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凝烟将沈凌绝扶到床上，解开他的衣服换上柔软干净的里衣，接过兰珠绞干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
温水擦过肌肤，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又被屋里的温度蒸干，留下一些凉意。沈凌绝反而清醒了点。
睁开眼睛，视线慢慢聚拢在身边忙碌之人身上。
见是凤凝烟，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怎么是你在伺候？”
凤凝烟好笑的斜睨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喝醉了酒不让下人近身。”
沈凌绝心下赧然，坐起身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把帕子丢给旁边的兰珠，道：“好了，别忙了，你这些日子都忙了那么久了，也该歇歇了。”
“这才哪到哪儿啊。除夕那天后宫的除夕宴和正月初一的百官宴才是重头戏呢。”
凤凝烟笑容温柔的跟他絮叨：“等这些都完了，差不多又要开始筹备羽苏的婚事了……”
说到这里，凤凝烟忽然想起他们的曾经，顿时心里涌起无限感慨。伸手拉过他的手腕，十指相交，道：
“今天太后和宣妃娘娘看了几家千金，可惜那时候羽苏不在。那些闺秀看着都很不错，无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才情，都可谓不俗。”
“不过到底是过日子，容貌才情只是锦上添花，最要紧的还是人品性格。明天就让阿遥派人去查查她们的品行，最好再弄几张画像来，免得我们觉着好的，羽苏却不喜欢……”
沈凌绝一直没有回话，凤凝烟扭过头去，却见沈凌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如翩跹的蝴蝶般栖息在如玉的面颊上，拓上一层浅淡的阴影，顿时就显得年轻了许多。
或者应该说，这才是沈凌绝真正的样子吧，只是身上沉重的担子使得他不得不尽快的成长起来。
凤凝烟俯下身，爱怜的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如落花的吻。
凤凝烟带着侍女们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兰珠道：“这么晚了，小姐也快点洗漱了去休息吧。我去给您换盆干净热水来。”
凤凝烟摇摇头：“出了一身汗，我要去洗个澡。”
“那我去给您拿衣服。”
凤凝烟一把抓住兰珠：“你别忙了，今天跑上跑下还不够你累的，刚在马车上你就在打盹了，快去歇着吧。”
“无妨的。我刚刚才喝了一盏浓茶。”
站在旁边的阿遥看不过眼了，将兰珠往外面一推，在自己胸脯上拍了拍，道：“你去休息吧，伺候太子妃的活儿我来干。”
兰珠心想这阿遥就没好好当过一天婢子，今天在宫宴上为了看热闹，端着一个盘子跑了七八个地方，也幸亏她擅长不让别人注意到她，否则要是被瞧见了，到时候说不定小姐都会被连累。
凤凝烟打了个呵欠：“你去吧，明日再早起过来伺候我。明天的事情说不得要比今日还累。”
今天毕竟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准备，就连传菜的宫女从祁隆殿门口走到各个位置需要多少步都是预演过的。明天等待她们的不仅是今天的收尾，还有接下来的两个大宴要准备，可不是一堆事儿吗？
兰珠不敢让别人跟着凤凝烟去宫里，要是留下她一个人在太子府中，只要想想之前被换掉荷包的事情都心惊胆战。
“是。”
兰珠行礼告退，离开前不忘多看了阿遥一样，想将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小姐”的信念传递给她。
只可惜阿遥一想到能伺候凤凝烟洗澡，一会儿能看到美人出浴图，就兴奋两眼冒光，哪里还看得到兰珠的眼神啊。
送走了兰珠，阿遥从旁边的婢女手中抢过一件衣裳捧在手上：“太子妃，我伺候你去洗澡吧”
“……”凤凝烟被她两眼冒光的模样弄的浑身不自在，“我还是自己洗吧，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也会去休息吧。”
说完，便示意那个被抢了衣服的侍女去把衣服拿回来。
阿遥身子一歪就躲过了，身手利落精神奕奕的样子，哪里像是忙碌了一天的？说是刚睡醒的都有人信。
阿遥道：“我自己从兰珠手里揽下来的差事，若是转头就丢了，那以后兰珠会怎么看我？”
阿遥坚决不走，凤凝烟也拿她没办法，褪了衣服下到汤池子里。
温热的池水，带走浑身的疲累。凤凝烟掬起一捧水，浇到自己肩头。清澈的流水沿着白如雪，质地如温玉的肩头滑落，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对了。”凤凝烟想起之前与沈凌绝商量的事儿，对阿遥说了几个名字，“你去查查这几位千金的人品性格如何，对待下人如何，和家中长辈、平辈相处的如何，还有，来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虽然阿遥去了一回宫宴，除了认识她的人，可能都没人发现今晚宫宴有这么个人。但是她却是将宫宴上发生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的，一听凤凝烟道出名字，就知道她意欲何为。
阿遥撅了撅嘴，道：“太子妃您真是偏心呐。”
凤凝烟莫名其妙：“你这话是何意？”
阿遥道：“沈羽苏已经封王，是堂堂正正的王爷了，多少名门闺秀想要嫁给他，还用得着操心？为了嫁给王爷，那一定是要多驯服有多驯服，您害怕瑄王受刁妇欺负了吗？”
凤凝烟道：“自然没有人敢明面上欺负我们大玥国的王爷，怕只怕那心性不好的，入了王府，于外牵扯外家利益，于内争宠耍心机，弄得家宅不宁。”
阿遥顿时不赞同的撇嘴道：“瑄王如今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他自己的王妃，不该自己管好吗？要是一个后宅都管不好，将来太子哪里敢让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凤凝烟好笑道：“今晚你是跟羽苏杠上了吗？好吧，你说我偏心，可是要我过问过问你的婚事？说吧，看上哪家的儿郎了？我明天就去钦天监帮你问日子！”
阿遥连忙摇头：“才不是我，是七公主！”
凤凝烟撩了一把水，问：“七公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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