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风寒罢了……”沈凌绝十分无奈,他其实也不算说谎不是?
沈凌绝神色镇定,目光不偏不倚的与她对视,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凤凝烟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好了,别想了。你再继续琢磨下去,一会儿天都亮了。别明天她喝了药已经好了,你反而把自己给折腾病了。”沈凌绝又把凤凝烟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快睡吧。”
凤凝烟放下疑虑,神经一放松,本就困顿的人顿时睡了过去。
沈凌绝转眼便发现她的呼吸匀长了起来,顿时失笑的摇摇头,摸了摸被角,确定凤凝烟盖的严实了,才闭眼睡去。
翌日,六尚局里的工作惯例是从早会开始的,不过今日人来的格外齐整。
姚司正代尚宫职,站在女官的最前端,眼观鼻鼻观心。
除了她自己的所管辖的那丁点事务,别的时候都不言不语,并不像徐尚宫那样,别的女官说话的时候她会问上一两句,偶尔又会补充一两句。
此前凤凝烟对姚司正并没有印象,她老实本分,不出错,也不挑事儿,在凤凝烟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没有后台,谨小慎微的一个女官。
可是,徐尚宫被撤职以后,贵妃偏偏让她来代这个尚宫之位,就不得不让凤凝烟多想一点了。
女官们禀报完之后,凤凝烟回过神来,道:“明日就是小年家宴,咱们六尚局上上下下准备了这么久,从明天开始到除夕宫宴和百官宴,紧锣密鼓的七天,大家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凤凝烟话一顿,下面立刻就有胆子大点的女官接着道:“太子妃您就放心吧,已经检查过了,绝没有遗漏之处。”
凤凝烟拿起签筒道:“有没有遗漏,本妃不敢信你一家之言,这签筒里竹签上的任务,还剩下十五项,今日本妃便与你们一同检视完毕。”
在凤凝烟第一次拿出签筒来道明用意的时候,谁不是担惊受怕的,唯恐抽到自己,手底下出点错别太子妃拿住了。
如今却是人人都巴不得太子妃能检查自己的差事。
一来太子妃并不刻薄,不会刻意为难大家,若是真发现有哪里不妥,交代下去,改了就是。又不会被罚被打的,可比犯到别的贵人手上好多了。
二来,如果差事办的不错,还会得到太子妃夸赞。
这本来就是自己分内的事儿,大部分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是若是能得太子妃一句夸赞,就是将来离了宫,垂垂老矣的时候也能给后辈们夸耀一番。多长脸啊!
女官们这几天做事儿都麻利多了,各个红光满面的期待着太子妃能去检阅检阅她们的差事办的好不好。
凤凝烟一看她们的表情,高兴的跟过年似的,心就已经放下了大半。能有这兴头,肯定不会是心里有鬼,故意做错事的人。
她揶揄的开口道:“要不要再给你们两个时辰,你们先准备一番?”
最开始检查的时候,下面的人便老这么敷衍她,忙忙碌碌一天,也就只能检查那么几样。
众人一听,立刻就有心急的女官道:“哎哟太子妃,奴婢们随时都准备着迎接您的检查呢,哪里还需要再准备一番,那不是明摆着糊弄人吗?咱们就这样直接去吧!不如先去奴婢那里吧!冬日没有什么景致,奴婢所在的司苑司挑选了最精神漂亮的花草盆植将周围布置起来,保管陛下和娘娘们坐在席间,只觉春花烂漫,花香不败,忘了这是冬天!”
听见这没脸没皮的竟然想占先机,顿时有人不乐意了:
“家宴的时候都入夜了,哪里看得清那些个花花草草?奴婢的司灯司负责宫中灯具,才是顶顶要紧的,要是出了岔子,看都看不清楚,家宴就甭想办好了。不如先去奴婢那里吧!”
“有宴岂能无酒?我们大玥美酒名动四方,上至陛下下至黎民百姓,都好饮酒。就连后妃,都是擅饮的。奴婢所在的司酝司才开了一批佳酿,是去年封存的,正是品尝的最好时候,就等着太子妃去尝尝呢!”
女官们你一言我一语,争来抢去,都说自己的工作重要,都要凤凝烟先去检查她们的差事。
六尚局几时有这般高涨的工作热情?看的几个上了年纪的女官啧啧称奇。
凤凝烟很喜欢她们这样的精神面貌,可惜她不是孙姓猴子,没有那分身术啊。
“好了,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重要,无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到时候陛下可不会说这是哪房哪司的责任,统统是要降罪到我们六尚局的。”
“你们也都别争了,横竖都是今天,所有的都会检查到,我们就从最近的开始吧!”
凤凝烟语毕,带着姚司正和几位尚级女官,走了出去。
冷典言混杂后面几位司级、典级女官里,完全被凤凝烟遗忘了一般,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瞩目,而她的目光却未曾离了凤凝烟分毫。
那样志得意满、光华夺目的太子妃,叫冷典言妒恨交加!
一行人先去了司酝房。
说来,司酝司这酒是去年酿造的,根本就不在凤凝烟的主持下。去年六尚局的光景,远不如当前这般明朗,各种勾心斗角谨小慎微,女官们把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还能有多少心思钻研自己的技艺?
对于这些酒,凤凝烟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查验之后发现,她发现倒是她太过杞人忧天了。
她才来六尚局几天?之前六尚局不是也差事办的好好的么?也就是她力臻完美,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否则就拿那批器皿来说,她不将它们摔了,今年拿出来用,发现问题的人不会说,而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正如那位女官所言,大玥上下好酒,后宫里懂得品鉴的人也多,这酒水上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这批酒酿造封存都很用心,倒是不枉御用之名。
出了司酝房,凤凝烟的心情便更好了。
领着众人走进枝叶枯萎只剩下虬柯的紫藤花廊。
这条花廊不算宽,仅能三四人并行。又弯弯曲曲,迂回极多,前面的人刚一转弯就不见了,后面的人却还在前面的弯道没有拐过来。于是视野更加的狭小了。
冷典言随行了一路,心不在焉,一直在寻找下手的时机。
而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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