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京城里,人人都为了两天之后太子册封大典的事而欢欣鼓舞时,原本门槛都被踏破了的晟亲王府,却变得像废宅一样冷清,府门只有给沈幽篁医治“失心疯”的太医出入而已。
得知太子册封大典在即,沈幽篁妒忌的发疯。
他招来舞姬,又从酒窖里搬出美酒,在府里狂欢狂饮。
府里原来的歌舞姬早就被遣散,这次是命心腹之人偷偷从附近花街里请来的青楼女子。
这些女人更是比家养的歌舞姬更放浪形骸,也恰恰应了沈幽篁放纵的心思。
他将衣衫单薄的美人抱在怀中,大口大口饮酒,醉眼朦胧地观赏群魔乱舞的情景。
尽管大殿门窗紧闭,未必能传出什么乐声,但花若雨还是胆战心惊,生怕那些靡靡之音传了出去,沈幽篁装病的事会被拆穿。
到了夜阑人静时,她不得不走进大殿里劝阻。
如今她虽然跟着沈幽篁被贬为庶民,但在府里仅剩不多的下人们面前,却依然还算是主子。
那些青楼女子们一看见花若雨穿着华服而来,摆出侧妃的派头,下意识还是有些忌惮,急忙停下歌舞,垂首跪在一旁。
只是沈幽篁身上坐着的那名女子,被灌得酩酊大醉,原形毕露,像水蛇一样缠在沈幽篁的腰上,捧着他的脸,正要用嘴喂他喝酒。
花若雨恨得双眼通红,走上前一把将那女子扯开,狠狠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脚:“不要脸的贱人!给我滚开!”
沈幽篁抬起头看见花若雨,不免有些扫兴,一把抓住正要爬开的女人,往怀里一拉。
“不要脸的贱人,你骂谁?这里的女人都是本王的女人,谁能比谁高贵?”
此言一出,旁边的那些青楼女子全都放肆地笑了起来。
花若雨又是心寒,又是丢脸,可是她哪敢跟沈幽篁顶嘴,只好换上一副温柔体贴的嘴脸,劝道:
“王爷,如今咱们是什么光景,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对外装病,皇帝这才准许咱们留在京城医病。可是你的‘病’若是好了,我们即刻就得收拾包袱,离京流放……若雨知道您心里憋闷,但为了长远之计,暂且忍一忍吧?”
这些话正刺中了沈幽篁的痛处。
他脸色骤然一变,一把推开舞姬,起身狠狠一巴掌甩在花若雨的脸上,直打的那女人跌倒在地、眼冒金星。
“贱人,要不是你那表姐凤凝烟帮助沈凌绝,如今哪有这么多事!”
花若雨又悲又怒,又恨又悔,抬头时眼里不由闪烁着一丝怨毒之意。
沈幽篁见她不忿,直接骑在花若雨身上,左一拳,右一巴掌地把她往死里打。
花若雨无法反抗,哀嚎连连,吓得众人全都跑了。
出够了恶气,沈幽篁一把揪住花若雨凌乱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来。
看着她鼻青脸肿的丑样子,沈幽篁几欲作呕:“本王当初怎么眼瞎挑中了你,原以为你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谁知不过是寄人篱下、反咬主人的恶犬!凤凝烟记恨你,能不尽心尽力除掉我们吗?!”
虽然,凤凝烟和沈凌绝的反击,是沈幽篁自己作恶多端的结果,可他自己完全不这样认为。
花若雨痛在身,寒在心:“王爷,若雨对付表姐,还不都是为了你?”
沈幽篁哈哈大笑:“得了吧!你一开始心心念念想嫁的不是沈凌绝吗?可惜他直接向凤凝烟提亲,你才转而攀附本王!如今,那南疆公主段华音都当上侧妃了,你有本事也去抱上太子的大腿啊!”
自己的男人说出这种话,花若雨越发觉得自己的婚姻可悲。
可沈幽篁说的并没有错,是凤凝烟抢走了沈凌绝手里的那杯药酒,不然,现在沈凌绝疼爱呵护的太子妃应该是她花若雨!
不然,她又何须退而求其次,协助沈幽篁做那么多坏事,最终落得贬为庶民的下场。
凤凝烟,你不得好死!
花若雨心里暗暗诅咒,浓浓的仇恨,令她有了反抗的力气。
她一把推开沈幽篁:“王爷,我是没有本事去抱太子的大腿,但是,你最好对我好一点,因为现在只有我能让你起死回生!”
沈幽篁眸光一寒,缓缓坐直了身子,自斟一杯酒,仰头饮下。
“起死回生……你有那个本事,何必等到现在?”他冷笑。
花若雨目光如冰:“你等着瞧,若是这次我帮你翻身,你要发誓一生一世对我好,扶我为正妃、为皇后,永远不能让别人僭越过我。”
沈幽篁侧目看着她,只觉得听见了一个笑话,可是看见花若雨眼神渐渐变得恶毒,他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好,本王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翻身,你将来就是我的皇后。”
花若雨嘴角挑起一丝残酷的笑意,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和头发,忍着浑身的疼痛,一步步走出殿去。
……
两日后,太子册封大典如期举行,文武百官列位于金銮殿上,禁军威武地列队在殿外广场,而段流韶和南疆使臣也得到允准,可以在殿前观礼。
当沈凌绝携手凤凝烟一起走进金銮殿,一旁文武百官皆叩拜在地,一片庄严。
皇帝高坐龙椅上,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他终于可以册立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为太子,而儿子也顺从和亲的旨意,正是双喜临门,他的病似乎都好了。
皇帝命右丞相薄啸霆宣旨册封煜王沈凌绝为皇太子,又有皇帝近身太监江陶与礼部官员恭敬将太子玺绶与太子妃金册端上前来。
看着凤凝烟满面红光、神清气爽,皇帝相信她并没有受到和亲之事的影响,至少表面上,她懂事地接受,这才能保证太子府的安宁,皇帝也高兴。
沈凌绝与凤凝烟双双跪叩在金阶前,三拜谢恩,接过玺绶金册,皇帝亲切地叫他们平身。
紧接着,左右丞相率百官上前跪叩在殿中央,高呼“吾皇万万岁,皇太子殿下千岁、太子妃千岁”。
继而便是封右丞相薄啸霆任太子太师,晋户部侍郎刘骏为从一品户部尚书兼太子太傅,大理寺庄笃行晋为从一品,任太子太保。
原来直属废太子沈荻管辖的詹士府、左右春坊、三寺等部门也重新洗牌。
煜王府亲兵,则调整为东宫护卫机构“十率府”。景棋和楚昭担当太子左右卫率,官居正四品,掌兵仗、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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