗经伐脉的丹药,只是步妈妈的身体承受能力有限,所以歩秋雨这段时间也都是将洗髓丹化在水中稀释后,给她服用。
“妈,我心里有数的,对了,我帮您弄的那药,您有喝吗?”歩秋雨清扫完地上,本就不多的灰尘,慢慢扶着步妈妈走到了红木太师椅上坐好,轻声询问道。
“有喝有喝,小雨啊,妈妈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学来的医术和本事,不过你长大啦!越来越像他了,当年他也是普普通通的来到我身边,然后突然就有了神奇的本事……”步妈妈摸着歩秋雨的头,不由得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他?妈妈,你说的是父亲?”歩秋雨马上问道。
“是啊!你以前很内向,我一直觉得你是随我,可是如今你长大了,我才发现,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孩子。和他一样正直、神秘,我是你妈妈,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不过我从来没有问过,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注定会不凡。”步妈妈笑着拍了拍歩秋雨的脸蛋说道。
歩秋雨听到步妈妈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重生后的变化,步妈妈都看在眼里,不过可能因为曾经的那个神秘父亲,加上母亲对儿子的信赖,所以才让步妈妈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里,歩秋雨立刻想起了江尚送给自己的那把短刀,他马上将手伸到背后,从空明戒中取出短刀,递到了步妈妈的面前说道:“妈!您看看,这是什么!”
步妈妈一见短刀,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她双手颤抖着慢慢伸向短刀,将它捧在自己的手心里,眼中泪光闪烁,半响,她才轻拭眼角,看向歩秋雨说道:“小雨,这刀你是从哪得来的?”
“一个月前,江家的家主江尚找过我,这把短刀就是他送给我的!说是父亲的遗物!”歩秋雨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母亲激动的神情,显而易见,江尚应该是没有说谎,如若不是看到父亲的遗物,只怕母亲不至于会如此失态。
“他?他找你干什么?”步妈妈一听到江尚的名字,立刻激动的抓住歩秋雨的胳膊问道。
“哦,他说我父亲是什么魔门中人,希望我去魔门接管门主之位,不过我觉得他所言不尽其实,况且我本身就对什么门主不感兴趣,所以拒绝了他!”歩秋雨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边。
步妈妈认真的听完歩秋雨所说的每一个细节,然后才说道:“小雨,你长大了,很多事情妈妈本不应该干涉了,不过你父亲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合进去,不然我怕你和你父亲一样……”
说到这里,步妈妈仿佛又触碰到了什么敏感的地方,变的泣不成声起来,歩秋雨见状赶紧安慰,直到步妈妈重新恢复镇定,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妈,照您先前这么说,这把短刀真是父亲之物?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能和我说说吗?”
“你父亲叫做步凡,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不凡的人!当年我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他却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喜欢我!当时我觉得他有些傻气,不过也被他霸道的表白吸引了。”步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满是柔情的抚摸着手中的短刀。
“你父亲很冷漠,很孤傲,我们在一起后,他的性格也得罪了很多人,不过每次事后,那些人都不敢再来找他的麻烦。再后来,我就有了你,当时我还是未婚先孕,我很害怕,不过步凡却是很高兴。他答应给我幸福,答应要和我一起看着你出生。”说到这里,步妈妈看向天花板,眼神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忧伤。
“可是,没多久,步凡失踪了!我到处找都没找他,很多人都说他是不要我了,不过我知道步凡不是那样的人!再后来你外公外婆也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他们顾忌面子要我打掉,我不肯。随着我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学校将我开除了,你外公外婆也迫于家里和外界的压力,将我扫地出门。我只有带着你,孤身一人去了应天!直到江尚找到我……”
歩妈妈提到江尚的到来,突然表情痛苦起来,两行清泪流出了眼眶,歩秋雨赶紧拿来纸巾为她擦拭,不过却被步妈妈抓住了手说道:“小雨,你知道吗?那天江尚过来,说要接我去什么江家!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步凡可能死了!因为他们……他们在一处悬崖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还有步凡的衣物……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一直盼着步凡能够回来,但是他们摧毁了我的梦!我的步凡没有死!没有死!”
“妈,您别伤心了,身体要紧!”歩秋雨见母亲情绪过于激动,赶紧反手抓住她,一道道无极真元渡了过去,帮助她平复心情。
好半天,步妈妈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妈妈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甚至想到了死!不过妈妈不能死,因为妈妈还有你,你是无辜的,所以妈妈要生下你!好在你一直很听话,很懂事!要不是你告诉妈妈,妈妈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父亲是什么魔门的人,不过妈妈要告诉你,无论如何,妈妈爱你,妈妈不希望你走上你父亲的路,知道吗?”
“妈你放心,我刚才就说了,我本就没有想要听那江尚的话!”歩秋雨点头答应道。
步妈妈见歩秋雨答应,这才重新将手中的短刀放在歩秋雨的手上,说道:“这柄短刀,是你父亲当年随身携带的贴身之物。如今你拿着,也算是物归原主。只是当年你父亲说过,这把短刀有着特殊的设置,只有他一人才能拔出来,所以你只怕只能做个纪念的物件了!”
“恩,也好!妈你也累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歩秋雨接过短刀收好,然后慢慢将步妈妈搀扶到里面房间的床上,将被子盖上,这期间他稍微用上了一些迷魂之术,很快步妈妈就步入了梦乡。
看着入睡后,眼角依然带着些许泪痕的母亲,歩秋雨叹息一声,慢慢走出了房间。
“步凡,外公外婆,还有短刀之迷。看来这里面只怕还有很多东西,母亲都没有和我细说啊!只有他自己能够拔出来……吗?”歩秋雨取出短刀再次打量了一番,然后重新收进了空明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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