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长叹一声:“原本的伤势虽然不轻,但以叶大人的青龙之躯,只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但她为了能替你挡住袁禄,强行镇压伤势以达到巅峰状态出手,可这样做的后果是会导致伤势会进一步恶化。”
“加上又不慎被袁禄的黑潮之力侵蚀,旧伤未愈,又添新疾,这才导致叶大人的青龙之躯也无以为继,只能向白心前辈寻求帮助。”
原来当初挡下袁禄,叶青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秦飞不是铁石心肠,在得知她曾经是冒着巨大风险相救以至于留下难以自愈的伤后,不管叶青之前对他的态度有多冷淡,他就算曾经有过腹诽和怨念,此时也都烟消云散了。
和颜悦色的态度和舍身相救的行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再看叶青,也不知道是态度转变的缘故,还是因为知道她在默默忍受着黑潮侵蚀,竟然有些心疼起来。
什么青龙什么战神,名号再响亮再威武,可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虽然这姑娘很强大,强大到横扫一方,十个百个秦飞也不是她的对手,但这……何至于此呢?疼了哭,痛了喊,这是小孩子都有的正常反应。
她却一声不吭的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秦飞难以想象她那强大而又坚强的外壳内,究竟藏了多少默默承担的责任与秘密。
曹峰拍拍秦飞的肩膀,半是唏嘘半是宽慰:“你也不用过意不去,这些事儿总要有人去做,不然国将不国,谈什么阖家欢乐?我们既然是国异局的一员,总要做些与身份相符的差事。”
“你要真觉得自己亏欠良多,那就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等你将来成长起来之后,为这苍生百姓随便做些举手之劳的事情,便是对叶大人最好的回报了。”
半晌后,秦飞虽然一言不发,但却点了点头。
曹峰欣慰的笑了笑,并不介意他是在半晌之后才给出肯定的答复,犹豫也好迟疑也罢,这都是深思熟虑时会有的正常情绪。
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虽然会显得不够果断,但实际上往往都要比连大脑都没经过就满嘴答应下来的言语更具重量。
不过作为第一当事人的叶青总觉得曹峰那里说的有些不对劲,倒不是瞎编乱造,曹峰说的每一个情况都属实。
只是她做这些,分明是为了杀袁禄,怎么从曹主任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秦飞一样?
……
叶青借助白心道人之力驱逐体内黑潮之力,而于此同时,丁元轩你也在南城一家大酒店的房间中通过服用丹药来化解伤势。
他白天在岳卑山被叶思璇和陈子馨揍的很惨,虽然性命无虑,但这伤势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否则他也不会鼻青脸肿的出现在晚宴上,受秦飞的羞辱。
“哼!”
一想起这事,丁元轩就恼火不已,要不是白子良逼着他道歉,他凭什么向秦飞低头?就秦飞还配称天骄,笑死个人。
要不是他大意,没料到秦飞有第二把刀和留了一掌,怎么可能会不敌?明明他才是天骄,岳卑山一战成名的应该是他!
不过丁元轩至今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在最后用的是一张二品的坠火符,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势?回想起那片欲要焚天的火海,他不免有些心悸和后悔。
那片火海,不光烧掉岳卑山的草木,也将他在青玄宗多年来建立起的声望烧的摇摇欲坠。
在来到南城之前,包括灵婵在内,谁对他不是尊敬有加?他是人们心目中可靠的二师兄,除了灵婵,就数他的声望最高。
可现在呢?不说灵婵了,就连孟平这个废物看自己的眼神都变的不对劲了,虽然依旧喊他师兄,但其内却有说不出口的复杂与迷惘。
多年的信任虽然没有在顷刻间崩塌,但已经有了裂痕。
丁元轩明白他们不理解自己在岳卑山上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置秦飞于死地。
他们不能理解是对的,因为丁元轩自己也不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只是想让秦飞吃吃苦头,完全没料到一张二品的坠火符下去,竟然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焚天火海。
这他妈到底是开的哪门子玩笑?
丁元轩很清楚火海绝对不是一张二品坠火符造成,要是二品的坠火符就有这等威力,那些三品,乃至于四品、五品的符箓,岂不是要毁天灭地了?
要说冤,其实丁元轩也是有点冤,坠火符是二品符箓里的顶尖火系符箓,其内蕴含庞大的火属性能量。
凤凰涅槃所需要的,恰好就是火属性能量。
当然,光是一张二品的坠火符,不可能完全满足凤凰涅槃的需要,只是血脉觉醒和真正的凤凰涅槃还是有所区别。
就像是点燃浸满煤油的布条,只需要火苗甚至是一点火星都能轻易办到,之后的火势是大是小,与引燃它的火焰其实没太大关系。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少主。”
似乎丁元轩早就会有人来,没有任何惊讶:“进来吧。”
他没有起身,门也没被打开,但却一名上了年纪的伛偻老人却慢慢从玄关处走出。他见到丁元轩后先是微微躬身:“少主,老爷托我问你,岳卑山大会上的火海是怎么回事?”
丁元轩咬牙道:“坠火符。”
“坠火符?”老人疑惑:“二品符箓,就算再强,也不应该造成那么大的动静。”
丁元轩冷哼道:“钱老,你怀疑我骗你不成?”
“少主息怒,老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明白坠火符只是二品符箓,怎么会引发连圣儒玉先生都无法熄灭的火海?”老人是丁家的一名家仆,姓钱名元。
不过虽然是仆,从丁元轩都称呼他一声“钱老”而不是直呼其名就可以看出钱元在丁家的地位一点都不低。
他是丁家家主最得力的心腹之一。
丁元轩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如果少主也不清楚原因,估计是那叫做秦飞的少年身上有什么秘密吧,少主对此人可以多加留意一二。”
面对钱老的提醒,丁元轩冷哼一声:“不用了钱老,我这次喊你过来,就是让你帮我一个忙……”
从丁元轩齿缝间迸出来的不仅是一个个咬的很重的字眼,还是不加掩饰的杀意:“除掉秦飞。”
钱老眉头一皱:“少主三思,秦飞是国异局之人,不好动。”
丁元轩坚决道:“我已经三思过了,只是此子不杀不行。”
“那老仆斗胆问一句,少主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除掉秦飞?”
不杀秦飞,难泄心头的恨意和屈辱,只不过从丁元轩口中说出来的理由则是:“为了计划。”
钱老看着丁元轩,没有任何反应,而丁元轩也知道这样含糊的一句话无法说服钱老,便接着说道:“因为这次的事,秦飞已经导致我在青玄宗的地位发生动摇。”
钱老沉吟道:“他是国异局的人,少主你们远在青玄宗,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产生,如果仅仅因为此事,以后不要与他所有接触便是。”
“可青玄宗也没规定不许国异局的人去青玄山。”丁元轩正色道:“青玄宗掌教之女灵婵对秦飞关照有加,我担心灵婵现阶段已经对秦飞有了好感,万一秦飞凭借这份好感后来居上……我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大部分都将付诸东流。”
“这……”钱老权衡着其中利弊,半晌后沉声道:“好,老仆明白了。”
丁元轩这才露出喜色:“秦飞此人不得不说有些古怪之处,钱老动手之时还要小心,不要留下马脚。”
“谢谢少主关心,不过老仆虽然大本事没有,教训一个小辈还是手到擒来。”钱老呵呵笑着,老脸上的皱纹都挤了出来。
这不是自夸,能在丁家成为家主心腹,钱老靠的可不仅仅是忠心。没有相应的实力,在以实力为尊的觉醒者间,凭何立足?
“丁师兄。”
门外响起的是孟平的声音。
钱元看向丁元轩,丁元轩朝他摇了摇头后将房门打开。孟平进来后便注意到房间内有一名他不认识的伛偻老者,好奇道:“咦?丁师兄,这位老爷爷是?”
丁元轩笑着说:“这是钱老,我家里听闻我出了些事,不大放心,就让他过来看看。”与其遮遮掩掩的引人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亮出来,钱老本就是丁家的人,丁元轩也不算说假话。
青玄宗招收弟子的门槛不低,不是谁来了都能加入,但唯独没有规定过弟子要与亲友家族斩断联系。他的出身在青玄宗不是秘密,每年都会借着见见父母的名义回丁家一趟,这是孟平他们都知道的事情。
孟平没起疑心,他觉得出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丁元轩的家里派人来看看,于情于理也都说的过去。
他还向钱元行了一礼:“钱爷爷你好,我是丁师兄的师弟,我叫孟平。”
钱元没有受这一礼,笑着说道:“孟少爷太客气了,老仆只是仆人,当不起您这样做。”
大概是第一次被这样称呼,孟平挠挠头显得有些拘谨,但笑容却很真诚:“钱爷爷,你叫我孟平或者小孟都行,我不是什么少爷……”
没过多久,钱元提出告辞:“既然少主无恙,老仆也不多打扰了。”
“我去送下钱老。”
“我和师兄一起去吧。”
“不用,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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