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一时没听明白:“皇嫂这话可吓到迎芷了,这皇庄的事情,和臣妹有没有勇气有关系吗?”
凤凝烟笑着说道:“等女子恩科结束后,女官署便正式开衙,自然能用得上女官的地方都要用上,这药圃就是女官署管辖之一。七妹妹如今的医术药理已经学得十分不错,所以本宫想在皇庄开辟药圃,种植草药,由你来担当这皇庄药圃的主事之人。”
七公主大喜过望,起身便拜:“皇嫂若真的放心将这件事交给迎芷,迎芷必定一心一意打理好药圃,保证年年丰收!”
“快起来。”凤凝烟忙将七公主扶起,温和地道,“这件事,前期琐碎事多,本宫自会派叶先生去协助你们将药圃建起来。以后皇庄所产的药材,皆由咱们皇家的药铺里销售出去。”
“皇家的药铺?”七公主更是惊异,她可从没听说过皇家还开了药铺呢。
凤凝烟微微一笑:“话说到这里,那便提前告诉你好了。之前从山南西道缴获的蜀地药材,除了一些珍贵药材已经充实太医院的库房外,剩下的普通药材都是积压在库房。本宫跟皇上商量过,准备开一家‘皇恩堂’药铺,并让叶先生等太医坐镇。利润所得充盈国库。至于本该缴纳的赋税尽可免交,用来做义诊施药的本钱。”
七公主听得兴奋不已,姑嫂二人聊得更是火热。
兰珠笑眯眯端来茶点,让主子们也润润喉咙再说话。
七公主却心急将这些事去和叶柏苦说,喝了半盏茶就起身告辞。
凤凝烟将她送出来,经过椒房殿正殿时,就闻见淡淡的荷花清香,二人这才发现,正殿里的荷花都换了大半,去除了那些开败了的,换上一些含苞待放、颜色正好的。
还没等凤凝烟赞许兰珠办事尽心,七公主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走到那荷花缸旁边,望着缸里的花和鱼,一时呆住。
凤凝烟见七公主神情奇怪,便摒退殿中众人,只留下了兰珠,这才问七公主:“七妹妹,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
七公主回身,只见太监宫女全都退出殿外,连殿门也掩上了,便问道:“请问皇嫂,这荷花是谁打理的?”
凤凝烟茫然看了一眼兰珠,兰珠忙道:“回七公主,平日都是奴婢和雨潺亲手打理,今日花败了几朵,奴婢便去采了新的回来……”
兰珠是凤凝烟从家里带来的人,七公主自然知道她是可靠的,沉吟片刻,又问:“应该不是兰珠姑娘亲自采摘搬运的吧?”
凤凝烟听着七公主连番发问,定是这荷花有什么问题,便上前拉住七公主的手,淡淡笑道:“七妹,刚才本宫命人为你准备的点心,你还没吃过一口,有什么话,不如咱们回寝殿去说吧。”
七公主岂不知隔墙有耳,点了点头,和兰珠一左一右扶着凤凝烟又回寝殿里去了。
这时小勤子正站在殿外,眼看太阳西斜,刺目的很,他抬手遮了遮阳光,便看见雨潺匆匆从游廊上转来。
看见殿门紧闭,雨潺忙问:“勤公公,娘娘这会儿还在见客吗?”
小勤子笑道:“是七公主来请安,皇后娘娘和她在殿内品茶呢。”
雨潺听闻是七公主来了,便少了几分紧张之色,和小勤子站在一处,规规矩矩地等着殿内的传唤。
不多时,只听殿内传来“哐啷”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兰珠惊慌失措的哭泣和认错声,把小勤子和雨潺都吓了一跳。
只听凤凝烟斥骂了两声,兰珠就哭着跑了出来。
小勤子忙拉住兰珠,问道:“兰珠,怎么回事啊?”
兰珠哭得眼睛红红地,委屈巴巴地道:“我不小心把娘娘最喜欢的那盏兰花玉茶杯打碎了……”
雨潺一听,也吓得缩脖子,心道,那可是娘娘封后的时候,皇上赏赐的,本是一对,打碎了一个,这兆头能好?
她这才知道,原来凤凝烟也并不总是把兰珠当姐妹看待的,即便是亲姐妹,也总有些错是不能犯的啊……
直到晚膳时,兰珠都没有出房门一步,雨潺去送甜汤,也被拒之门外。
雨潺端着甜汤回厨房的时候还在想,难道这是天意助我,兰珠姐姐真的要失宠于皇后娘娘了吗……
她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害怕。
她期待兰珠失宠一阵子,好给她一个被皇后重用的机会;但又怕自己做得没有兰珠那么好,伺候不好皇后,最后反而惹皇后不悦……
不过,雨潺很快就不再这么担心了,因为直到夜里,兰珠也没有能进殿侍奉,凤凝烟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只留了一个雨潺。
兰珠打碎了皇后娘娘的爱物被斥责这样的事情,非同小可,一瞬间就传遍了后宫,连太监侍卫们都扎堆儿议论不已。
自从沈凌绝登基以来,皇后就宠着捧着兰珠,如今竟然把她痛骂一顿赶出寝殿,不叫她服侍用膳和就寝,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和昭仪得知此事,却难以置信,没想到雨潺的机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容易。
直到第二天一早,去椒房殿请安的时候,看到凤凝烟身旁站立的人是雨潺,兰珠连正殿都没能进,和昭仪才真正轻松愉悦起来。
离开椒房殿的时候,她回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雨潺,算是提醒雨潺好好把握机会。
目光落在一旁开得娇艳的荷花上,和昭仪冷冷一笑,心道,开得再好,还不是很快就会凋零么?
晨晖,将京城西城门的影子拉得很长,南宫星遥策马驰出了城门,却听身后传来一人大喊阿遥的名字,她不由勒停了马儿,调转马头等着对方赶上来。
“你果然是今天就走!?”策马而来的楚昭急得满头大汗,“连个招呼也不跟我们打啊!”
阿遥见他已经知道她要西行的事,知道不是皇帝说的,就是皇后说的。
她白了楚昭一眼道:“我虽然贬职,可也还是总堂左使,用得着向你这右使交代行程吗?”
楚昭气恼极了:“你怎么狗咬……呃,我是说,你不知道我担心你吗?这次任务艰险,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娘娘怎么放心让你去,我和皇上说了,我跟你同行,路上好有个照应。”
阿遥不禁嫌弃地看着他,撇嘴道:“谁要你照应啊,你难道不知道一路上有多少解语阁分堂吗?你别忘了,你现在兼任总堂右使,责任重大,咱俩都走了,总堂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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