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姐姐。”丁希察觉凌云容的身子不对劲儿,急忙上前将人扶住,问道:“你没事儿吧?”
凌云容现在很不好,方才她情绪激动之下脚底生风的赶了过来,又与杨光耀动了气,这会儿她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小腹间也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到了这会儿,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子是出了问题了,便任由丁希扶着,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抵在他身上,虚弱的说道:“扶我回南苑。”
那些被她救下的一众奴仆们,眼里虽含着感激,但却无一人敢上前。
“是我害了他们。”出了慧院,凌云容虚弱的说道,“若不是我那一夜没有完全看清那人的长相,也不至于连累了他们。”
“凌姐姐,快别说话了,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杨光耀的不是,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丁希担忧的看着凌云容,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精壮有力的血放出一部分来给她似的安慰道。
“哎,凌姐姐……”
然,他说着说着,倚在臂弯里的人突然就晕了过去,丁希霎时慌了神,大声的喊叫着。这杨家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凌姐姐晕倒的这地儿又看着比较偏一些,这可如何是好?
“吱呀……”他们身旁的一道小门突然被打开,是穿着一身素服的二夫人。
“求你救救我家姐姐。”丁希看见了人,当即求着。
说来也巧,凌云容晕倒的这个地方正好是馥院的后墙外,二夫人每日的这个时候都要在后院待上一待,照料照料花草的同时也能静静心。
听见了呼救的声音,原本已经决定再不闻窗外事的二夫人终究还是心软了。
“是她?”二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凌云容的脸庞上,略微诧异。转眼又回归了正常,说道:“快将人抱进来吧。”
好在二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府里就养着大夫。彩瑶得了令去请大夫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二夫人又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带了大夫回来,一看见躺在榻上的那一张脸,眸底霎时震惊。
竟是她?
“你们都出去吧。”素来温婉的二夫人好像对凌云容的事非常谨慎,大夫诊脉的时候,秉退了屋里所有时候的人。但丁希是个忠心的孩子,他执意要守在凌云容的身边,不是李家的人二夫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所以便默许了他留在屋子里。
坐在床榻边撵着下颌的一撮山羊胡的大夫诊了半天的脉,最后竟得出了一个看似很荒谬的结论,他站直了身子,又揖了揖手说道:“夫人,这位姑娘是有了身孕啊,而且至今已有三月,看这情况,方才应该是动了胎气了。”
什么?
二夫人和丁希同时都被震惊到了。
丁希年少气盛的最沉不住气,直接举了佩剑架在那大夫的脖颈上凶狠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呢?我凌姐姐怎么可能会有身孕?”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可是清楚的指导,杨光耀到现在连她凌姐姐的手都没签到过。
“小公子息怒,息怒啊。”大夫战战兢兢的求着饶,说道:“事关重大,我怎敢胡言乱语?这姑娘确实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且看起来应该是怀了身子之后一直心情忧郁没能好好的休息,再加上饮食调理不当,所以胎象极其不稳。”
丁希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揪住大夫的领口道:“你再瞎说信不信我废了你?”
“我所言绝对属实,二夫人若是不信,可随意找来一位大夫再诊。”
见丁希简直油盐不进,大夫将目光转移向了一直沉默的二夫人。
而二夫人这边的惊讶程度,其实完全不亚于丁希,听见有人称唤自己的,她的神儿才回了来。她看了看丁希,示意他先将人放了。而后转身看着凌云容,她记得,她向他打听过阿丘的消息,也记得,上一次绿绮阁的人为了能帮她从慧院里顺利的出来甚至不惜兵行险招大动干戈。
二夫人缓缓的走向了凌云容,她坐在床榻边,伸出手牵着她的手,又将她二千多额碎发给别到耳朵后面去,仔细观察之下,她的眼眸里闪着光,像是遇见了一件自己期冀已久但希望彻底幻灭但突然间又看见了的事。
“二夫人,这位姑娘确实是有身孕了,而且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妙,您看,若是要保这孩子的话,我立刻开方子。”
“开方子吧。”二夫人柔柔说道,她相信,,她也是想要保住这个孩子的。
凌云容的上下眼皮微微动了动,有人在抓着她的手,朦胧之间,她看见了一个轮廓,一个很像阿丘的轮廓,对了,还有什么,什么身孕?孩子?
她彻底睁开了眼,发现坐在床榻边的事二夫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要做起来,但被二夫人摁住了,“好孩子,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二夫人说着,语气里满是慈祥。
凌云容有些不大确定,问道:“我?是我有了孩子了?”
二夫人点了点头。
那一夜,阿丘消失前不久的那一夜,草场的缠绵悱恻,竟一次就中!
凌云容很欣喜,几乎是喜出望外。她乖乖的躺好,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的葵水向来不准时,加上阿丘消失之后她整日忧心,所以没在意。还有前几次,前几次她一看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吐,原来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害口。
如今再想来,当真是凶险万分,曾经稍不留神,稍不留神她就会失去这个孩子。
“凌姐姐?”丁希看着凌云容的反应,眼底更迷惑了。那是一种慈爱的表情,透露着一种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惶恐。
他的这一叫,倒是提醒了凌云容了。
凌云容侧过头,给丁希使了一记眼色,诊脉的大夫的衣领便又被揪了起来。他手里拿着才写好的单子,不知是不是被丁希突然的动作吓住了,哆嗦着问道:“又,又怎么了?”
凌云容坐起来了身子,二夫人伸手扶着她。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道:“我有孕的事,不希望有第五个人知道。”
在大家族里供职的人,不管是大夫也好,下人也罢,最懂得的就是察言观色,何况现在还有丁希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夫拂袖擦了擦额间的虚汗,说道:“在下知道,姑娘今日晕倒只不过是体内气血不足,营养不良又突然动了气所导致的,只要好生将养着就不会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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