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珠听了,不由撇了撇嘴:“自封巾帼豪杰便也罢了,可要说有我家小姐的风范,我才不信!宁南军少帅,当朝太子妃,那可是独一无二的。我看,比武招亲也是虚张声势,没啥可看的。”
凤凝烟听了,倒是感兴趣。
“这都打着我的旗号了,若是她比武招亲失败,岂不是丢我的脸?走,看看去,要真是个好姑娘,说不定我能帮她找个好夫婿呢。”
阿遥得逞,嘻嘻一笑,冲兰珠挤了挤眼睛。
兰珠无奈,只好听从凤凝烟的吩咐,准备了三套男装,主仆三人全都作男子打扮,然后乘马车从后门离去。
到了春玉坊的牌楼外,就听见前面一阵阵的欢呼助阵之声,还有一些无赖汉轻薄调笑的声音。
兰珠听见,便更是不屑:“你看,这所谓比武招亲,无非是把自己摆在大庭广众面前,哗众取宠,任人调戏罢了,好人家的闺女,谁会这样做呢?这哪里是巾帼英雄的风范?”
此事本是阿遥提议的,她自是不服:“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江湖儿女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比武招亲那是常有的事,擂主若不是武功高强,谁敢轻易摆下擂台?那些人言语浮浪,是他们不好,人家姑娘却是堂堂正正的啊。”
凤凝烟听二人斗嘴,不禁一笑。
她既不帮兰珠,也不帮阿遥,她就是来看热闹,图个心情好的。
但见人山人海,凤凝烟就不打算往前挤,叫阿遥在擂台对面的茶楼上订下雅间,三人就坐在擂台正对面,一边喝茶,一边看打擂。
这擂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个头比阿遥高一点,穿一身藕色的劲装短打,两条粗粗的长辫子甩在身后,十分帅气。
她浑身上下最精致的便是脚上那双天青色高筒靴子,靴筒边以指甲盖大小的银片装饰,十分别致耀眼。
擂台两侧各摆两排兵器架,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供挑战者自选趁手的兵器。
在凤凝烟她们三人落座之后,那“辫子姑娘”连连将四位挑战者打下台去,台下一时欢声雷动,对姑娘敬佩不已。
“说是巾帼英雄,果然名不虚传呀!”那些男人仰望着台上的少女,半开玩笑,半带奉承地道。
少女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指尖挽住一条辫子,傲然看着台下:“还有谁来挑战?!”
这时,人头攒动,从一侧挤进来几个穿着铠甲的武将,一眨眼就到了台前。
凤凝烟一见那铠甲,目光猛然变得锐利。
南疆使者!
虽然离得远,可是凤凝烟和南疆军队多年交战,便是黑夜里也能分辨得出敌军的铠甲服饰。
她忙往四周看去,见除了那几个武将之外,四周并无南疆人,这才略放下心来。
那几个南疆武将一看台上的少女有几分姿色,又有几分本事,便倚在擂台边,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哟,听说这摆擂台的小娘子像极了大玥太子妃,今日一见,果然跟太子妃本人似的!”
“是啊!当初在南雍关,咱们兄弟可没少跟大玥太子妃打交道,那可是火辣辣一颗小辣椒呀,女扮男装,混迹于军营这么多年,啧啧……好一个宁南军少帅,好一个巾帼英豪!”
这几个人明着是调戏台上的少女,可是话外之音却是借此讥讽凤凝烟。
太子和太子妃,在大玥国民心中,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岂容异族之人亵渎?
还没等凤凝烟发怒,周围的京城百姓就异口同声地讨伐起那几个南疆武将。
唾骂声、挑衅声此起彼伏,那几个人却笑嘻嘻,不痛不痒。
阿遥本想让凤凝烟出来看看热闹散心的,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她气的一跺脚,就要下楼去找那几个人算账。
凤凝烟却按住了阿遥,笑了笑:“想不到,方才还嘻嘻哈哈调戏姑娘的那些人,现在变得同仇敌忾,你们看,我大玥国上下一心,太子、太子妃受百姓拥戴,可见一斑。这不是好事吗?”
兰珠惊讶地看着主子,脑子里转了几圈,才相信主子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虽然那些话听着难听,可就是那一点点矛盾,却激发出大玥国的忠君爱国之心。
反倒是南疆武将,身为出使大玥的使臣,却不懂得以和为贵,出言挑衅,才是真的丢脸。
凤凝烟好整以暇地继续喝茶,且看事态会怎么发展。
台上那辫子姑娘听了这番话,也是怒不可遏,眼看台下众人嚷嚷着要打那些南疆人,她也激愤不已,回身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长枪,一指那南疆武将其中官职最高的一人:
“堂堂男子汉,打不过我大玥国的军队,就在这里酸溜溜明嘲暗讽,丢不丢人?!”
响亮好听的声音,盖过了喧哗之声。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姑娘。
“哟呵!说你像太子妃,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南疆一名武将一步跨上擂台,抓住姑娘手里长枪的枪尖往后一扯,那姑娘猝不及防,往前一跌,差点跌入那武将的怀里。
那武将哈哈大笑,台下同行的另外三人也笑着说道:“哟,姑娘摆了两天擂台,知道大玥无人,便对我们南疆的男人投怀送抱?你们大玥的民风,还挺彪悍的嘛!”
此言一出,说得那辫子姑娘俏脸通红,台下更是民怨沸腾,对这帮无耻的南疆武将一拥而上,就要群殴。
凤凝烟没想到这些人得寸进尺,全不把两国邦交之重放在心上,对素昧平生、无冤无仇的姑娘也大肆调戏羞辱。
热闹变成了两国纠纷,她便坐不住了,一拍桌案站起,握住桌上的宝剑,便要下楼。
擂台上下闹得如热油沸滚,这时忽听春玉坊牌楼下鸣锣开道,一行人马匆匆而来,为首一人俊朗挺拔,剑眉紧蹙,喝一声:“是谁闹事!”
凤凝烟想不到,来的竟是南疆太子,段流韶。
既然段流韶来了,那他自然要处理这场纠纷,凤凝烟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置这几个故意挑衅的南疆武将。
她快步下楼,阿遥和兰珠便当先为她开路,分开人群,让凤凝烟走到了人群的前几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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