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恒一怔,眉头立即拧了起来:“户口本呢?”
我翻了个白眼:“不是寄回去让安安给宝宝办理出生医学证明了吗?”
秦亦恒立马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上拽:“走!立刻去你老家拿!”
我摊了摊手,无奈一笑:“去哪儿拿?你知道我爸妈他们在哪儿?”
“我虽然不知道,但是你肯定知道!”秦亦恒冷眼横我,“我就不信,你会真的不知道你爸妈在哪儿!”
“我还真不知道。”我叹口气,苦笑道,“秦亦恒,你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商业奇才,天才少女,她要是想把我爸妈和宝宝藏起来,我能找得到?”
“给你爸妈打电话!他们总不会不让你回家!”秦亦恒语声沉沉,转脸就往门外走,“我去借一部手机。”
“别白费力气了,难道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白名单吗?”我冷笑,甩了甩被他扯痛的手脖子,“她肯定会把我爸妈的手机设置白名单啊!除了她,就只有我原来的电话能打进去,可我的手机被你丢进了马桶,不是我的身份证办理的卡,想补都补不了。”
我耸了耸肩,毫不客气地讽刺:“秦大爷,没办法的,安安比你想象得要聪明得多!她既然不想让你找到,你就绝对找不到。”
秦亦恒怔了怔,颓丧地坐在凳子上,脑袋向后一仰,靠在墙上,一脸郁闷得要死的表情。
安安的确很聪明,否则不可能骗得秦亦恒团团乱转,我在上海住了那么多天院,秦亦恒都没找到我,可见安安有相当高超的手段。要不是展芸通风报信,秦亦恒恐怕还有得找呢!
半晌,秦亦恒斜着眼睛瞪我,不悦道:“能别笑得那么大声吗?”
我咧了咧嘴,无视秦亦恒的怒火。反正不管怎么说,能躲过一劫总归是好的,至于宝宝,她在安安那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只是我又得想她了。
这一次,秦亦恒一定会跟看管犯人似的看着我,再想耍什么花招,基本上不可能了。我的智商太低,玩不过这些大老板大总裁的,秦亦恒有了防备,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被宰。
人生如此多艰!
我连连叹气,郁闷得不行,脑仁子疼得要命,心里特别窝火。秦亦恒本身心情也不好,没来烦我,自个儿躲在墙角抽烟生闷气。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秦亦恒掏出手机一看,眼睛倏地亮了:“是安安的电话!”
他接了电话,按下了免提,安安气急败坏的声音就跟打雷似的,惊得我浑身一颤。
“圆圆呢?让她接电话!”
“我在的!”我连忙应声,“我脑袋又撞着了,现在又回到医院了!”
安安顿时没了音儿,好半天才低低地问了一句:“怎么又撞了?”
“某个傻逼一脚急刹,我脑袋磕在窗框上了。”我叹口气,无比哀怨,“安安,你在哪儿?要不要来医院陪我?”
秦亦恒连连跟我使眼色,示意我别让安安过来,我才懒得搭理他呢,直接说:“九楼,三十六号病床,你如果来的话,给我带一份炒粉,我饿死了。”
我刚一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我冲秦亦恒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安安马上就要过来了,秦亦恒,你还不走吗?”
秦亦恒冷眉冷眼地瞪着我,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无比锋锐。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现在我脑震荡,剖腹产又没恢复,他再怎么愤怒,也不过是骂我几句,并不会真把我怎么样。
这货虽然没人性,但是现在宝宝在安安手里,他有所顾忌,并不会真的对我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秦亦恒一阵气闷,恨恨地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老子不走!”
“爱走不走!”我无所谓地撇撇嘴,虽然不乐意看见他,但他既然要赖着,那我就当他是空气好了。
秦亦恒在这儿杵着也好,司远航的老婆死在医院,肯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他没那么快离开,万一他脑子一抽,再来找我的晦气,秦亦恒在,至少可以帮我挡挡。
过了个把小时,安安抱着宝宝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就跟屁股后头有恶狗在追似的。
“咦?跑那么快!遇见司杂碎了?”我好笑地瞥她一眼,伸长了手臂,“把宝宝给我抱抱。”
安安戒备地瞪一眼秦亦恒,紧了紧手,怒声质问我:“他怎么还在这儿?”
“他要赖在这儿,我有什么办法?”我摊摊手,无可奈何,“我比你还想赶他滚蛋呢!我发誓,我甚至希望他原地爆炸!”
其实不管我再怎么胡扯八道,秦亦恒都心知肚明,我答应跟他结婚本来就是骗他的,根本瞒不住,我也不必掩饰对他的厌恶了。
甚至,与其让我疏离安安,让安安对我死心,我宁愿选择拒绝秦亦恒,让他对我死心。
安安的心理再怎么扭曲变态,我都能顺着她,顶多也就是心情抑郁一点罢了。她接受不了我跟男人亲近,我离男人远一点就是了,反正现在我又没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心上人。
但秦亦恒就不一样了,他的每一次触碰,每一次接近,都会令我浑身发冷,那种极致的恐惧和厌恶,我是真心接受不了。
秦亦恒眉眼一横:“方圆!说什么呢你!”
我撇撇嘴,没搭理他。安安看秦亦恒在这儿,到底没肯把宝宝给我。我知道她怕秦亦恒硬抢,也就没再多说。
“安安,我的炒粉呢?”我瞪她一眼,“都说了我快饿死了!”
安安的目光比我更凶狠,嘴一撇,怒道:“饿死你拉倒!方圆,你说说你,你怎么就那么能招蜂引蝶?司远航,展睿,现在又来了一个秦亦恒!你还要招惹多少男人才肯罢休?!”
怪我咯?
一个是久别重逢的渣男初恋,一个是对我施以援手的前任老板,一个是安安的亲哥哥,真要说招惹,顶多也就展睿勉强算得,司远航跟秦亦恒,根本就不关我事好吗?
尤其是秦亦恒,那货就是因为安安而找上门来的好吗?我真的很无辜啊!
我叹口气,委屈地耷拉着眼皮子,不想再看这对奇葩的兄妹。
安安见我这副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冲秦亦恒努了努嘴:“听见没?圆圆肚子饿了,你去买吃的!”
秦亦恒眉梢一挑,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安安,你当我傻啊?我一走开,你肯定要带圆圆逃跑。要去你去,我不去!”
安安冷笑一声:“我没那么傻!我要是现在带圆圆跑,连医院大门都出不去就会被抓回来。你不去是吧?那好,我去!”
她居然真的抱着宝宝扭脸就走,连个停顿都没打。秦亦恒皱了皱眉,居然没拦。
我翻了个白眼,对安安说:“安安,你去可以,能把宝宝留下吗?才两个月大的小婴儿,每天被你抱着又跑又跳的,会伤脑子的!”
安安皱了皱眉,一脸谨慎:“不行!我一把宝宝放下来,秦亦恒肯定把你们俩都抢走!这里是上海,我斗不过秦亦恒!”
“一口一个‘秦亦恒’,安安,你够了!”秦亦恒冷着脸,语气不善地呵斥。
安安冷笑一声:“不然呢?好哥哥?呵呵!我没你这样的渣男哥哥!”
我见他俩又要吵起来,连忙摆了摆手制止:“要吵上外面吵去!我是病人,需要安静!”
安安狠狠地瞪秦亦恒一眼,抱着宝宝出去了。秦亦恒看着门口的方向,发了会子呆,喃喃自语:“好好的小丫头,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摊了摊手,冷嘲热讽:“那是你妹妹,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又没问你!”秦亦恒没好气地冲我吼了一嗓子。
我一阵气闷,狠狠瞪他一眼,将脸扭向一边,没吭声。
很快,安安回来了,拎着一个打包盒,丢在床头的柜子上:“喏,你的河粉!”
我用左手笨拙地解开塑料袋,拿出河粉,那打包盒是圆形的,上面带个盖子,扣得挺紧,一只手根本打不开。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安安。安安脸一沉:“别看我!我抱着宝宝呢,腾不开手!”
我叹口气,伸长了胳膊按床头的铃。秦亦恒冷着脸走过来,一把夺过打包盒,轻轻松松打开了,抽出一次性筷子,夹起一筷子河粉送到我嘴边。
我顿时哭笑不得,安安一定是气糊涂了,我右手挂着水呢,她居然不给我拿把叉子,现在好,我自己吃不了,得秦亦恒喂,她肯定又要炸毛了。
果不其然,安安一看秦亦恒喂我,顿时气得跳脚,大吼道:“喂!你给我滚远点!”
秦亦恒冷着脸,没看安安,沉沉地低斥:“你要让圆圆拿手抓着吃?”
安安顿时不说话了,脸色青白交错,沉默了好一会子,跺了跺脚,抱着宝宝出去了。
我愕然看着她的背影,这货是妥协的节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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