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吗?”
就在距离集结国异局考试集结点不远处,国异局当之无愧的首脑总局长纪明远正用食指敲打着桌面,闭目沉思。
“在十分钟前,所有参加考试的人员都已经出发了。”曹峰回答道,他的语气、眼神中都流露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紧张。
季节已经快到秋天了,风中明明蕴含着几分秋高气爽的清凉,但这位国异局主任的额角却渗着细细密密的汗渍。
纪明远点了点头:“是吗?那我们也差不多该动身了。”
“局长,您……”
“嗯?”
“不……没什么……”
纪明远看向曹峰的眼神很淡,不含威胁也没有刻意堆砌出的威严,但其内有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果断,把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全都逼回了嗓子里。
曹峰不是怯懦的人,他也早已不是头一回面见纪局长,不至于夸张到被其气势所震慑,真正让他犹疑不安的,是在场的其他几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每一个人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都让他忌惮无比,让他有种小白兔误入饿狼窟的不安。
其中一人曹峰记得还见过,只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秦家庄园里,他是秦家的老管家,精明能干,但也全无威胁。
只是现在,他光是站在那儿,给曹峰的感觉就如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哪怕费尽心力翻到墙上,看到的也是深不可测的大海——令人无力的绝望。
他好像是叫……文林芳?#@$&
“曹主任,这几天辛苦你了。”
直到纪明远喊了一声,曹峰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着这位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秦家老管家,而老管家只是对他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表示。
“抱歉,让您见笑了,刚刚我有些失态……”曹峰道了个歉,转而向纪局长鞠了一躬后,脚步轻快的离开。
在他走后,纪明远将目光望向在场的众人,瓮声说道:“诸位,兹事体大……”他话还没说得完,就被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
“那你就更不该把秦飞牵扯进来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是在场最年轻的女子,顾小玉。%&(&
她看着国异局局长,清冷的如同出鞘刀锋上的寒光。
纪局长沉声道:“此事关乎千万人性命,不容有失。”
“千万人命,在我眼里,不抵他一人安危。”
“……”面对顾小玉锋芒毕露的话语,纪局长沉默半晌后才说道,“很不幸,我不这样认为,也不能这样认为。”
顾小玉冷声道:“你这样做对的起他吗?”
“我如果不这样做,才恰恰是对不起他。”纪局长双手撑在桌面上,谁也不知道他那双平静的双眼中到底承担着多少重量,“既然他把这个位置交到我手上,我就要对得起他!”
他从桌后走了出来,轻声道:“玉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他在自我和苍生间做的选择了?那怕为了他的努力不付诸东流,我也只能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是在自我和苍生间做的选择,但你这是在苍生和他人之间选!”
面对顾小玉犀利言辞,纪局长只是略微顿了顿后,便认真说道:“玉姑娘如果担心的是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我会在他之前,更早见到阎王……”
经过数个小时的路途,国异局的车队终于来到目的地,这里也就是等会儿资格考试的考场了。
在参天古木间,依稀看到一座座宏伟建筑的轮廓,只是不论是高墙还是殿堂,都已经残破不堪,树藤挂在墙上,枝桠透过窗棂,到处都积累着厚厚的灰尘,如同被尘封历史,但斑驳上留存着干渴的血迹却不知为何没有被岁月抹去,像是在诉说着过往。
只不过一来到这儿,秦飞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阴风不断吹着他后颈。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个,叶思璇、邹峰、俞明也都多少露出异样之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此疑惑的远远不止一两个,而是在参加资格考试的总计六十个人中,至少有五十个人看着参天古木间的古老建筑都或付诸于口或心中暗道出同样的疑惑。
不过很快,也许是人道主义,也许这没有保密的必要,随性的国异局考官就将答案告诉了大家:“封剑宗。”
只是他们也只言尽于此,像是早就商量好一样,没有一个人多说半个字。
但这短短的三个字,就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来的反响可不小。
“封剑宗?什么地方?宗门吗?”秦飞疑惑不解,他没听过封剑宗。
但邹峰和俞明两人是知道的。
“在五年前,这里的确是一处宗门,但现在只能说是遗址了。”
秦飞看向邹峰,求教道:“遗址?”
“你不知道?”邹峰有些诧异的看着秦飞,封剑宗的惨案当时可是震惊华夏觉醒界,这人竟然不知道?
他想了想说道:“封剑宗算不上大宗门,也没什么名气,宗门上下也就四五十来号人,但在一夜之间,封剑宗被人灭门,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灭门,这是血淋淋的字眼。
秦飞不是头一次听到觉醒界的残酷了,但如今近距离的接触到惨案地址,还是难免有些异样,内心沉重。
俞明眺望着封剑宗的残破山门,默默补充道:“不止如此,封剑宗的宗主更是被他自己的佩剑钉在大殿墙上,活活流尽最后一滴血,耗尽最后一口气,熬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次日太阳出来才不愿瞑目的死去。”
邹峰不由的看了俞明一眼,知道封剑宗惨案的人不少,但有深入了解,连封剑宗宗主是怎么个死法都知道的人可就不多了。
国异局的考官将考试内容公布了,是要他们在封剑宗遗址搜集灵物——不管是封剑宗的遗产,还是这片风水宝地生长的灵植,只要是搜集到都行,价值越高,成绩自然越好。
秦飞有些犹豫,他倒不是坚持认为这里的东西都属于封剑宗,既然宗门都不在了,当然就都是无主之物,只不过这都过去五年了,封剑宗里就算有什么宝贝,早就该被人搬光了吧?
俞明似乎看出秦飞的疑惑,解释道:“秦兄,封剑宗虽然是小宗门,可既然坐落于此,就证明这一片地方是灵气浓郁之地,而在封剑宗灭门之后,这一带就已经算是无主之地,但却未见有新的宗门或者势力坐落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吗?”
经他一说,秦飞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猜测道:“是不是国异局不允许?”
“有这因素,但不是主要原因。”俞明没卖关子,很快说道,“据说封剑宗遭灭门后,宗门上下的冤魂不散,这里已经成了不祥之地,在这五年之内,有不少人打过封剑宗遗产的主意,但多数人都失败了。”
“失败?”
“两手空空的逃了,或者是……死在了里面。”
“……”秦飞其实隐约猜的到失败意味着什么样的结果,但听俞明说出来和他心里猜到,到底有些不大一样。
邹峰说道:“我是不信什么冤魂不散的说法,在我看来可能是封剑宗还有遗留的禁制阵法之类的防御机制,他们不过是正巧触发了。”
就如寻常人家都会给大门上锁,这禁制阵法就相当于是宗门的“锁”,只是具备杀伤力。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在谈起封剑宗的时候,他们队伍里的第五人,也就是面具女子,一直怔怔的望着封剑宗。
只是她一路上也不说话,存在感很低,没人注意到她。
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她戴着面具,也无人能看到她的表情——那是何等的复杂和纠结啊?从里面可以找到愤怒、茫然、恐惧、苦涩……以及,怀念。
这是一场带有竞争成份的考试,甚至关乎到每个人的前途,没有人愿意落后于人,很快以小队为单位各自分开去搜集灵物了。
六十来号人聚在一起能算的上是一片人,但散开在这茫茫山林和宗门废墟间,却不过是沧海一粟。
国异局的考官们包括林英在内都各自有序的散开,他们要做的是为有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做出防备,毕竟这只是一场考试,谁也不想见血。
在封剑宗废弃的大殿顶上有两道人影。
叶青和叶思璇。
叶青凌空望远,注意着封剑宗的每一处角落。
叶思璇眺望着散开的人群,从中找寻着秦飞的下落。
而如此同时还有一批人也悄悄来到封剑宗附近,只是看见国异局的人竟然已经在里面了,他们不免有些迟疑。
“怎么回事?为什么国异局的人会在封剑宗里?他们在找什么?”
“不知道。”
“该死,消息走漏了?”
“不可能。”
“……我们要不改天再来吧,没必要和国异局硬碰硬。”
“不可以。”
“你到底要来封剑宗做什么?”
“不能说。”
“你……袁禄!你是在耍我吗?”
面对气汹汹的丁不尘,这一次袁禄终于没用“不”来开头了。
“别乱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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