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他。”顾云曦说道,老管家开了门,带着顾云曦走进了谢宅。
走过前堂,一阵悠扬的戏腔传来,听了还有些熟悉,正是顾云曦医馆开张时唱的戏文。
顾云曦一愣,跟着大管家走进去,就见谢修平半躺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个茶杯,神色颇为享受。
听见有人进来,唱戏的声听了,脸上花着浓妆的青衣对谢修平一俯身,走到了谢修平身后,态度看上去很熟稔。
“云曦姐姐?”顾云曦走进了,那小青衣惊讶的喊了一声,顾云曦眯起眼睛细看了,才发现居然是那个叫顾溪儿的小戏子。
谢修平睁开眼睛,见是顾云曦,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问:“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大晚上的听戏,谢公子真是雅兴。”话说出口,顾云曦心里一惊,为什么自己这话里带着浓浓的酸气?
谢修平清了清嗓子,让顾溪儿先退下,问:“你找我做什么?”
顾云曦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更有些说不出来的气闷,道:“打扰了谢公子的雅兴,若是不方便,我明天写个拜帖再来。”
“别走啊。”谢修平有些无奈的拉住了顾云曦的手,顾云曦的心情好了一点,说道:“今天我的医馆来了个药材商贩,问我要不要逍遥膏。”
谢修平正色,说道:“云春县这里,逍遥膏确实是比其他地方泛滥的。”
“那……那也太多了,那商贩说大部分医馆里都有逍遥膏,这样下去,整个云春县都会毁了。”顾云曦面色忧愁的说道。
谢修平给顾云曦倒了杯茶说:“安心,有方宏志在暗中控制呢,现在沾染了逍遥膏的都是三教九流,正经人家也不会去吸食这种东西。”
“那也不行!”顾云曦一拍桌子,愤愤的说道:“这东西的吸引力太大了,为何县令大人不把他们直接驱逐出云春县呢,而且凭什么三教九流就要沾染这些东西!”
谢修平低下头,掩盖住眼神中的笑意。
“云春县总共有五家医馆,其中有四家都有逍遥膏,另外一家是个蒙古大夫,你说若是驱逐出去,病人该怎么办?”谢修平懒懒的说:“而且方宏志已经暗中警告过他们,若是把逍遥膏售卖给普通人,定然会治他们的罪。”
顾云曦有些挫败的看了谢修平一眼,谢修平又说:“而且逍遥膏背后的人势力很大,若是直接驱逐出去,肯定会打草惊蛇,若是他们转移去了别的县城,恐怕比云春县的损失还要大,有方宏志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这下顾云曦彻底没声了,谢修平见她那么低落,也有些不忍心说:“这件事皇兄已经知道了,让我来这里调查,已经有了不少眉目,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他们连根拔除,而且说不定以后云春县的病人都要拜托你这个小神医去看病了。”
“别打趣我。”顾云曦没好气,虽然见识过官场的恐怖,但顾云曦还是觉得适应不了。尤其是看着谢修平如鱼得水的样子,更觉得二人之间有太大的距离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么晚了还听戏,瘾头这么大?”顾云曦欲言又止,还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谢修平挑了挑眉:“吃醋了?”
顾云曦立刻把头转过去了,谢修平捧着茶杯叹了口气说:“我喜欢的人不肯唱给我听,我只能听别人唱了,而且我对我写的戏文很满意。”
顾云曦嘀咕了一句:“我又不会唱戏。”随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等顾云曦离开了,顾溪儿咬了咬嘴唇,迈着小碎步从屏风后走出来问:“大人,还要继续唱吗?”
谢修平看也不看,挥了挥手说:“不听了,以后也不用来唱了。”
顾溪儿沉默,对谢修平行了个礼,随后走出了谢家。
第二天顾云曦没有去开门,一大早到医馆门口挂上了休息的牌子,随后又回家好好地睡了一觉。
顾云曦的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是昨晚听谢修平讲了云春县的情况。睡醒了之后,顾云曦懒懒的去找了顾大河,这几日高老太的态度越发不好,连带着王义民和高氏也日渐冷淡下来,还是尽早把门脸后面的三间房装修好了,尽早搬出去。
跟着顾大河走出去,迎面走来了一队衙役。
这是要去办差?顾云曦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见那群衙役直直的朝着自己走来。
“你就是顾云曦?”衙役虎着脸问道。
顾云曦点了点头,衙役一挥手,两个人过来,给顾云曦烤上了枷锁。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大河一看就急了,大声质问道。
衙役哼了一声,颇为不屑说道:“小小年纪的,看什么病,这下把人给看死了吧。”
顾云曦一惊,连忙问道:“是谁死了?”
衙役不想跟顾云曦多说,也没回答顾云曦的问题,半强迫的带着她到了衙门。
方宏志的态度有些无奈,坐在大堂上看着顾云曦问:“这人你可认识?”
躺在地上的人是李大富,干瘦的像是脱了水的,一双眼灰白的看着头顶,一看就是死的透彻了的。
“没错,他是我的病人。”顾云曦点了点头,方宏志一拍惊堂木说:“这人喝了你的药之后就身亡了,是不是你开错了药方?”
顾云曦果断否认:“不可能,他得的是腹水,得了这种病的人只需要服用利尿的药材,不去沾染盐,而且这药里断然不会有能致命的东西,方子还在医馆里存着,县令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搜查。”
方宏志自然是知道顾云曦是被冤枉的,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说什么,一拍惊堂木说:“已经有人去医馆搜查,你且耐心等待,若你是被冤枉的,本官定然还你一个清白!”
顾云曦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相信方宏志的。
等了半个时辰,膝盖跪的都有些麻木了之后,两个衙役终于两手空空走了进来。
“大人,医馆的处方单子和账本都不见了。”
顾云曦一听,立马背后一凉,这处方单子和账本,是唯二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处方单子能证明自己开了什么药,而账本能够证明这些日子以来医馆药材的出入,若是这两样东西丢了……
“大人,这定然是有人陷害。”顾云曦言之凿凿,但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嘘声,都是其他医馆过来看热闹的,顾云曦一咬牙,跪在地上道:“我请求验尸!”
方宏志点了点头,现在验尸是唯一能证明清白的做法了。
不一会儿,仵作上来了,见到是顾云曦还有些诧异地愣了一下。
锋利的刀刃划开李大富的腹部,肚子里的内脏已经变得乌黑,顾云曦也见了,脸色一白,这不用多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方宏志有些头疼,这下子顾云曦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人,你还等什么呢,还不把她关起来?”有人起哄,大声说道。
呼喊声越来越强烈,就连顾云曦就治过的病人都半信半疑的,方宏志没有办法,只能下令让人把顾云曦关到了牢房里。
“此事一点颇多,本官要仔细调查。”方宏志一拍惊堂木,宣告暂时中止。
顾云曦眉头紧皱,这是明晃晃的陷害,要不然账本和处方单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只希望方宏志能早日找出真正的凶手吧。
好在方宏志明白顾云曦是被陷害的,牢房里也多有照顾,虽然没有自由,但吃喝却并不少。
“真是的,坐牢都坐得这么舒服。”
“或许家里有背景呗,不然小小年纪,哪儿来的钱开什么医馆。”
“长得这么好看,谁知道钱是哪里来的。”
两个牢头嘀嘀咕咕的说着,顾云曦心中气闷,却什么什么也没说。
一切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再说吧。
这时候最为慌乱的还是顾大河,当着面把顾云曦给带走,但是他却无计可施。
“云曦现在怎么样了?”得到了消息的王氏差点昏了过去,顾大河苦涩的说道:“家里的账本和单子都没了,有人存心要害死云曦。”
王氏晃了晃身子,硬撑着没有昏过去,掐着顾大河的胳膊说:“带我去找县令,我记得县令很欣赏云曦的,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顾大河点了点头,二人收拾了这几日医馆赚的所有银子,来到了方宏志家门口。
开门的是方竟,他也认识顾大河和王氏,皱了皱眉说:“我爹不在家,你们要干什么?”
王氏哭着把顾云曦的事说了,方竟撇撇嘴说:“我爹真糊涂,这明明就是陷害,你们进来等会儿,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二人心惊胆战的坐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方宏志回来。
“二位,是为了小神医的事而来的吗?”方宏志问道。
王氏又要掉泪,哽咽着说不出话,顾大河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铜钱塞到了方宏志手里说:“求求大人了,我们云曦是被冤枉的,求您让我们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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